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外二首）
2016九月廿五
再祭长征十六韵
老谢
从前苏维共和国，穷人翻身唱欢歌。
民国政府不能容，青天白日掀战波。
大军围剿第五次，共产国际出妖娥。
血染湘江江水红，鏖战独树树欲搏。
尾随追兵紧相逼，四渡赤水方摆脱。
红军巧过金沙江，勇士强渡大渡河。
飞夺泸定铁索悬，打援包座北上仛。
吴起斩断追兵尾，乌蒙回旋转战峉。
冰山雪岭鸟飞绝，草地沼泽人烟隔。
少枪少弹烧火棍，无米无粮空罗锅。
饥寒交迫迎敌战，伤病无药受折磨。
双脚走过二万五，单衣避寒步步挪。
三天大仗打一次，遭遇小战四百多。
百丈一尸鬼神泣，十人九死一人活。
阵亡将士二十岁，舍生忘死为什么。
我欲挥鞭指天问，先烈遗愿可记得！
(写在红军长征结束八十周年纪念日)
往事
致表兄兆义
记得儿时乡下玩，为揩屁股递篾片，
给了一截又一截，心里不是很情愿。
记得那年到万县，部队兵营与兄见，
和平广场自行车，大街小巷转一转。
重庆大学轧钢糸，我来看你进校园，
先在校内漫步走，围着学校转一圈。
老家相聚粗茶饭，吃肉喝酒用大碗，
围坐闲聊天南北，年青豪气干云天。
出差在渝停一天，重钢处里又见面，
初登家门跃进村，表嫂做饭摆酒宴。
后你出差去武汉，船靠码头人登岸，
电报路家坐一坐，躲到阳台去抽烟。
转瞬已过几十年，多少往事在眼前，
陈年老酒味更醇，人到老年思绪添。
大姑待我纯亲善，至亲血脉紧相连，
嗔怪我少去吃饭，至今常忆那笑脸。
姑父见人少语言，见我却是欢笑颜，
说得最多一句话，快来喝酒加个碗。
那年他患过敏症，已临休克到医院，
紧急诊断施急救，吉人天相转平安。
老年中风人失语，见我探望泪满面，
彼时医疗尚落后，至今心头多遗憾。
回忆太多易伤感，你我皆是花甲年，
世间一切都看淡，唯有健康是本钱。
一一启斌 丙申年子月
中梁行
老谢
二十年前到巫溪县，在老王的陪同下去了一趟中梁乡，往事记忆犹新，茲录于下以纪之。
那年到巫溪，驱车去中梁，
巫恩公路大塌方，昨夜风雨狂。
雨骤岩体塌，风暴洪水涨。
一座小山压下来，路断百米长。
弃车把水趟，徒步越塌方，
山上老树移眼前，砾石把路挡。
新泥乱石间，踏石往泥陷，
手脚并用攀援过，找准立足点。
外车进不去，里车出不来。
关在里面中巴车，载我往前迈。
路边等中巴，一等两小时。
待到巴士人满座，车向西宁驶。
午后三点正，巴客达西宁。
路边店中解饥渴，想法再前行。
派人去租车，找寻至晚上。
终有车主愿出马，明晨去中梁。
翌日早早起，天亮急急行。
出门不到一公里，车陷入泞泞。
人推不管用，土填化泥羹，
四个轱辘打旋转，越转陷越深。
区干五岁囡，我携行于前，
三里不见车跟进，只好打道还。
告知车已坏，车梁被折断，
老王问我怎么办？我说续向前。
一辆大东风，送货刚回转，
老王忙去做工作，为我把座占。
来到中梁乡，时间七点半，
早餐等了一小时，腊肉丝下面。
说要上太阳，听者无惊奇，
只是平淡说一句，此时行太迟。
到了双河村，一行把工分，
山下留人逐社看，我向山上行。
上山须过河，无桥靠游泳。
河水碧绿照人影，人与青山共。
爬山没有路，紧跟社长行。
山洪冲出乱石峼，踪迹无处寻。
卵石摁脚板，一踩一蹦滑。
步履蹒跚往上爬，挥汗如雨下。
赤膊偻腰头，壁立往上走，
偶然踢得路边石，滚崖鬼见愁。
山高春来晚，玉米成熟迟。
包谷叶子如刀锋，割肤留血迹。
引路张社长，待人真热情，
一路呼前又顾后，领客进家门。
打来半盆水，让客洗途尘。
高山缺水如缺金，盆内浑如羹。
三碗嫩南瓜，三碗四季豆，
还有三碗煮洋芋，中心酸菜凑。
十碗十全意，呼客来入席。
手提二两五年陈，敬客表情谊。
乡里李书记，工作三年半。
随我今日初来此，头痛欲折返。
我且行我素，独自上山去。
直奔太阳和月亮，荫凉林中树。
好个太阳社，总共四住户，
藏在林中平坦地，云深不知处。
社中来外人，乡亲齐出门，
七嘴八舌说长短，来者不知云。
逮到一小子，说他是超生，
大人翻箱又倒柜，找出红本本。
本本一大摞，土地林权证，
结婚生育样样有，确是好公民。
问他粮和钱，问他吃和穿。
山高坡陡地偏远，心近民自安。
月亮在哪里？抬手指云际。
无路直上月亮岩，需行两小时。
即若从兹去，戌时方可到。
数人食宿咋个搞？留憾折返道。
折回桃园社，顺道访农家。
下到河边游返时，天黑不见牙。
脚伸入河水，趾痛如钻心。
夜半灯下观脚趾，皮破肉鲜嫩。
踏上中高路，手扶拖拉机，
乡里派的接待車，坐板让小李。
晚餐老腊肉，道地老白干。
两老相遇诉衷情，书记寝宫占。
老王问老谢，为何走到底？
一次再次可折回，未答鼾声起。
中梁大小李，如今在哪里？
随我上山吃了苦，道声对不起。
2016年孟冬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