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论｜供应链转移越南之前，需注意的两个关键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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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员：零号
我曾在两年前去过越南调研，那时虽然没有疫情的影响，但许多制造业已经在评估将供应链转移的可能性。随着疫情对国内制造业的冲击，将全球供应链向越南转移再次成为了议题，据我所知，至少MBB（麦肯锡、波士顿、贝恩）三家咨询公司都从国内派遣了人员前去考察。这是一个信号：他们所服务的企业都已经在考虑转移供应链了。
多年来，全球企业其实一直在测试越南的能力——甚至在中美贸易摩擦加剧之前。这是因为，中国作为世界工厂的崛起，劳动力供给下滑且成本上升。相比之下，越南劳动力更年轻，供应充足，甚至劳动力成本比国内低40%左右。此外，越南还提供税收优惠和六天工作制，这可以提高生产率。许多流行的服装和运动品牌，包括耐克和阿迪达斯，已经在越南有大量的生产基地。
今天，大多数全球品牌外包到越南主要涉及的是两个行业。纺织品和鞋类占越南出口总额的18%，而电子和电气设备占40%。
供应链转移往往涉及工厂的搬迁，在其他必要条件之外，更意味着对文化因素的须格外敏感。在我曾调研过的越南工厂里，当地人都告诉我，越南员工更喜欢在离家近的工厂工作，和家人住在一起；而在中国，员工通常住在宿舍里，只有在假期才回家，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Stella International Holdings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公司是全球领先的鞋类和皮具制造商，在越南的工厂有7000多名员工，拥有14条装配线和52条缝纫线的规模，每年为耐克和其他品牌生产约700万双运动鞋。Stella的经理认为 “管理本地工人的关键是照顾他们“，经常拜访员工的家有助于增强公司与员工的联系。他们也曾经因为在河内的工厂选址问题需要搬迁，便几乎损失了那里所有的员工。
除了地理位置的问题，对于科技企业来说，越南企业能否足够高效，以达到尖端高科技产品的全球质量标准？立讯精密（002475.SZ）是国内领先的电子产品公司，也为苹果生产零部件，同时也是国内科技企业赴越南的先驱之一。目前立讯精密在越南已经有一家工厂投产，目前还在筹建另外三家工厂。最终，该公司计划在越南拥有至少6万名员工，占其中国员工总数的三分之一以上。
怎样才能让这些新工厂达到苹果严格的标准呢？立讯精密认为关键是要采取“循序渐进”的方法，先从简单的产品线开始，再引进更复杂的产品。经验丰富的国内管理人员负责培训当地管理人员和一线工人，使其达到与国内类似的生产力水平。
可以肯定的是，越南也会出现问题。到2021年，越南政府将男性退休年龄从60岁提高到62岁，女性从55岁提高到60岁的新法律，可能会引发工会的抵制，甚至可能引发全国性罢工。况且，特朗普政府极其可能会对越南征收关税，这将为制造商增加另一个障碍。
然而，这些风险已经不大可能阻止供应链的再部署。疫情加速了跨国公司进入越南的步伐，而随着这一趋势的发展，我认为有两个关键教训是需要各企业了解的。首先，在迅速实施搬迁方面，拥有丰富外包经验的大型企业将比经验较少的小型竞争对手更有优势。
第二，环境、社会和治理（ESG）问题的处理将是成功的关键。越南的环境法规甚至比中国还要严格，因为越南政府已经从其北方邻国那里吸取了教训。社会问题也将特别重要。对越南当地生活方式和适当工作条件的敏感性，将是设施实现高运营生产率的关键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