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 第二十一夜 - 恰咖啡
三十多年过去,孵咖啡馆仍然还是时髦学生做厄时髦事体。
八十年代下半叶那会子,了陕西北路现在恒隆广场门口的位置有过一间著名的咖啡馆,叫醉翁亭,是各歇晨光静安区时髦学生和各路江湖人士的集散地。不过任何时代,低调和小众侪是更高级的时髦,所以各歇子我常常去的是安义路电车公司隔壁的一间小门面,这地方现在是嘉里中心的一部分。现在看,无论是恒隆醉翁亭还是嘉里中心安义路,坐了火车卡座里恰到厄与其讲是咖啡,倒还不如讲更象麦乳精乐口福厄吃口。
正经喝咖啡要晚到一九九五年,第一次做一条希腊船。一大早上船办开船交接,希腊船长坐了房间里神清气爽刚刚吃完早餐,面前放了一个很小的杯子,我后来下船跟司机讲就是那种两钱的白酒杯带个把儿。落了座,船长讲咖啡要喝完才有精神干活,指了指他的两钱杯说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我讲也好,船长笑笑问侬sure伐?我想勿就是麦乳精乐口福么嘎小厄杯子还不一口闷,就讲我sure厄。二十五年过去,我仍然还记得一口闷完那杯两钱的希腊咖啡以后那种胸口象被冷不丁猛击了一拳以后的震惊和沮丧。
后来有了星巴克、Costa,慢慢冲淡了心里那杯希腊咖啡的味道。直到第一次去意大利,另一个阳光明媚神清气爽的早晨,离约的时间还早,跟老J一起在那不勒斯街头的一间小咖啡馆坐下来,侍应问要啥?老J说espresso ,我也就学着说me too。当侍应把那只带把儿的两钱白酒杯端上来的时候,我耳边又响起希腊船长的声音:侬sure伐?
希腊和意大利是没有星巴克Costa迪种卖麦乳精乐口福厄铺子的。
后来我去韩国,了汉城Hayatt的大堂第一次见韩进。一堆人一起落座叫喝的,侍应问恰啥,我讲我要咖啡,侍应追问要啥咖啡,我想俺是见过世面从小混醉翁亭安义路上过希腊船下过那不勒斯馆子的时髦人啊,希腊咖啡想必没有Espresso 太凶,但也不能露怯点Latte 、Mocha 这种麦乳精乐口福啊。于是翻翻饮料单,指着剩下我唯一认识的英文说俺要这个- -Irish Coffe
坐了我边上的欧洲杀千刀同事听到,头也勿抬,接口就道:good choice
恰咖啡点麦乳精乐口福勿瘫台,恰咖啡恰醉特才是白混醉翁亭了。
那杯Irish Coffe之后,我再也没跟杀千刀一起出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