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你可记得那个回不去的老家?(下)

本文编辑:老烟
作者:徐珍
散文:老家

茧庐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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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zjx5172119

一伙蚕一样的人,编织蚕丝一样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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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徐珍,笔名馨儿,上饶县人,人民教师,知名博客。有

大量文字散见于各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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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庐文苑

老家

文◆徐珍

一直有离开乡村的欲望。

小时候,常踩空低矮茅厕里的木板,特别是雨天,一脚滑进恶心的坑。很多个梦里都在四处寻找厕所中急得满身大汗醒来,心里边诅咒边发誓一定要有干净、散发清香的专用卫生间。也曾在烈日下的田间插过秧忙双抢,不怕身体的劳,不过一场休息便恢复,水田里蚂蝗盯在脚踝的感觉,却心惊胆战噩梦连连。即便成年,梦里满床大大小小蛇或蚂蝗的挪爬,那种惊惧一直不曾停歇。至今,也未触碰过泥鳅黄鳝,甚至不敢捉捉滑溜的鱼儿。做不到食素,却不杀生。只有生活在城市,我才可以避开这些。

不知为何,想起黑子,它是老家的狗元老。它的母亲在高地楼房两年,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生完黑子第三天便被路人网了去。我和母亲用箩筐铺上稻草和棉花,放进四条失去娘亲的狗崽崽。它们的绒毛之前被娘亲舔得干干净净,哼哼直叫发着抖可怜地蜷缩在一起,眼睛都还未睁开。母亲用奶瓶灌上牛奶,一个接一个地喂,我有想搂它们进怀的冲动。夜里箩筐放在我房里,和云儿趴箩筐边看得眼睛直犯困,爬进灌了热水瓶捂的被窝里便睡沉。第四天醒来,一条狗崽崽已冻死在水泥地上,我难过不已。第五天,箩筐放母亲房,悲剧同样发生,又一条狗崽崽爬出箩筐僵硬在冰冷的地面上。父亲带着锄头把它们埋进杉林。我伤心地为剩下两条狗崽取名花子和黑子。花子已半睁开眼,黑子不咋动弹,奄奄一息。大家都很着急,最后母亲想到邻居家的大白,也刚产了一窝小狗,不如放一起带?

大白的奶丰硕饱满,一排八只狗崽,闭着眼,脑袋挤脑袋,吧嗒吧嗒吮吸的极有味儿。它不许人靠近,囡妮嫲骂吓了许久,大白才不甘心地躺下。囡妮嫲抱起其中一只叼着奶嘴不放的狗崽,示意母亲放下花子,花子闻着奶味一咕噜压上其它崽崽身上,大口大口吸起来。我放下黑子,它却只钻进一堆脑袋下睡去。母亲叹气:“黑子怕是养不起呢。”第六天一早,囡妮嫲惋惜地告诉母亲,花子夜里被大白咬死了,快睁开眼的它太会抢吃。倒是黑子,畏畏缩缩地开始能吸上几口。我每天去看黑子吸奶,一天天长大。想不明白,以为最不能活的,怎么反倒活下了?

很长的时间里,一家子坐在大方桌上默默饭菜,黑子低着脑袋在门边猛吃母亲为它准备的一大盘子拌上菜汤的米饭,一眨眼就舔得一干二净。母亲是限住它饭量的。它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又看看我,母亲说:“要放开吃,三个人的饭也不够你吃!”我悄悄地往桌下丢饭团或骨头,有时候也故意掉饭团桌上,再借机推下地。父亲一筷子敲在碗边:“囡妮鬼吃饭要有吃饭样,不要浪费粮食!”

日子在黑子摇着尾巴送我去上学,又摇着尾巴飞扑到我身上接我回来间逝去。我和黑子一起见过两个为恋爱离家出走的女子。

一位是二姑家的凤姐,在外面打工后非嫁一福建佬,二姑丈不肯,准备关她。凤姐连夜从尊桥跑出,逃到我家来。黑子狂吠的夜里,表姐和我一张床。夜半二姑寻来,母亲站床边把凤姐好生臭骂一通,说囡妮崽不自重不自爱三舅妈也瞧不起之类的,我迷迷糊糊间叫:“不要吵,我还要赶上学呢。”多年后,凤姐从福建带着孩子回来给母亲这三舅妈拜年,与母亲笑提起这段过往。

另一位,是后山远处的螺蛳湾人,和村子好吃懒做的癞子哥恋上。她母亲拿着扁担满山追打,喊着:“要嫁给癞子是吧?我就打断你脚,反正也白养你十几年!那癞子十样没一样,死不娘老子的......”

那个午后,家里只我一人,正坐在芙蓉下看父亲的《当代》,黑子趴在我脚边假瞑着,我沉醉在琼瑶的《六个梦》里。拦着黑子的恶吼,女子央求我:“妹妹,让我躲一躲,我媚要打我。”

我带着黑子关起门,和女子一起半蹲在窗下。我们看见她母亲披头散发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女子轻声说:“我叫春梅,是你们油麻坝癞子的女朋友。”

我望着那个看似憨实却绯红着脸,双眸发亮的女子,忍不住问:“你喜欢癞子哥什么呀?”

春梅说:“喜欢,就是喜欢。”

那晚,我初次梦见自己脚尖一起,飞檐走壁地随一个他朝远山深处奔去,在云端上飞翔。夜风撩面,我的长发拂过他的脸,我用如兰的淡香,丝丝缕缕,一寸深过一寸地将两人缠绕。我听见自己笃笃心跳,一声长,一声短,无止无息。

春梅就这样留在了油麻坝,没有任何仪式,也与娘家断了往来。许多年后癞子哥架起高楼,他们有两个孩子后才慢慢又开始和春梅娘家逐渐亲近起来。

黑子也做了好几次母亲。每年三四月,它厚厚的黑毛褪下暗淡,换成黝黑发亮紧身衣似的俏缎子。门前地上出现它身体的血渍没多久,肚子就一天一天鼓起来。它常只生一条狗崽崽,最多一胎不过三只。第一次生出虎头虎脑的阿黄,母亲说家里不能养独子狗,不吉利,要丢了去,父亲和三姐弟一致拦下。

“没有人家要,我们就留自己养。”父亲说。已经忘记黑子的那些狗崽崽都送了谁家,送到哪去了,甚至阿黄,都记不起来最后如何。后来我到镇里上高中,住校,云儿也离开老家去读技校。我开始一年很少回几次家,每一次回,黑子遥远就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哈呲,哈呲”扑上来东舔西舔。它越来越苍老。有一年回,见黑子瘸了一后腿,母亲说被网它的人打的。再一年回,又瞎了一只眼,母亲说,摩托车上的人用钢圈拖出它好远,它狂叫着用力挣,钢筋戳伤了它的眼,村人们追着车喊“偷狗的!偷狗的!”它才侥幸救下。

彼时,我正纠结在生命的意义里。回乡,又是冬天。有人开着车子四处偷狗。我终日憔悴地在门前的泡桐下恍惚。有一天,黑子从酱油厂围墙边一路凄惨地尖叫着,发狂地跑,母亲叫它也不停。它的嘴角冒着许多白白的泡沫,那只没瞎的眼血红,经过我身边时怪异地悲伤。我专注在自己的心事,发呆,根本没去多想。那晚,黑子没回家。我和母亲满村子呼喊,都没找着。后来有人说,那天下村被人药走好些狗,用涂着三步倒的骨头,有的被逮走,有的死在周围。我记起黑子那个悲伤的眼神,可当时只顾着自己悲哀。

终于如愿离开乡村,走进又走出大都市的繁华。我甄别不了乡村通俗的贴近和都市繁华后的冷漠,到底有啥区别。最后还是选择了回老家的小城安逸。不再很亲近许多东西,我怕那些已经习以为常的贴近,突然在偶尔的一个忽视里永远消失的感觉。每当看见小区或街上的狗,我就想到黑子的离去,心生内疚。如果当时可以多注意黑子一眼,母亲或许就能救下它。至少它可以不那样悲伤地离开,销声匿迹地死去。可是,我没有。是我让黑子不知在何处暴尸荒野,甚至有可能还成为别人饭桌的一道菜。有一种离去的痛,没有在它离去时得到释放,永远憋在心里,变成毒瘤,让我这一辈子煎熬。我从不当任何一个人的面不能自己地嚎啕过,我内心渴望一双足够成熟的手捞过我瘦瘦的肩膀,把我的头摁在他的肩膀上,安全。

豆蔻年华,心思萌动的年纪。该对眉清目秀刚长绒毛小须的少年一见倾心,或者迷恋电视电影里英俊健朗的偶像。那些青春的面孔在我面前却从来没有张扬过,我像一只潜伏在暗夜草丛里的狐,等待着对某些东西致命一击。

村子里年纪相仿的,从进入中学开始,就慢慢一个接一个辍学。酱油厂、机砖厂、垦殖场的职工开始迎接全国第一批下岗。母亲是垦殖场照顾安排进机砖厂的临时工,无所谓下不下,父亲,却不幸成了其中一员。全家开始笼罩在一种说不出的压抑里。父亲决定戒烟。他把黄烟杆丢上厕所的屋顶,后来却一支接一支地燃起那些原本准备送场长和乡长的大前门。

我听见母亲不止一次和父亲说:“三个书包太重了,丢一个吧?”

父亲说:“丢谁?珍儿成绩最好,云儿和波仔太小,再挺挺吧。”

我终日恐惧着,怕离开校园,那里有我需要的一切。如果离开,我不知道为何活着。我开始几乎不在家里任何言语,只是不停地抢做各种家务。我帮母亲养一大群鸡鸭鹅,每天放学路上沿田野路边割下青草带回家。也养三栏六头猪,我对着猪圈里的小猪常莫名悲哀:

“你们是不要长大好?还是长大好?”

每天中午上学前傍晚放学后,我在扁桃树底下洗父亲从酒厂拉回来的免费酒糟喂猪。我对云儿说:“一起做吧?不然我们会没有书念。”

云儿说:“不读就不读,英子早去缫丝厂做事了,丽妹都在纱厂领钱啦,自己能挣钱,不吃家里的,老妈还会不高兴呀?”

那些被洗过的酒糟堆得像山包一样时,母亲一把火将它们焚烧,又将它们的灰挑撒进菜地。没多久扁桃树开始枯萎,死去。不知是酒糟的醉,还是不堪酒糟灰的烟熏,总之死去了。

父亲下岗那天,垦殖场的钟书记来家里了。我不喜欢这书记。多年前在下屋老房里,他取走了我养的八哥。我含着泪,望着父亲,不敢不让母亲把我的八哥谄媚地送给钟书记。

钟书记看着我笑:“你是场里最鼎胆儿的囡妮,三个书包确实让你爸不容易,我有三个儿子,你只要随便选一个,我们家一定供你上完大学,想好了随时来找我,开口就是。”

父亲讷讷笑着边推他往外:“囡妮还穂呢,别吓大吓小,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我的心瞬间酸楚,发痛,父亲没有一口拒绝。

我深爱校园。只有在老师面前,我才有欢快灿烂的笑。我静静看着同龄女孩子们谈论哪个男孩对谁又怎样,看她们收集形形色色的毛线头为心仪的男生编织五彩斑斓的爱心手套。我也收集东西,却是旧报刊上各种忧伤的心情,我用剪刀剪下喜爱的零碎,粘在树财老师送的笔记本上。

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从没想到过是由老师送的。上面写着——每一个生日是人生新的起跑线,愿你在新的起跑线上越走越精彩!树财老师赠。某年某月某日。我在笔记本的空白之处涂鸦满悲催的故事,幻想自己是故事里才情的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光?很多年里,用时光或着幼稚和口无遮拦,换回成熟与左右逢源,可无论多么重要的场合,多么热闹的一群人堆,只是一个小小细节,就勾起一段快乐,会若有所思又旁若无人地想起一个人一些事来。有一段充满魔力的记忆,就算垂垂老矣,一旦想起,眼里便会映出耀的光芒。一个人的记忆会因为在意与否产生很大的差别,如果老家的校园不是因为遇上一些老师,那些丢在大脑边角纹路里的细节很快就会被尘土掩埋,想挖出都找不到方向。我很幸运,在故乡的中学,遇上了谷老师。

和谷老师、敏儿在六月的山丘上读书。下午放学后,阳光依旧很晒,学校后山的沙丘上一丛丛低矮的刺莓,乡下人叫野泡泡。一会儿就能摘一大把,红红黄黄的,酸酸甜甜。我们坐在山茶树底下,边吃边聊人生与梦想。树叶间漏下的光线跳跃在谷老师的头发和白衬衣上。他捧着一大把刺莓低垂着眼镜后的双眼,他专注地看时而背着英文单词或宋词,时而手舞足蹈讲话叽里呱啦的我。谷老师有些忧郁的眼神宁静了周围的一切。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些风和日丽里的心境,永远刻在我的梦里。许多年彷徨时,常梦见在风中摇曳的合欢树下,一双宁静的眼望着心里盛满欢喜的我微笑。

不知道为何丢失了十几年的牵。这十几年里我已想不起谷老师的容颜,记忆中只有对温和的眼神,心却始终空着一个角落,结满冰霜,只有一个阳光可以解冻开。当那个夏天,无意间地在网络里遇上时,我想象着再见谷老师应该在一棵很大的老槐树下,白花锦族,开得正好,远远地就有香气扑鼻而来。

那天,谷老师真的从北方飞回来,他打着电话询问着走向我的小区来。身材颀长,身着蓝衬衣牛仔裤,头发板寸的短,比十多年前微有肚腩却多了沉稳内敛,不变的是那张同样干净的脸,永远刚毅,我听见自己心中那个角落里的霜咔嚓融化。哪管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哪记着有没有槐树,只飞奔着上前牵他的手往家里跑:

“这里,这里,三楼。”

我的他泡好雨前龙井,早已在客厅等待。故人归,欢喜的感觉,不是言辞所能形容。

“我老了吧?你也长成小女人了呢,倒还是傻丫头性子。”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眼镜后的眸子在谷老师眼里是否依旧像少女般灵动,只是几欲流泪。十几年?日升日落多少次?潮涨潮落多少次?花开花落多少次?走过人来人往感受人潮拥挤突然驻足想起多少次?都是无法计算的。

我穿上黑色紧身礼服陪老师应约二十多年前的师生聚。走在信江河畔,他说:“外面的世界很困难,但也更精彩。”

我说:“老家变化也很大,还有我永远舍弃不了的老少牵挂。”

市广场的迪龙咖啡屋,舒缓的音乐里,我们说自己各自多年来的生活。我已舍弃一些梦想,能干练,却失了当年的纯白。

“丫头,你是永远发光发甜的。”

谷老师说这话时脸上像繁华后的退却,浅淡的眼纹中透着一种莫名的平和,我望着他的眼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那里面可以找到这个世间所有问题的答案,他依旧那么坚信我拥有美好。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谷老师的森林,已不在故乡,我也离不开老家的小城。许久后,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我会在原地等你,你若会不来,我就不老。仿佛又看见当年。老家门前的芙蓉树开出一朵朵粉红的绒花,我坐在树旁透过枝叶看蓝白两色的天空,七色阳光迷离着眼,我的嘴角从遇上谷老师开始挂上从未有过的温暖笑容,我不再自卑,开始相信自己也能美好,开始觉得被一个人那么重要的关注着。我的理想不再只是能看见的远山,我想飞翔,飞到更宽渺的高度俯视这个世界。

每个人都在一条既定又不可知的轨道上运行。在每一天都未知的世界里,不断地解决问题,又不断地给自己设置新的疑问,努力寻找活下去的理由。当一个人虚张声势地缅怀着,那些再也回不去却又忘不了的过去时,会不再时常感觉到迷路了。

很多人,从乡村走进城市,又在城市念着乡村,一辈子都在遗憾。

那些有关故乡的影像,在追寻浮华时会完全忘却,却在某个安静的时刻猛然察觉,一直相忘不了。是否,当一个人的故乡,从记忆深处跑出来,那一刻,便真已老矣,沧桑?我还没有乡愁。可以庆幸,还未,老去。

我曾像逃亡一样离开老家,颠簸过,喧哗过,却从不迷失归途。只要有夜晚能蜷缩身体的床,我就把它置成安放灵魂的家。不管世界和内心多么纷扰,一定让被称为家的地儿充满温馨、安静和力量。即便,是在外旅行时的旅馆。

常常感谢上天让自己能文字,我爱着自己的生活、工作、朋友、亲人,甚至居住的地方。转动的生命车轮在记录时会慢下来,我让有自己的地方布满自己的温度,还有柔软。文字时,或许有时需要揭开心底多年掩着的疤,有点疼,疼过后却前所未有地畅快。如同看了一场深刻的电影,主角全是自己。

有人说,童年的生活总是那么让人怀念的。才发觉,若不是父亲重修老房子促使记录下这些,我几乎从不看过往。那些彼时疼痛或温馨的记忆,使得如今比常人更好好享受现在的每一天。几乎不缅怀过去,因为过些年岁,终是要完全忘却,有太多个崭新的现在可以覆盖。有太多现在或将来的人,在等待着分享我与他们之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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