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旧事——儿时囧事儿
乡村旧事
——儿时囧事儿
打开尘封的记忆,一些年少时期的囧事儿,不时浮现于脑海。
我们读小学那时候,作业很少,放学回家,书包往家一扔,挎个筐子拿把铲子再拿块干粮,以挖野菜打猪草为名儿,和小伙伴们满山遍野的神玩儿,俨然一群野孩子。
有一次,几个小伙伴决定去偷香瓜。村北古城遗址东边有片瓜园。瓜园的南侧和西侧是道路,北侧是果园, 东侧是一片高粱地。我们潜伏在高粱地里,伺机下手。
人家开瓜园的开始就有所防备,怕有人从高粱地过来偷瓜,在瓜地和高粱地之间,种了十几根垄的黄豆,黄豆长的矮,周边视野开阔。
这也难不住我们,我们把菜筐藏在高粱地里,用草把两个裤腿绑紧,趴在地上,借黄豆秧作掩护,匍匐前进,就像电影里武工队员偷袭鬼子炮楼那样,一点点接近瓜地。
神操作, 把摘到手的瓜,一个个都塞进裤裆里,顺进裤腿儿,再慢慢爬回来。这样操作是为了便于爬行,如果手里拿着香瓜,既拿不了几个,也不方便爬行。
回到高粱地里,小伙伴们开始分享胜利果实,生瓜蛋子扔掉,挑熟的可劲儿造。不一会儿,个个吃得肚皮溜圆儿。天黑了,打道回府。
回到家,家里人都已吃过晚饭,饭桌还没撤,给我留着,等我回家吃饭。端起饭碗,这怎么还吃得下去,不吃肚子还撑得慌呢。端着碗,干瞪眼。
老爸好像看出些端倪,“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吃饭?”这种情况实在是瞒不过去,无奈,只好如实坦白交代。可想而知,自然是受到了老爸一顿严厉的训诫。
过去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少则几只,多则几十只。农村散养的鸡叫笨鸡,也叫溜达鸡。
可别小瞧了农民家这些鸡,日常一些油盐酱醋,孩子上学用的铅笔橡皮写字本,全靠拿鸡蛋去换。对农民来说,那些鸡屁股,就是小银行、提款机。
每天早晨家家户户把鸡窝门打开,把鸡放出去。鸡们在大公鸡的带领下,房前屋后,院里院外,树林草丛,荒郊野外,溜溜达达,找些草籽蚂蚱昆虫吃。天黑了,满营子的鸡们各回各家,各钻各窝。
开春天暖时,鸡们开始下蛋。一般情况下,都把蛋下在鸡窝里,也有个别的下在院里的草屋、柴垛或其他犄角旮旯地方。勤快点的鸡每天一个蛋,也有偷懒耍滑的两天一个或三天一个。
都说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这营子大了也是啥鸡都有。总有一些不着调的鸡、贪玩的鸡和拉拉蛋的鸡,不把蛋下在自己窝里或自家院子里,愣是把蛋下在外面的草丛或树林子里。给主人家造成一些不应有的损失。
当然,也有极个别老谋深算的老母鸡,在外面树林子里找个非常茂密隐蔽的树丛,连续在那里下蛋,然后抱窝。过段时间后,领着一群小鸡崽儿,叽叽喳喳的回到院子里,给主人带来一份惊喜。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确有发生。
正是因为那些拉拉蛋鸡的存在,给我的少年时代制造了一起极其难堪的“鸡蛋门”事件。
上小学时,我在村前小树林里捡到几个鸡蛋,如获至宝,没有交给家里,自己偷偷藏了起来。之后有事没事就在小树林或草丛里转悠。这样我先后共积攒了五个鸡蛋。
有天中午,放学回家,妈妈让我拿几个鸡蛋去分销店(现在都叫超市)换咸盐,我欣然前往。一时心血来潮,把自己积攒的五个鸡蛋也带上了。到了分销店,用妈妈给我的鸡蛋如数换了咸盐,把自己的五个鸡蛋卖了。鸡蛋七分钱一个,共卖了三角五分钱。
回家路上,边走边琢磨怎么把钱藏好,不被发现,想来想去,最后把钱卷成一卷儿,放进帽子里,戴在头上(那时候男的都实行戴帽子,不管老少每人一顶)。
回到家把咸盐放在柜上,上炕就吃饭。饭吃到一半时感觉很热,脸上有些出汗。撂下筷子,伸手就把帽子摘了下来。此时完全忘了帽子里的秘密。
帽子一摘,里边一卷子毛钱就掉了出来。围着炕桌吃饭的一家人,顿时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大家面面相觑,我的脸腾地就红了,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脸上的汗出得更猛了。
大家好像都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爷爷最先发了话,“哈哈,让你拿鸡蛋去换个咸盐,这中间就贪污了这么多钱?”我彻底懵圈了,结结巴巴,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这咋说呢?就说这钱是卖鸡蛋的钱,但这个鸡蛋不是那个鸡蛋,那个鸡蛋确实换了咸盐,一点儿也没少换,卖这个钱的鸡蛋不是家里的鸡蛋,是我捡来的鸡蛋。这能说清楚吗?即使说清楚了,谁信那?自摆乌龙!呜呜!
该死的拉拉蛋鸡,你害死我了。
似乎被抓了现行,但又确实不是那样。尴尬!纠结!无奈!有苦难言,囧态百出。现在想起来也还觉得脸红,拧巴的慌。
这种囧事,丢人事,一般不愿和人提及。现在岁数大了,脸皮也厚了!不妨拿出来晒晒。
陈明山,蒙古族。生于1960年,宁城县八里罕镇塔其营子人。1983年于辽宁师范学院毕业后在赤峰学院工作。现已退休。
天下掌故 —天下掌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