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春卷•散文篇◇】《一支笔》||□ 邹仁龙
《当代文学家·2021·丽春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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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 第40期 总第472期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
文/邹仁龙(江苏)
透过一支铅笔头,我平生第一次狂热地亲近了点横,深情地亲吻了文字。那一年,还未发育成熟的我才八岁。
忐忑而又兴奋的我,在去上学报名的时候,手中紧紧攥着的就是一节秃了顶的铅笔头。它伴着我一起走进了学堂,一起朝圣真知,一起拜谒圣贤。
自此,笔,便成为我的宝贝,我的心腹,我的代言。同时,笔,也成了我与文字相厮的媒妁。
我对笔,珍惜无比。可直到后来时来运转地发了笔小财,才给它安了个窝,一个三手的文具盒。再后来,飞黄腾达,开始拥有了新的铅笔,新的橡皮,还有一把二手的削笔刀。
至于以后用上了圆珠笔和钢笔时,我已然像个富翁。虽然那支钢笔的笔帽还裂了道缝,但对我来说已然奢侈。当时的感觉,绝对不输马云!
其实,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一支笔对于我来说,书写的都是心情的延续,思绪的延伸。手中搤持的不管是软笔,硬笔,亦或是一篾竹签,亦或是一根羽毛!
曾几何时,笔,一度在别人的眼里,它就是个工具而已。再说,从古至今皆然。但我却不以为然!文字从笔锋诞生,而笔锋中流出的则是人的灵魂。笔只要与手执于一起,人与笔便成了一体。从而,笔也就具之生命,灵魂!并且是那么的鲜活!
笔,世上早就有之。从以指、枝在泥沙之上作画,以炭于石上涂鸦,以尖石在甲骨刻录,以火痕血描在崖壁摹绘的都是笔的成就。
中国的古代,使用毛笔。而古希腊、古罗马曾在木板面上涂蜡。然后又过渡到芦苇、鹅毛。可见我们的文人墨客不可谓不幸福。可有时在有些人看来,笔不管如何演变,其本质,其功能,貌似只是作用于书写,记录。
其实不然。笔,对一个人来说,它还是陪伴,是相守,是信任,是忠实。
我知道,笔是有情感的。挑灯熬夜时,它从未有过怨言。愤愤不平时,却总拿它出气。思竭词穷时,也是它来替罪。而它总是不言不语,默默承受,无怨无悔。
欣喜若狂时,它也会随我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将一腔豪情一泄千里的燃尽。我心怡然,它亦如行云流水。我思悲切,它亦泣泣哽咽。我灵感一现,它便笔底生春风。我江淹梦笔,它笑我江郎才尽。反劝集腋为裘,妄续幽冥;浮白载笔,孤愤成书……
笔,有时也会委屈,也会抱怨。只是它不予我言。有天夜晚,我便听到它与纸儿窃窃私语。它俩更像情侣,如同相厮相守的知音,更是一对相亲相怜的知己。
又一次台灯点亮的时刻,它们俩又一次亲密的书桌上相聚。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书桌上又一次传来“沙沙、沙沙”的细语。
“嘿,来啦!”
“让你久等了!”
“才一个白昼嘛?寂寞了?”
“你知道吗,今天主人好像有点郁闷呢。”
“为啥?”
“不知道。”
“看他今天写些什么不就知道啦,真笨!”
“呵,呵,他好像在写什么丑陋的双溪人呢,难怪。”
“别说了,也难为他了。”
“沙沙沙……”
“嘿,你轻点,没轻没重的,你划破我的皮肤了都不知道,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那能怨我吗?你对我总是抱怨,抱怨,你对狼毫哥(毛笔)可没这样过。”
这时,笔又在抱怨。
“但有时候你也不能全怨我呀,有时我还不知道怨谁呢,想我死心塌地的为主人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哪一次不是被用尽心血而弃之,高兴的时候还能享受他的把玩,不高兴的时候还不是扔了摔了。”
“哎呀,这滋味我知道,写得好的时候当成宝藏着,不行的时候还不是撕了揉了。”
“想起来我们真命苦呀,主人前些天把个绣花枕头写得象美娇娘似的,他哪儿还记得我们呀。”
呵呵,这怎么又说到我的头上来了?
“主人也真是的,喜怒哀乐都用我们来表达,上次你还记得吗?他的眼泪都滴到我的身上了,弄得我都心酸不已。”
“你说主人乍的哪,又写不出个钞票来,写这些干嘛?”
“哎,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大千世界,各有所爱,呵呵。”
“这叫不吐不快,不......”
“嗳,你怎么停住不说了?说呀。”
“嘘 ,主人睡着啦 。”
“又这样,郁闷,没劲 。别笑,别惊醒了主人。”
于是,寂静的夜又归于静寂。
呵呵,其实它们哪知,我只是假寐。
笔,有时也很无奈。因为别人只是将它拿来作为装饰,当着炫耀。笔也一度风光过,它曾是地位的象征,“一支笔”三个字,代表的是绝对的权力。
笔也甜美过,作为爱情的信使,甚至信物。它亦曾风光无限地出镜于甜蜜的场景。笔中情遣,鸳鸯比翼,鸾凤从前,神话尽兴演。
不过更多的时候,笔,只能默默地在公文包里躺着,在中山装的上衣口袋别着,在书桌的笔筒中站着,在办公室的抽屉中关着。但它却从来不会沉睡,它只是在等待,等待。
笔,有时也悲伤。从一字值千金到一文不值间,谁在一言九鼎?其悲哀的绝不仅是一支笔的尊卑,荣辱。
笔,在鲁迅的手中是枪杆子,而在李鸿章的手里却成了软蛋。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炎凉感受,又似乎是笔本身不能作出抉择。它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有哀叹!
笔,有时也厌烦。厌那些无病呻吟,烦那些无稽之谈。
笔有时亦会愤怒,愤而宁可折腰,怒而决不苟且。
笔,有情有义,有气有节!但最终还须看其执于谁手。
一支让人爱不释手的笔,天长日久后就成了自身的一部分。其与手足般的知冷暖,懂情性。它是下划线上与你同行的伴侣。一路伴随,度过了几度春秋,淌过了多少坑洼。多少悲伤,几多哀愁,痛与乐一起,笔更知。
记得上中学时,我也曾欣喜地得过一次奖,那是老师奖励的一支带帽钢笔。这支笔,珍藏至今,从未启用。一直存放于书柜。
平时用的那支裂了缝的笔,曾经修了好几次。记得那时候镇子上有个修笔的师傅,隔三差五地在街角的一隅支了个修笔摊。看上去生意十分的冷淡,可却也坚持了多年。
他这多年的坚持,也就延续了我那支破笔的生命。直到它于有一天寿终正寝时,那个修笔的摊子好像也随之销声匿迹。
再后来便有了一种可以换芯的水笔,这可能也就是修笔匠最终消匿的缘故。时代停不下脚步,新生总是伴着消逝出现。就像后来如雨后春笋而出的电脑、手机来临一般。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我竟然开始与笔疏远。究其根源,可能与键盘的插足有关。当然,我决非朝三暮四之人,但解释有时是苍白的。狡辩,改变不了喜新厌旧的罪责;辜负,对笔的伤害已无可挽回。心,未免有一丝诚惶诚恐,自责几份薄情。半生相濡,终未以沫。
但心,却在坚持,坚持着不使自己落得个寡义的骂名。如果能允许三妻四妾,我将尊笔为皇后。这无关荣耀,而是真情使然!
好在,我还有一份珍藏,那就是老师的一次赐予。它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这不但是一分荣誉,更是一种感动!
而于此刻再想起这支笔时,虽已忆不起往昔是如何对它的依恋与难舍。淡泊的岁月,凡尘如梦。但不管岁月如何变幻,它的激励,它的怂恿。都是成为我日后与文字结伍的佐证与媒妁。这支笔,虽然未能记录我过去时光中片刻的峥嵘!然而于我来说,心底对这支笔依然一往情深。
虽然我的白发并非像老师似的被粉笔灰染白,但老师的白发却给予我太多的感慨。对一支笔的情,仍然于天命之年如圆月出台,幽思归殿。有如深深的刻骨恋,让我续写金曲,唱和人间。
一路走来,这支笔在心里一直都默默地陪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知道,一路有它,我才不知何为寂寞。而那支裂了缝的笔,它亦存之于我的磨成茧的指间。凸出的印记是笔与我相伴多年留下的痕迹。虽然现在已经很少用笔,但有时候我还是会重拾旧忆,攥笔于手,了愿于心。倘若这算是一种怀旧的执著,那我便就一直执迷不悟。倘若有朝一日文字抛弃了江郎,我将与笔一道隐匿。因为我知道,我不会再与笔疏远。时光可以消尽,墨水可以干涸。而予笔之情,不了!
相拥未晚,墨已润心。忠诚胜过千言万语,记录一份与笔的情于纸上,让众生品读,也让我一生回味。一支笔,一生情!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作者简介:
邹仁龙,公元一九六四年五月一十生于水乡兴化,现居水乡姑苏,水是魂,乡是家……
入过职,下过岗,上过山,下过乡,经过商,务过工…..
曾有小说,诗歌,散文作品发表于《海外文摘》,《泰州日报》,《芙蓉国文汇》,《品诗》,《作家》微刊,《当代文学家》,《神州文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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