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军:古韵新声之鸣犊老街
由于远古时期的地质运动岩浆侵入凝固,在第四纪冰川运动(距今200—300万年前)的基础上形成了山高坡陡,危峰深壑,奇松怪石,巍巍险绝,烟云缭绕的秦岭山脉。
山麓之北,气势雄伟,景色奇丽的终南山。是地处长安区的库峪(古称库谷),古时秦岭以南来长安的主要商道。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曾有“北瞻长安道,日夕生尘埃”的诗句。从唐至明清是关中六大通道之一,有库谷道之称。途径引镇、杜曲、长安区。在唐时曾发动数万人修筑此路,翻越秦岭。库峪山脉连绵不断,盛产金、银等矿,其间泉水甚多,香甜可口,供人食用。河水向西北流去,谷峪两边、山高景美,山道弯弯,北顾长安,云烟迷蒙,古道修长。诗人王维赞美终南山云:“欲报人处宿,隔水问樵夫”。溪水潺潺,青山绿映,植被茂盛。经引镇流至鸣犊乡界内,在嘴头村村北与凤凉塬下的浐河汇合。
浐河西边是凤凉塬,俗称八里塬。是一条卧龙。相传唐时有风水先生称赞此地,是风水宝地,后有唐皇室建墓于此。曾经有考古队发现,凤凉塬上有西汉遗址,汉武帝祠。
浐河东边是白鹿塬,古时称万寿山,首阳山。三国时《晋书·帝纪第一》记载,司马懿领兵和蜀国征战,在陕西“获白鹿献之”以表示他对魏明帝曹睿的忠诚协符。自从白鹿出现,这塬上塬下,五谷丰登,旱涝保收,庄稼人说“见苗收一半”。这白鹿顺浐河而下,经过的村子还有叫神鹿坊的,以此来纪念神鹿。
浐河从蓝田县汤峪秦岭主脊北坡出山口,呈西北流向切穿白鹿塬,入长安在魏寨乡白庙村合流汤峪河、岱峪河后称浐河,流经魏寨、鸣犊、马兴等。在长安境内长16.25公里。古时八水绕长安,浐河就是其中之一水,在流经鸣犊乡嘴头村西与库峪河汇聚,经灞河、渭河同入黄河水系。
嘴头村有一古庙,名东岳庙,在鸣犊古镇以东一公里处。据记载,庙门南向终南山,背望大雁塔,是凤凉塬的龙头位置。东邻白鹿塬,西边与少陵塬相呼应。
东岳庙始建唐元年,是著名高道刘道庆为弘扬道教文化而创建。主要供奉东岳大帝、三清、药王、财神等圣神。相传唐太宗等几代皇帝曾数次亲临朝拜,庙内建筑雄伟壮观,碑石林立,亭台楼阁,亭亭玉立,四时皆春,每年农历十月初一,三月二十八日,是东岳庙会。节假日更是香客如云。据发现的石碑记载,曾修复于明朝嘉靖二十四年。古时的东岳庙,香火兴盛,善男信女求神拜佛非常灵验,香客来自省内外各地区,每逢庙会,人山人海,随波逐流,拥挤不堪,从庙内至庙门前两边,是几百年的沧桑古柏,约一百多颗,树高十几米,庙门口有两棵千年古槐树,一对高大的石狮。门道两边是两尊高大的神像,啍!哈!二将,身高一丈有余,头大如斗,脚长二尺,手执神器,扶正驱邪,不怒自威。传说玉帝金殿判案二将一哼一哈十分威武。进院子十米左右有古戏楼,戏楼两边苍天古柏,石碑林立。从戏楼往进有钟楼、鼓楼,再进去是献殿。正殿里塑有阴间地府,刀山火海,小鬼研磨……甚是阴森可怕。
嘴头村有久负盛名的挂面,传统工艺纯手工,挂面细如发丝,洁白如雪,富含丰富的维生素、老少皆宜。从嘴头村东坡下来,过库峪河(即嘴头桥,原老桥修建于1965年,桥长39米,宽7·2米,3孔)过桥便见一街镇,这就是鸣犊古镇。
鸣犊镇位于长安区东部少陵塬畔,少陵塬又称鸿固塬,凤栖塬,南接秦岭,北达长安,南北长约20公里,东西宽约10公里,由于视野开阔,靠近古西安城,自古以来就是游人的好去处,唐代诗人李商隐在《乐游原》这首诗里留下了千古名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赞美了少陵塬的美好景色。鸣犊镇全乡辖24个村,耕地面积27055亩。古时盛产小麦、水稻、玉米等,零星种植红苕、洋芋、谷子、大豆、芝麻、棉花及各类蔬菜。据县志记载,从明朝代宗景泰年间(1450—1456年),嘉庆年间(1796—1829年),直至中华民国37年。因此地受古长安经济文化的影响,集会贸易、商铺门面非常活跃,名享四方。
鸣犊老街南北走向,街长约一里多地,老街西边有瘟神庙就是现在的法音寺,北头有钟郎寺。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九是瘟神庙的古会,至今古会仍然盛行,原瘟神庙有大殿五间,24个明柱,每个独立支撑,直径一尺开外的实木柱子。据记载,民国十八年,当地有种病叫“胡离垃”(土话),实际就是拉肚子,人们就到瘟神庙求神拜佛,十分灵验。现在还保留有民国二十四年一木质牌匾,上刻“有求必应”字样,落款河南弟子敬叩!瘟神庙老建筑还有部分尚存,高大的戏楼,巍然屹立,古朴厚重,承显着瘟神庙古老而神奇的精神。一块城隍庙的石条上清晰地记载着明朝修缮的历史痕迹。如今的瘟神庙已更名“法音寺”,正在大面积、高标准的恢复从建。各路神仙,各得其位,庙内活动宽敞,幽雅清闲。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历经沧桑的古庙,再度兴盛起来,为发展鸣犊镇老街文化。以旅游观光,繁荣经济。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老街北头的钟郎寺,古时以窑洞为庙,半崖上的一个个窑洞,从外面看有着敦煌石窟的风格,窑洞内中间有神像,两边墙壁上的壁画神采飘逸,雕龙画凤,每逢庙会,香客众多,朝拜者络绎不绝,有咸阳、临潼或更远的香客前来进香拜庙,庙内一尊墨玉神像更着贵而威严,庙有一口大钟远近闻名。听老人们说那口大钟一响,声音震耳欲聋,钟声回荡在鸣犊老街的上空经久不息。现在的钟郎寺已经成为鸣犊镇的中心小学,就在这块有着神灵庇护的风水宝地上,一群德才兼备的人民教师,用自己的知识和智慧,辛勤耕耘着,培育出了一个个优秀的国之良才。在他们的汗水浇注下一批又一批,高水准、多技能的人才。走向社会,服务人民。
过去从西安方向来鸣犊镇的人们,就是从街道北头的钟郎寺入口,街道两边全是漆黑色的组装门板,商铺门面一家挨着一家。杂货铺里的生活日用品应有尽有,针头线脑纽扣,钉子铁环农具小配件,样样都能在杂货铺里买到。风味小吃更是品样繁多,有孙家场的温面,孙家扁的凉皮。那卖温面的把个面条拌的油光贼亮,用手抓起,上下来回弹两下,满满的一碗,让人馋涎欲滴。再把调料往面上一加,一碗色味齐佳的温面就成了。你只管看着,再闻着那个酸辣味,嘴里直流口水。再看那卖面皮子的辣子碗,醋碗,蒜汁碗等调料一字排开,你若要一碗皮子,老板很熟练的抓起皮子,快速的用一个白瓷的勺子一个碗一个碗的加着调料,味道可口极了,食客直叫好。吃着皮子,再买上两个吊钟沟的高座硬面蒸馍。满嘴的麦香味。尤其是农历的三月初九会,瘟神庙的正会,进庙上香。远路上的人前一天就来了,那时的瘟神庙香火旺盛,卖香蜡纸表的,卖平安符的一街两行,古庙里的祭祀活动特别隆重,念经的道场里梵吶之音温馨动听,香烟缭绕,笼罩着整个庙宇,庙会上助兴的秦腔大戏连着就唱三五天。晚上唱本戏,白天唱眉户戏、折子戏、群众向过年一样,不管在那里工作还是做生意,大部分都要赶回鸣犊故里,陪同家人逛庙会。戏台下边那个挤呀!大家都想挤在戏台前,更近的看到演员,见有名演员上台,整个戏场观众掌声雷动,到了精彩处,连连叫好,拋红鸣炮为演员披红挂彩。小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出奇招,招揽生意。老邹家的臊子面名声远扬,味道纯正,你只要走到店门口向里一看,那堂官(现在叫服务员)肩上搭个白毛巾,带着笑热情的迎接,拉着长长的嗓音“唉!来了里面座”。把个不想吃的都招呼的不好意思,也得进去吃一碗香喷喷的臊子面。街道旁的空地上,杂耍卖艺的更是技艺精湛。只见那杂耍的老板手指着一边的碌碡,高声喊着:“唉!大家看着,我今天没赚到钱,养不过老婆,我把老婆推进碌碡里去,不要了”。观众眼看着人就进了碌碡不见了,不由一声惊呼,紧接着,他把行李担子全部扔进碌碡里,结果都不见了,胆子小的人捂着眼睛不敢看。一旁的老人们说;“别怕人家师傅使的是障眼法”。
那边小吃摊上更是热闹,让一些“吃吊金”的(“吃吊金”是当地人的叫法,就是问熟食摊上卖小吃的要零钱呢)干扰着。那人手里拿着个茶杯粗的竹简,长约三尺里面通空着,一头含在嘴里,不停的吹着,喔喔喔的响,影响你做生意。你如不施舍,他便使出狠招,手里拿个剃头刀子在自己的前额头上不停的狠劲拍打,只听着啪啪的拍打声,一会前额便鲜血长流,如再不舍,他便用力拍,直至鲜血四溅,把卖饮食的打扰的顾客全跑了,做不成生意,于是,你只好拿钱打发于他。
如果你从老街的北头一直向南头逛来,肯定你要几个时辰才能走到南头,因为,逛会的人太多,三五一群,扶老携幼,只见七八岁的小孩子紧紧地拉着他父亲的后衣襟,低着个头使劲地往前鉆。再加上人们东看看西瞅瞅,更是行进缓慢。不过你要真是在鸣犊老街的古会上走一圈,那你肯定是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穿的、带的,小孩玩具,甚至有老人们的簪子手帕。不管那样你总会买上几件。再就是各类小吃,东吃一碗热的,西吃一碗凉的。保准吃个肚肚圆,手里再提上点下酒菜,回家还能喝一口。然后就走的很累了,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腿脚。放眼四顾,路上的人潮翻涌,树下也有歇脚的。
投稿、闲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