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陌生人;再见,兰州
于白塔山公园
我是个伪民谣爱好者,因为除了宋冬野几乎没听过别人的。而且最初听的《董小姐》也不是他唱的,一度以为左立就是他。
朋友圈里铺天盖地“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我无动于衷,心想野马有啥好爱的,那玩意儿你肯定hold不住啊。
我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不应该是一座兰州吗,咋还论支了呢,难道是因为地理讲的城市沿河呈细长带状分布?
于水车博览园
抽烟的朋友说,兰州是烟名。我还是很费解,为什么非得是兰州,中华不更好?再说就这么跟陌生人要,人家给你吗?
朋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辈子都甭想文艺了。我不以为意:文艺有啥好,成天矫情兮兮的。
在北京,每天在地铁和街上见到太多陌生人,看着一张张特征各异的脸庞,我有时候就想起那句“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陌生的人,你是谁,又是谁的谁?
于中山铁桥
后来我在深秋时去了兰州,下午时到的黄河边。走到河滩上把手浸在浑黄河水中发了好一会呆,捡了两块石头装在包里走上岸,然后走上黄河铁桥,站在桥上往下看河水浩浩荡荡一往无前,再走过铁桥到了对岸的白塔山公园。
深秋时节游人稀少,我沿着覆盖残雪的台阶往上走,一直走到山顶。站在高处俯瞰兰州,黄河穿城而过,把城市切割成两块。天黑得早,暮色苍茫中整座城市影影绰绰,仿佛在跟着河水一起流动。
我定定地看着,脑中突然浮现那句“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我突然意识到,不论在兰州还是北京还是哪里,我始终是这个世上的陌生人,所有人也都是我的陌生人,这种陌生造就了自以为是的悲哀,又让人在自以为是中固步自封。
于黄河岸边
我也需要一支兰州,但别说兰州,连陌生人都没有。可轰鸣的黄河水是兰州,嶙峋的白塔山是兰州,苍茫的暮色是兰州,转动的水车是兰州,一切早已是兰州。
在小商店买东西时看到了兰州,烟标是飞天。对呵,这里是兰州,是古时名唤金城的要塞重镇,古往今来多少小人物的悲欢离合与大文明的碰撞融合在此发生,又终归为一声长叹后的无尽沉默。
可兰州就在那儿呢,什么都不说。所以它成了兰州。
于水车博览园
虽然我注定文艺不起来,可如果说离文艺最近的时候,应该是上小学时。每逢赶集我妈会带着我去旧书摊淘各种书籍杂志,其中自然少不了一摞又一摞的《读者》,八十九十年代的都有。
这本杂志最不缺的就是好的故事,可最后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篇名为《皋兰夜语》的回忆散文,写于1996年,作者是雷达。文章糅合了作者的人生历程和甘肃的变迁,文风雄浑低沉而沧桑厚重,读罢竟让理应不识愁滋味的我忧伤许久。
于黄河母亲雕像
皋兰山就在兰州,我就此记住了这个城市。后来我偶然得知,《读者》杂志的编辑部也在兰州。如此,也算有缘了,初次相遇亦是久别重逢。
你好,陌生人;再见,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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