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书店(七)
总第66期
朋友们,晚上好!
有的时候,一天下来,零零碎碎的事像扔了一地的碎纸片,尴尬着生活,真正想做的事却一件没做成,心里不免烦躁失落。等到夜晚终于安静下来,坐到书房里,手里拿起本书,心里才有种妥帖。
就着夜色再读本书吧,今天给大家推荐的书叫《圣诞忆旧集》。
几年前,在一家规模不大的新华书店,满满都是教辅书,我无心闲逛,只想绕过拥挤的过道走出去,可是在一个角落,一堆文学类书籍,一本貌似二手磨毛了边的书轻轻地吸引着我,写的什么?我好奇地拿起来。翻开扉页,打开第一页,噢,喜欢!
当即决定,买下!
就是这本《圣诞忆旧集》。
买回来,郑重其事地印上了我的藏书章。
EX-LIBRIS,“我的藏书”。
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你会问。
三个小故事,“一个圣诞节的回忆”、“一个圣诞节”、“感恩节来客”,讲的是小男孩巴迪的生活,第一个故事是巴迪与苏柯一起在圣诞节做水果蛋糕,第二个故事是巴迪的父亲将他接到新奥尔良一起度圣诞节,第三个故事是巴迪与同学奥德·汉德森之间的故事。
故事平静得很,在你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时候适合读它。
文字美得很,像冬雪之晨,静谧,像秋日蓝天,高远。给大家摘几段(像是把祖传的玉石古玩拿出来炫耀)。
想象十一月末的一个清晨,二十多年前一个冬日早晨的来临。想象一个乡村小镇上一爿老宅中的厨房。厨房里最醒目之物是一个黑色大烤炉。此外还有一面大圆桌和一个壁炉,壁炉前放了两把摇椅。就是从那天开始,壁炉开始了这一季的低吟。
厨房的窗前站着一个妇人,白发剪得很短,脚上一双网球鞋,夏天的花布裙外罩了件没有形状的灰色毛衫。她娇小灵活,像只矮脚母鸡。不过,因为年轻时的一场久病,肩背变成令人遗憾的微驼。她的脸很特别,有点像林肯,像他的一样嶙峋,而且染了风霜日晒的颜色,可同时又有点娇气,骨骼匀细;眼睛是雪莉酒的黄褐色,目光惊怯。“哦天,”她欢快地喊道,气息吹蒙了窗玻璃,“做水果蛋糕的天气到了。”
“我还没起床就知道了。”她说,从窗边转过身来,眼神喜悦而果决。“法院的钟声又冷又脆,听不到鸟叫,它们都去了温暖的地方。确实是的。哦,巴迪,别再往嘴里塞面饼了,去找我们的小车,帮我找下帽子。我们要烤上三十个蛋糕。”
总是这样:十一月的某个清晨来临,我朋友被点燃了内心的火焰,想象力也因之欢腾,似乎是为了给一年的圣诞季节致以正式的欢迎辞,她大声宣布说:“做水果蛋糕的天气到了!去找我们的小车。帮我拿帽子来。”
我朋友的收获好过我的。一袋萨摩蜜橘,这是她得到的最好的礼物。可她最得意的是她出嫁的姐姐织的一条羊毛白披肩。她说她最喜欢的礼物是我给她做的风筝。它非常美丽,但还没有她做给我的那只好。那只是蓝色的,上面点着金色和绿色的幸运星。而且,上面还画着我的名字:巴迪。
“巴迪,起风了。”
风刮起来了,可这也没用,我们得跑到房子下边的草地上才行。……
我们扎进齐腰深的茂草丛中,蜕开风筝线,感到线在手里猛然抽动着,风筝像天空之鱼一样在风中游动起来。阳光和煦,我们心满意足地趴在草丛里剥萨摩蜜橘,看风筝在天上欢跃。很快我就忘记了袜子和旧毛衣。高兴得像在咖啡命名竞赛中得了五万元大奖一样。
有的时候,读着读着,我会误以为走进了宫崎骏的动画里,它们很像。
有很多人对这本书做过评价,我最看重的是作家苏童的——“我最喜欢的短篇小说集,惟其质朴,才触摸到挚爱亲情与平凡幸福的真谛。这本书将是我永远的珍藏。”
这本书也将是我永远的珍藏。
作者,杜鲁门·卡坡蒂,译者,潘帕。
它注定不是本热销书,它不够热闹,但我们这个世界还缺少热闹吗?
读书的时候,我喜欢把读到的好句子做成书签,犒劳一下自己,每天的日子就像有了点题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