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徽州72】武阳河坑:土楼成群、古木茂盛,不为人知的好去处
【行走徽州72】武阳河坑:土楼成群、古木茂盛,不为人知的好去处
司马狂/文
初上河坑,是同学吴荣辉结婚,我去给他做伴郎。这一眨眼,他女儿都已然十岁,我却十年间未曾再度踏上河坑的土地。近几年,总是时不时地听闻河坑有项目引进,也偶尔能在歙县电视台看到关于河坑的一些新闻。加上,远嫁上海的河坑姑娘吴韶龑每次回乡,总是把河坑描绘成宛若世外桃源般的所在。于是,心里开始惦记着,再去河坑看看,看看这被当年年少无知的我,无视了的徽州小山村,究竟是怎般模样。
十年前上河坑,车子只能到如今河坑亭上去一点那个位置,再往上走,就全靠自己的两条腿。犹记得当时荣辉结婚,我拿着照相机一路跑在前面,转身给他们拍照。那辰光,并没有仔细留意脚下的这条路是什么模样。只记得,接近村子的时候,有遮天蔽日的大樟树,蔚然成林。樟树边上有水声潺潺,因为落差的缘故,溪水自上端砸到底下的石头上,形成一道美丽的瀑布。或许,孙大圣当年在花果山上穿越而过的水帘洞也就是这般模样吧。但,如今,车子能直接通过村口,我肉眼仅能见到的唯有依旧屹立不倒的大樟树。溪流的声响若隐若现,却寻不到那瀑布的踪迹。
在我最初错误的口音里,我总以为这里叫猴坑,后来才知晓这里名为河坑。原因竟然是村旁那条湾坑的水,如同你在其他地方见到的河流一般,经年不涸,哪怕再是大旱之年,这水也足以养活一村子的人,所以村名便叫了河坑。至于武阳人常谓之的“河坑洞”,其实是真的有个洞。在荣辉的陪伴下,我们钻进湾坑里,找到了那个洞。这是个人工垒石而成的石洞,目的是在于改变湾坑里山间溪水的走势,据说是解放后才修建的。穿过这个石洞,我才依稀找到当年上河坑那条路的影子。原来,瀑布的上端就是这个洞口。
和大多数徽州藏匿在深山里的村落一样,河坑的房屋主要也是“土墙块”。间或出现的一两栋砖瓦房,并没有破坏整个村落的和谐感,反倒添加了几许不一样的情调。还有一些人家,是在土墙的外面刷上白石灰,让房子看着同砖瓦房没有大的区别。不过,村子里最为壮观的,依旧是几栋土楼摩肩接踵地并排而立。自远处看来,尚且没有那么震撼的感觉,可一旦人入其中,瞬间就有一种联排别墅的气势扑面而来。别看河坑总共也才几十户人家,但村子依旧严格分作上、中、下三个部分,分别冠以上舍、中舍、下舍的名字。绕着村子走上一圈,还是颇要费些时间的。尤其是房舍间,各自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你想极快地走完,几乎是不可能的。
留守在村子里的,都是老人,别看他们都是世代务农的农民,对于自己家,那收拾得不仅是干净,还有几分雅致容在其中。门口种植的月季花,引来蜜蜂嗡嗡响。其实,那蜜蜂也是乡人们自己养的,一家养不了多少蜂,却让自己的日子如蜂蜜一样甜滋滋的。瞧着还不错的石头,搬回家里来,置于门口,便是一个极好的石凳。一口闲置的水缸,薄石板做的盖子上信手用纸杯插上一束不知名的小花,便顿生山野之趣。闲坐家门口,点燃一根烟,坐看云雾在脚下翻腾,青山如翠,碧空如洗,惬意无比。若是夏日,拖出方桌,就着白月光,咪一口酒,佐一口菜,还有萤火虫眨巴眨巴,那生活才叫人心生羡慕。
伴着湾坑的那条路,如今虽然多有损毁,但依旧能够看出来当时是铺了有石板的。具体无从考据的河坑吴氏先祖是何时来的此间,历经岁月的更迭,北岸吴姓的这一分支,早已牢牢扎下了根。这路,想来也是一代代河坑吴姓人逐渐修成的,这山地,也是一代代河坑吴姓人开垦出来的。建设自己的家园,那种付出,虽然苦却也甜。高高的石磅上布满青苔,那是时光的印刻。厨房前的美人靠,坐过一辈又一辈的人,那是河坑的传承。湾坑边那棵前人栽下的桂花树,深秋时节,依旧弥散着漫天的香气,那是河坑人无法忘却的家乡的气息。
今年有朋友自歙县县城驱车而来河坑,居然是为了来摘河坑的樱桃。我与吴荣辉前往河坑的时候,也偶遇在屯溪工作的河坑人开车回家去摘樱桃。这倒是快赶上采茶季节,年轻人回家的情形了。这是好事,正是因为自己家,有足以能够对外夸耀的东西,才能请朋友来家中游玩。既解了思乡之愁,又能吸引更多的外乡人来河坑,一举两得。这还仅仅是几颗樱桃树,便能引来如此多的人,倘若河坑目前已经投入建设的果树项目成型的话,那来河坑的人,得多出来多少啊。同为武阳乡人,真心对河坑能有整体打造的项目感到羡慕啊。
辞别河坑,匆忙而来,匆忙而去,未曾深入挖掘它的历史,下次再去河坑又不知是何时。仅从村子水口的樟树,和村子中央的桂花树的树龄初步便能判断这个村子的历史应当是相当久远的。且把这个疑惑留着,给自己一个再度前往河坑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