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林:生计

生   计

王善林

 一

  工地入口处,大杨树下,懒洋洋躺着一条有些肥胖的大黑狗,鼻头上“嗡嗡”着一只苍蝇,想选个落脚的地儿,狠叮一口儿。狗,要么鼻子一皱;要么张嘴一咬;要么胡乱一拨。

  “嗵,嗵,嗵”,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狗一激灵,见是主人李小脑瓜,挟裹着一股热浪,掠过,奔不远处路边停靠的奥迪。

  狗随后惊起,“呜……汪汪……”迎上去扑咬追出来的毛头小子。毛头小子手举半截砖头,黄色的安全帽在脖子后悠荡,肥大的劳动布上衣满是污渍,正大声怒骂:“老杂……毛……”忽一下子惊噎住,攥紧手中砖头,朝狗头狠命砸去。

  狗,一侧头,砖头贴着耳朵,蹭着身子,轱辘到身后排水沟里,溅起水花一簇。狗吃一吓,略略一停,猛一扑,“哇呜”就撕咬。毛头小子一叠声惊叫,连滚带蹬,慌乱中摸起扑楞掉的安全帽,击打狗脸。“唔——”一声,狗跳开,不受控制地连打响鼻,仰头嗥叫。砖头“嗖,嗖”飞来,毛头小子又捡起一根一米多长的破木方子,“呀——”冲上来。狗夹起尾巴,仓惶地去追奥迪。

  毛头小子的前襟已被狗爪子挠烂,肚皮露出多道血凛子,肥松的袖子也被狗牙划几道口子,幸好没伤到脸皮。但简直比乞丐还乞丐,口鼻还滴答着血……

  二

  都管毛头小子叫半拉子,不单是因为他年龄小,也因为他拿一半的工资。昨晚第一次开资,就被刚跑的工头——李小脑瓜,克扣去三百。当时人多,他想了又想,张不开嘴问,极不情愿地离开工地。

  回家的路上,要路过好几个大大小小超市,想着三百块钱能买十来箱方便面,早晚各一袋的话,能填补好几个月呢;如果买鸡蛋,买香肠……他忍不住哈喇子直淌,却攥紧手里的工资。三百块,得干好几天呢!苦点,有活干,也行;要是没活干,三百块钱,可解决老问题了。

  想起冬天去山上接菌,甲醛混硫磺灭菌房残留下的味儿,既辣眼睛又刺鼻孔,为了糊口,还是他苦苦恳求,邻居帮讲情,人家才照顾他这个半拉子呢!至于菌箱里那些药物,都不算是事了。装箱、灭菌、接菌、出箱、上架子、再装箱,周而复始。累得小小年纪的他,稍有空闲,站着就睡过去了,脑袋叮当直磕架子。那还因为能有这工作而感到自豪呢!

  三百块钱又在眼前晃悠,害得他晚饭都没吃好,坐在炕上看寂静的星空。寻半天,也没寻到几颗明亮的和有名字的。好不容易才睡着,偏又在梦里想起愿望来。很小时候,爸爸就说,等他弹钢琴能演出时,一定送给他一个盛满愿望的大花篮。

  如今爸爸不见了,他想爸爸;同时,也恨爸爸,刻骨地痛恨。他还完债务,就攒钱买一架钢琴,起早贪黑练,肯定能达到登台水平。现在他只能把琴键画在炕沿上,靠想象模仿练,等真的要演出时,爸爸看见夸张的大海报,看见儿子赫亮的名字,无论爸爸在何处,相信他一定会如约前来。

  到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他:为什么去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还要替妈妈讨一个公道!他知道这个方法近乎愚蠢,甚至行不通,但只有这样,也只有这样,才是唯一见到爸爸的办法。他愿为这个愿望奋斗着。

  三

  半拉子早早地来到工地,急不可耐地寻找空隙。当发现李小脑瓜刚进工地,就被围住,这个说四楼还缺两盘砖;那个说自来水管爆了;还有人说砖勉强够一上午用的了……

  打发走这些人,电工走过来,递上烟,打着火机,自己也点了一根,喷着烟说:“今天天气不错,最近几天都没雨。”李小脑瓜打着哈哈:“好啊,能抢抢进度!”

  半拉子站起来,蹲下,又站起来,看看太阳,暗骂电工不识相。“嘀铃铃——”,他小声骂了句,懊丧地随着人流,奔三楼,接着把剩余的砖及砖头,捡堆起来。他不时地从窗口往下瞄,电工总算离开,他转身刚跑到二楼,又过来个笑盈盈的女的,贴李小脑瓜耳朵嘀咕。李小脑瓜时而仰脸哈哈,时而低头倾听,间接插两句。女的先是蹙紧眉头,然后舒展开,拳头打在李小脑瓜的肩上,露出满嘴白牙,身子抖个不住。李小脑瓜盯着人家的领口,脚后跟离地,嘴角上扬,再上扬,嘿嘿个不停。隔半天再看,李小脑瓜在人多的地方抽烟呢。

  半拉子的肚子咕噜噜叫上了,他在二楼又捡一个单元了。他无数遍地想,万一跟李小脑瓜说错了话,钱不但没要来,反倒再把工作弄没了,岂不亏大了!

  他一直腰,发现李小脑瓜一个人在塔吊前歪着脖子东瞅西看呢,机会难得。

  半拉子赶紧猫着腰捡,心扑通扑通地跳,唉,就当给他敲敲警钟,要不下个月,再下个月呢。也是鸡蛋、方便面的驱使,他猛地从窗口跳到架子上,顺着立杆一出溜到地,紧跑两步,含着笑,先尊一声李叔,接着磕巴地挤出总结了多少遍的说辞,没等说完,见李小脑瓜的脸沉下来,跟刚死了儿子似的:“你个小兔崽子,不好好干活,什么三百块钱?”半拉子心说坏了,赶紧再喊李叔:“不是讲好一天七十吗?”

  “七你妈个蛋!”人高马大的李小脑瓜眼睛一翻,一脚把半拉子踹倒,安全帽“咣当”磕在铁架子上。半拉子眼冒小金星,恍见三个李小脑瓜瞪着六只眼,指着他骂:“六十不行啊?你妈个巴子,老子还能贪你那两个破钱!”李小脑瓜是按成人上报的,留一半仍不知足,又多扣了三百。当工头都靠类似这样,挣大老板点零花。他恨半拉子咋呼,就狂踢起来。

  头一下就踹中半拉子的要害,疼得他浑身抽搐,蜷曲着身子,本能地护住头脸,再扭身趴下。也是李小脑瓜打人打惯了,专往要害处踢踹。眨眼,半拉子口鼻已有血迸出。幸好安全帽有绳兜着下巴,要不早满头是包了。

  各处干活的,听见喝骂,瞪起眼看,李小脑瓜一挥手,“都他妈快干。谁再疑心老子贪钱,小兔崽子就是榜样!”又踢了屁股几脚。赶紧撤,把事闹大,大老板面前也不好说!他喘着粗气丢下句:“有屁,也不许乱放!”他抻了抻脖子,走了。

  小半拉子终于呻吟出来,爬起来,噙满泪水的眼睛瞪得滴溜圆,拾捡碎砖头朝李小脑瓜投掷。“咣当”有一块砸在李小脑瓜的安全帽上,又崩出去,惊得他要魂飞魄散。别看他打人时,腆着肚子,其实,更怕挨打。他大骂一声:“小兔崽子,你等着……”迈开大步尥起来。

  四

  工人们看见半拉子像疯了一样追出去,那个兴奋啊,都期待能捶李小脑瓜个生活不能自理;当那条恶狗突然出现,让他们心如刀剜。

  这地方就这点建筑的活,又是李小脑瓜一手遮天,个个都投鼠忌器。

  待半拉子望着奥迪卷起的尘土,一阵天旋地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脸煞白,好一会儿,才呲牙咧嘴地站起来。

  毒日头依旧像火燎,没半点怜悯。半拉子的后背早就被汗洇透,又被燎干,白花花像漂浮的云。额头上的汗混着口鼻的血,“嘀嗒”在马路上。

  半拉子脱下破衣服,团吧团吧扔排水沟里,揉揉肚子,捏捏腿,疼得他都不知道哪是重点了。他咬紧牙,想起爸爸,如果爸爸一直在,自己就能学好跆拳道;如果爸爸一直在,妈妈就不会病死,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过这没有尽头的苦日子。

  半拉子原本住在大城市,上幼儿园那会儿,每星期六下午,爸爸就开车送他去学弹钢琴。阿姨总当爸爸夸他有天赋,是个好材料。爸爸抚摸着他的头,冲阿姨笑,说老师辛苦。

  上一年级后,星期天,爸爸又送他去学跆拳道,即使学不出什么成绩,最起码不受人欺负,尤其锻炼胆量。因为小,只学了几个基础动作,爸爸就被一个女人拐走了。

  一连几天,妈妈眼里满是泪水,只说爸爸死了。半拉子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明知妈妈说谎,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不久,妈妈就把家搬到这里,同时搬来的还有一架钢琴。只要半拉子静下心来练琴,妈妈流泪的脸,才能释放些许的笑容。

  半拉子十二岁那年,妈妈住进了医院,他不得不辍学。在医院里,很快花光了家里所有存款。无奈的他,只有偷偷卖掉心爱的钢琴。妈妈依旧不见好转,只好背着妈妈离开了医院。他早晚出去捡纸壳、捡饮料瓶之类,甚至在人多的地方乞讨。为了给妈妈买些营养品,他常为了一个纸壳箱,叔叔阿姨地喊,帮搬货。叔叔阿姨慢慢了解他家的状况,又见他会来事,一旦有,就照顾给他。偶尔,还塞给他几个磕碰坏的水果。

  开春跟着邻居们去采山野菜,草爬子特多,扁扁的,个别的有剧毒,被叮上,不死也得成植物人。年年都有被叮死的。打预防针?贵!一旺哪舍得花那钱。只要穿过针叶林,身上就会粘一些。刺五加的叶子又很难摘,浑身密密麻麻的刺,一天下来,手指肚里不知扎多少。

  妈妈在他十四岁时,发觉自己已没了希望,就后悔,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累儿子,不吃不喝,任凭半拉子磨破了嘴。转眼,半拉子成了孤儿。街道办和好心邻居们资助,才安葬了母亲。他已具备养活自己的能力。更多的时候,靠邻居帮找点临时的轻巧活,街道办也给予一定的救济。温饱总算能解决。

  小小的半拉子竟然也知道封山育林是怎么一回事。多数成年人都找不到活干,开春,就有部分身体棒的远赴建三江,去挑稻苗。一直照顾自己的好心邻居刘大叔在建筑工地开铲车,也算有些头面,帮找到打杂的活。

  所谓打杂,哪缺人手,就赶紧去帮忙。不是这个呼,就是那个叫,一天到晚不闲着。他穿着刘大叔给的旧劳动布,在火辣辣的阳光下,东一趟,西一趟,有时小跑着去给楼上的买盒烟或接点水,像个极速旋转的陀螺。

  只要刘大叔发现,就不顾情面地恐吓。

  五

  半拉子拍打拍打裤子上的灰土,心说:老杂毛,够狠!他一瘸一拐地徘徊着:“这费劲找来的工作,就这样丢了!”他禁不住潸然泪下,奋起一脚,安全帽像飞起的足球,擦着大杨树伸出来的旁枝,“咣啷啷”滚进工地里。

  苦难,往往能铸就一个孩子积极向上的意志。

  半拉子耷拉着头,准备去公安局,奥迪呼啸着又回来了,挡住他停下。大黑狗耷拉着鲜红的舌头,随后赶到,“汪汪”欲往上咬。车门开处,腆着肚子的李小脑瓜手一指:“看见没,就那个光膀子的臭小子,你们俩给我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说着,擦擦额头上的汗。

  后面左右下来两个人,面目有几分狰狞,大个的叫庞大,敞着怀,撮着嘴吹《男儿当自强》,一下一下随着节奏,晃动着皮管子;胖一些的叫袁二,明晃晃的军刺,一抛一接地在卖弄。皮管子柔中有刚,像吐着芯子的眼镜王蛇,让人颤栗;军刺寒光耀眼,如静夜里的闪电,摄人魂魄。庞大上下打量着瘦骨嶙峋,青头肿脸的小屁孩,仰天打个哈哈:“我说老李大哥,你可真逗乐,你让俺哥俩儿打这么个小玩意,这?这?”

  袁二接住军刺别裤腰里,一副杀鸡焉用牛刀的样子:“就是 老李,这么点个干巴鸡,你还不收拾他规矩的?”

  “少废话!教训完,想吃啥,点!”李小脑瓜一甩手,“嘭”地关上车门。

  庞大看着袁二,袁二看着庞大,不出手吧,平日没少受李小脑瓜恩惠;可出手实在有违天理。

  “我说你哥俩今天咋像个娘们儿?平时的威风哪去了?”李小脑瓜有些恼了。

  庞大冲袁二一点头:“兄弟,今天就委屈你了。”庞大知道袁二不凌强欺弱,对付个小毛孩,吼两嗓子完事。

  “嗯,再不出手,以后还咋端老李家的杯!”袁二说着,一绷脸,两眼顿时喷出一股煞气,就像一头饥饿的雄狮直扑上去。半拉子战兢兢地退着,想跑后面是围墙,求饶肯定不管用,他迅速拾捡起砖头和木头方子。

  袁二瞪眼是吓半拉子,让他求饶,自己顺水一推舟。没想到小屁孩竟要反抗,赶紧脚下加劲,猛去抓半拉子的发。半拉子砖头先掷出,木方子随后格打在袁二的手腕上。

  “吆呵,敢打我!”袁二猛往前探,薅抓住头发,往怀里一带,右拳已击打在半拉子小脸上。蹬蹬蹬,半拉子后退五六步,撞在围墙上,眼泪、鼻涕、血流了出来。

  六

  袁二为了跟李小脑瓜混,就动手打人,半拉子恨不打一处来,抡圆了木头方子,哭骂着朝袁二头上砸去。

  袁二有些木讷地上举起胳膊护住头,任木方子一下接一下地砸。他莫名地想起儿子,比半拉子还高,整天就知道吃好的,穿名牌,跟眼前这个小可怜简直没法比!我怎么……怎么忍心打他?

  庞大喝了声:“兄弟?”长皮管子呜地一声,啪,缠在半拉子手腕上,往怀里一带。同时,李小脑瓜也喊:“老二,咋这么完犊子?”

  袁二陡然震怒,心说:“你个小屁孩怎么还得寸进起尺来!就是儿子,也不能惯!”他一把抢过木方子,一脚踹肚子上。

  半拉子倒撞在墙上,刚见袁二哼哈不动,正纳闷儿呢,不自觉手就软了,恰又赶庞大、袁二相继出手。

  疼得半拉子大声哭骂。庞大、袁二怔怔地看着,半拉子低倾着头撞来。庞大的皮管子又抽出去,袁二的脚也跟着踹……半拉子像弹簧,撞到墙就弹上来,数不清弹了多少次,后脑磕了多少包,挨多少皮管子了,只觉得天昏地暗,面前只剩两个黑影,那还一个劲地冲撞。

  “住手!”刘大叔疯跑过来,止住暗自佩服的俩家伙,“你俩还是人不是?打这么点个孩子!”

  袁二长这么大,不记得脸红过,此时深埋着头,似要插裤裆里,前脚掌搓着地,比偷人被抓还羞惭。

  刘大叔的身后,跟过来十多二十人,举着铁锹,瓦刀,高喊着:“连孩子的钱都贪,太没人性!”他们早被半拉子所感染,为啥人家孩子敢维护权利?有两个人早想冲过来,掂量半天,后来想起刘大叔,他在楼后筛沙子,听说,急匆匆下了铲车,就往这边跑。半路想起,掏出手机报警。待到近前,看一眼半拉子的惨样,转奔李小脑瓜:“你可越活越有出息,跟这么点个孤儿叫劲,让人咋说你?”

  李小脑瓜倒背着手,提高嗓门:“你少管,不然,辞了你!”

  狗看见来那么多人,夹着尾巴,呜呜后退,早没了章程。

  刘大叔一指李小脑瓜,“指不定谁辞谁呢,等公安局收拾完你,大老板再收拾你。”

  “揍他个瘪犊子!没人性的玩意!”人群鼎沸。

  李小脑瓜没唬住刘大叔,还引起众怒,忙嘿嘿一笑:“刘兄弟,好,好,都是哥的错,你领大伙赶紧回去干活。”他又冲大伙一抱拳:“兄弟们,赶紧去干活,有话下班说。”

  庞大凑过来,站在李小脑瓜身前,皮管子背在身后,咋呼着:“你们别乱来,有话好好说,都好好说!”

  袁二两步跨过来,把衬衣扯开,往两旁一甩,露出黑黑的护心毛,一手虚按在明晃晃的军刺处,一手指着众人,“谁敢烂嘚瑟!”

  “哇儿哇儿哇儿……”一阵急促的叫声,警车嘎地一声,停在跟前。

  李小脑瓜看见警车,不惊反喜,他说老刘,局长和我称兄道弟,刑警队那几个常和我一起泡脚、下馆子,嘿嘿,等会儿你瞧抓谁!

  众人都肃立着,看警车里呼啦啦下来几个执法的。

  傻站在一旁的半拉子,看见威严的警察,朝得意的李小脑瓜走去,委屈的脸终于绽放出开心地笑。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作者简介

  王善林:网名清风剑,60后,普通工人。12年开始在电脑上写小说,有小说《傻元》《遇见》《野玫瑰》发表于核桃源等。

附:投稿及稿酬发放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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