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苞粟香(散文)
夜逛街市,闻道满街飘香的苞粟味,禁不住食欲,快步上前从夜摊档上买了几个苞粟。苞粟还没完全长熟,粟粒不够饱满着实。我也顾不上在大街上上吃东西是否文雅,便大肆咀嚼起来。满口清香的苞粟味,沁入心扉,令人回味无穷。
在乡下,每到春耕季节,农人便忙着种粟。童年的我总喜欢跟在母亲身后点粟种。在种粟时,先把土弄松软,平整成块后,挖好穴,然后放下几粒种子,再在上面铺上一些草木灰便大功告成。种粟不难,难的是管理,比如浇水、施肥、防虫害啦。苞粟苗长及膝高时,须防蟋蟀残害,蟋蟀喜欢夜间四处活动,专拣鲜嫩叶片吃。这阶段如果疏于管理,从前的劳动会前功尽弃,记得小时候学会了防蟋蟀捉蟋蟀的土方法,就是用器皿把水灌进洞穴,逼着蟋蟀钻出来然后消灭它。防不胜防的是遇到强风暴雨的日子,及人高的苞粟被狂风暴雨刮得东倒西歪。雨过天晴后,农人便到自家的地里小心翼翼地把粟苗扶正,用竹棒固定……从播种到收获,点点滴滴都体现着劳动、收获的快乐和艰辛。
那些年头,粮食不够,苞粟便成了大米以外的主食。为了让全家吃饱喝足,母亲除了在为数不多的自留地种上苞粟外,还不辞劳苦在屋外不远的坡地开垦出几分地种上粟。儿时的我,特别顽皮,常常偷偷溜到自家地里摘苞粟,用火烤着吃。当然也少不了被烟尘熏黑脸、被火灼伤唇。母亲为人大方,每次摘苞粟,总忘不了捎些给左邻右舍,看到他们有滋有味地品尝着,母亲脸上便充满着喜悦。
对其貌不扬的苞粟,我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它在我成长过程中占有重要的份量。我小学三年级时,父亲去世,家庭贫困。母亲硬是靠着卖苞粟积攒的钱,供我读完了中学,直至我踏上工作岗位。
师范毕业后,我栖居城市,离开家乡,早已疏离了农事,更没有什么闲情去种粟。如今,闻着浓浓的苞粟清香,我怎能不想念母亲,怀念那些吃苞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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