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玉 | 童话里最幽蓝的花

感谢诵读者:安然
童话里最幽蓝的花
◎ 朱成玉
宝贝,长大了你要做什么啊?一个妈妈在公交车上问她的宝贝。
宝贝说,我要做一朵喇叭花,就开在咱家门口。
为啥要做喇叭花呢?
因为我要天天唱歌呀!
年轻妈妈一脸尴尬,傻孩子,你再想想。
宝贝说,那我就做一棵树吧,妈妈累了,就可以每天靠着我。
车里的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年轻妈妈有些隐隐的尴尬,似乎她想要的答案孩子没有给她,但我却为她感到骄傲,因为孩子拥有一颗无比纯真的心,那才是最珍贵的宝藏。
孩子就该有孩子的话语,孩子的天性,我不喜欢孩子过早地被“成人化”。有一次,在儿童用品商店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和他的妈妈,那个妈妈很开心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问自己的孩子“你看,那个小熊好可爱,我们也买一个好不好?”那个小孩却说“老妈,你别丢人了,我那么大了,还玩这个会被人看不起的。”我听后就很不舒服。老舍崇尚天真,看不得小孩子对着变戏法的猛然来一句——这都是骗人的。那些所谓的“聪明”小孩,只会让他难过。他说过,假若小猫刚生下来就会捕鼠,他就不再养猫,虽然它也许是只神猫。
孩子们总喜欢在作文里说:我要快点儿长大!家长们也是各种恶补,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孩子灌进去各种知识,巴不得让他们一夜之间变成小神童小超人......可是我多么希望你们可以长得慢一点儿,属于你们的美好,应该再多停留一会儿。猫还小,尽管去玩耍好了,在不属于你的年纪,何必非要急着去捕鼠。
孩子,我每一天都在失去你,失去满月的你,失去两岁的你,失去三岁的你;孩子,我每一天都在得到你,得到童年的你,得到少年的你,得到青年的你。
我希望看到,一个孩子缓慢地走在大地上,他身上藏着全部事物的种子,他每走一步,都是在大地上播种。
孩子就该像苍耳一样,粘在草地上,迟迟不肯回家。而我们也终将无法将孩子和奔跑隔开,无法将孩子和危险隔开。
我失去了一只臂膀
就睁开了一只眼睛。
这是顾城在8岁的时候写的名叫《杨树》的诗歌。8岁的他就表现出不一样的孩子式的表达。杨树被砍去一条枝干,留下的是一块伤口一块疤痕,在顾城的眼里却是一只眼睛。这种孩子的天真与浪漫,不禁让人眼前一亮。这是只属于纯真的心灵才能捕捉到的诗句。孩子就该是这样的啊,舒婷在送给顾城的一首诗中说: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蓝的花。
可是,世界上的孩子有多少都已经面目全非,童话离他们远如隔世,战火连绵的中东和非洲的童子军们就是最悲哀的例子。看美国电影《血钻》的结尾,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影片中阿切尔最后送所罗门离开令我感动,本来祥和的村庄被叛军屠杀的场景令我震惊,但是最令我觉得恐惧的还是童子军的出现,看着那些孩子带着恶魔般的笑容屠戮着无辜的村民,看着他们被叛军洗脑,注射毒品,迪尔最后甚至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父亲,这一幕幕都令我恐惧。这些孩子,本来可以好好学习,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却被叛军洗脑、逼迫,最后变成了杀人机器,还拥有了所谓的称谓,这怎能不令人恐惧和悲哀。
这些孩子,已经失去了本该享有的孩子的快乐和纯真。
孩子的世界,就应该是蓝天、花朵、白云和风组成的,让他们用这些纯真的事物变着法地去组合。小孩子可以更野一点,玩更多的泥巴,弹更多的弹珠,走更多的山路,捉更多的蝈蝈,爬更多的树,吃更多的山果......让身上沾着更多的泥土和阳光,做最任性的种子。
为此,我的脑海中总是浮现着关于孩子的一副美妙的图景——天边的玫瑰色绚烂至极,满口乳牙的彼得潘在无忧岛的一块岩石上睡成个“大”字,眼里没有一朵乌云。
那便是童话里,最幽蓝的花。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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