橡树 | 我们在自己的心中，去纪念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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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崎事件，前十年与后十年（上）
题记：惊闻金庸先生逝世，暂停《顺化1968血与火》写作，作文追思。
多年前，还是小学毕业那年吧，教室传阅着一本16开本的小说。传来传去传到我的手里，爱不释手看完，便是《射雕英雄传》。
之后，在高中毕业之前，正版盗版混杂着，金庸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等等小说均已反复看完。
金庸小说尤其适合阅读，一旦上手，英雄气长，儿女情短，实在让人不忍释卷。
相比传统志侠小说，程式化的急人之难、出言必信、锄强扶弱的侠客们鲜活着，由各自不同的爱恨情仇点缀着，真切走近了我。
金庸小说内容是五彩缤纷，各色主角更是血肉饱满。
九阴白骨爪、玉女素心剑、降龙十八掌、吸星大法、六脉神指，打狗棍法等等，诸如这些招数在文字中眼花缭乱施展起来，让人目不暇接之余，还有乔峰、郭靖、杨过、张无忌这些背负家仇国恨的奇人志士闪亮登场。
视觉冲击力之强悍，金庸的想象力和表述力之卓越，现代用汉字写作的人少有比肩。
那时，男生读金庸，女生读琼瑶，便是大学、中学最时髦的常态。
我也不例外地深陷其中，成为地道的金迷。虽然我知道我看到的不是真实，但是，我愿意痴迷其中。
这种习惯延续到我工作、成年以后。后来我再没有翻阅过金庸小说，也很少观看他的小说改编的影视剧。一则曾经看过了，二则现在既然成年了，注意力也就改变了。
看来，阅读金庸小说应该是一种爱好。
正是因为看金庸小说是一种爱好，是以，金庸可能是中文小说家中拥有读者数量最多的大家。当然，在是否是小说，而不是通俗小说的文艺争论中，金庸可能也是中文小说家中最具争议的大家。
至今，在我看来，金庸小说借历史事件、传说发力，小说蕴藏的深厚“内力”，完全碾压当年的古龙、梁羽生，以及现在更多的武侠神怪网络作家。
由乔峰的打狗棍法、降龙十八掌而洪七公、郭靖；由黄药师、梅超风的九阴真经到张无忌的九阳真经、周芷若的九阴真经，诸如这些传奇在若干部小说中环环相连，金庸以强大的想象力构建了现代人成年世界的武侠历史或世界。
金庸小说的巨大影响力正在慢慢融入传统文化，一直都在潜移默化影响着更多的人。
这是他的伟大之处。远不是政客可比。
然而，这一伟大却无法改变我对金庸小说的看法：阅读金庸小说是一种爱好。
金庸天赋冰雪聪明，少有人及。
金庸小说里有很多类似胡斐追杀凤天南、郭靖手刃段天德的桥段，阅读起来固然痛快淋漓，掩卷之后还是不由想起了《三侠五义》的侠客。
侠客、侠义，是金庸小说在正统文学界得到最高认同的价值核心。
在《天龙八部》里，侠客、侠义的主题一旦冲破男女主角的情爱、世仇的小格局后，底层的花子们、侠客们为争出一个谁才是最爱国的结果，烘托着主角变得光芒万丈。
这些花子们、侠客们炮制了越界劫杀萧远山夫妇往事，激发起小说的高潮。最后，光芒万丈的乔峰被逼于爱国与否疑虑胡同，最终杀身成仁。
金庸表述的侠客、侠义更靠近通俗的价值观，更富有最真实的人情味。
当然，把金庸小说侠客、侠义推向光芒万丈的巅峰的，还是《射雕》系列。
《射雕》系列三部小说里，由郭靖、黄蓉自告奋勇助守襄阳城开始，金庸的侠客、侠义开始步入爱国主义神殿。
在击毙蒙古可汗，大胜蒙军之后，浓眉大眼的郭靖与杨过携手襄阳城头喊出一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时，金庸的侠客、侠义核心价值完全确定。
在《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为反元蒙的家国大计，那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最终抱得美人归隐时，金庸小说对侠客、侠义核心价值有了颇具人文情怀的注脚。
崇尚侠义文化，是历来最大众的文化主体。明君、清官和侠客，便是最主流、最世俗的被普天大众认定了的民族英雄的文化符号。
话说，诸如清宫戏流行，大众眼馋堂皇奢华之外，最为重要的，还是清宫戏必须要有英明的皇帝、正直的清官。
人民群众眼睛是纯洁的，他们绝对不看昏君、贪官的爱情。
当然，金庸先生毕竟是大家，侠义也不完全能够涵盖他的小说全部的诉求。
诸如《鹿鼎记》之偏离传统的武侠小说，塑造的极难评价的韦小宝和与对应的缔造盛世的康熙。以及《笑傲江湖》里营造出的和任我行、左冷禅、岳不群等人对应的令狐冲。
故事结局同属花好月圆，太平盛世，岁月静好。
只有很偶然的时候，金庸笔下的侠客、侠义才会往自强、致用、经世上去延伸、扩展。我相信，这是一个传统的、正直的、学识渊博的文人最后的力所能及的道。
写到这时，金庸小说人物如走马灯闪现我的脑海，可惜，除却诸如王语嫣之艳丽、黄蓉之机智等等美女之外，如郭靖、乔峰、杨过等人叠加，确实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位冉阿让。
在我看来，这是作为有着对当代中国文化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小说家的金庸先生的遗憾。
当然，这毫不影响我对金庸先生和金庸小说的敬佩！
我只是很自私地惋惜，假设金庸和胡适，或者胡适和金庸能够融合在一起，那边是传统文化的一次伟大的完美了。
可惜，很多时候美妙的憧憬，不过只是奢想。
金庸先生逝世的噩耗相信很快会传遍网络，自然，人们会以各类文章去纪念这位大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金庸的侠义精粹势必也会打包成金光闪闪的真理。
还是在自己的心中，去纪念金庸先生吧。
此刻，我想起胡适先生在谈到独立精神的有一番话：
不盲从，不受欺骗，不依赖门户，不依赖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