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以后，秋不是秋

Oct.

26.2019

▽

▽

早起霜降气温转凉，风声也明显比往日急躁了几分，想来古人是如何测算出这些节气的呢？直至今日，尽管工业科技超出他们意料地发展，严重影响了气候的变化常态，可曾经的节气却依旧对应着如今的冷暖，使人不禁感叹，这中国文化的背后似乎的确蕴藏着横贯古今的道理。只是听说昨夜落雨，或许那些缠绵着叶片的霜白也尽数褪色了。仅剩下枯枝摇曳着满树沁凉，风一吹，迎面晨光便如含了泪般，使人颤栗非常。

“霜降水返壑，风落木归山。冉冉岁将宴，物皆复本源。”或许，所有的萧条都意味着万物即将回到它们最初的状态吧，从来处归，无声回流进生命初期的海。也无需解释，只是心甘情愿地告别后，弥留遍地无法挽留的沧海如昨。若是有心的人，自会感知到季节更替时，万事万物于沉默中暗暗诉说的青春回忆册，只是匆匆赶路的人间过客，便只会叹一句——天又冷了。

当思绪从万物的离世回到自己的凉风中时，正巧一棵色彩斑斓的树木映入了眼帘，尽管它脚下的落叶如泉，随风流淌着渐渐走远了，不过依旧满树恢弘，不仅融汇着翠绿与金黄，而且迎着阳光还透露着片片红唇，犹如佳人婀娜起舞，倾泻了胭脂粉黛、满袖乾坤。

走过这些色彩纷呈的舞女绣娘后，身上仿佛也沾染了五彩斑斓的香。我想，或许色彩的出现意味着万物多姿的余生百态，在世间庞大的生态圈子里，任意一种红或一种紫，都是对往事前尘的记挂，于生命外表的绽放。不过，往来萧萧仅仅只能代表瞬间的阴晴而已，对于整棵树木来说，千姿百态的叶脉正如那遍及一世的幸运与悲凉。对于一个人来说，无论是一生好运，还是一生寡淡，都无法在山翠丛林中显露出身影，也唯有悲喜交加的命运，才能于落红时分一身斑斓，金羽缠身。

但是，在花枝招展的秋风中摇曳着的，到底哪片是不平，哪片是坦然呢？其实也无可言状，因为生命的姿态里，只有情感上的依附，而无真正的弱者。就像丛林里一只走散了的小鹿，离开了鹿群，它便只成了一只鹿，不是高的那只，也不是矮的那只，并非壮的那只，也不属于瘦的那只，总之离开了可与之比较的群态，它的存在便再无色彩。

在这样萧条的季节里，走在路上时，心里的感受是沉重略带解脱的。偶尔路过一只毛色如秋叶般枯黄的野狗，擦肩而过，也能感受到它的无奈与悲壮。我替它抱怨一句，“为何世上并无容身之所？”可它夹着尾巴瑟瑟地走远了，或许还要为我叹息一句，“毛发稀疏，如何过冬”之类的犬语。其实，不过都是来世一遭的灵魂罢了，到底我们与那些色彩斑斓的落叶们，又有什么分别？

雨萌小站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