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欣:陪伴,并成长
陪伴,并成长
安徽怀宁 刘小欣
上班的时候,总希望放假,因为那样至少可以睡到自然醒。平时在单位每住上两三个晚上就恨不得立即回家,立即见到女儿,亲亲她,搂着她做游戏、看书、睡觉。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一个“从天而降”的超长寒假,竟然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不谦虚地说,陪伴女儿这件事我是有经验的,无外乎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伏在地板上,躺在床上,看书或做游戏。等这些都腻味了,就手牵手,到小区,到公园,或者到大街上——日子,在母女俩无猜无忌中悄然溜过。
改变,是从“武汉封城”消息的传来。
突然间,“宅家抗疫”,门都不能迈出一步。不知不觉中,童书看得连我都烦,游戏玩得连她都反感。无聊,还没有等我表现出来,她就嚷开“无聊加寂寞”。嘴上这么嚷,却还是恨不得每分钟都要你陪,一步不许你离开。我刚想看我的小说追我的剧,看疫情的最新动态,她就过来缠着你。你稍有不从,哪怕一点点的不情愿,她就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你不陪她就是不爱她,“你不爱我还干嘛生我”——她竟然玩起了“道德绑架”。可怜的我啊,就像一只时刻被野兽瞄准的猎物,根本逃不开。
没几天,我就有些崩溃了,频频向她发火,发完火后又很快陷入内疚。内疚需要清静,她却不知趣地又来纠缠。于是我又发火,又内疚——我似乎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中。更让我“恶性”的是,每每这时,总能看到一旁“机不离手,眼不离机”的她爸,于是怒火如同火药,从心里,经由嘴巴,喷薄而出。可以说,那几天,我和女儿的关系降到了五年多来的冰点,和她爸的矛盾升到了有史以来的顶点。
糟糕的状况必须立马改变。我对自己说。
我得改变自己。我告诫自己。
我狠狠心在喜马拉雅儿童app上买了一个月的会员,跟儿童心理学家学习。几节课下来,我发现自己很多地方做得不对,晚上等她睡着后就用力亲她的额头以弥补我的愧疚,接着开始反思明天应该怎么做。理论有了,计划也有了,但在已经能和你斗智斗勇的她的面前——我多年教学生涯里积累的丰富的与学生斗智斗勇的经验,不堪一击。我又拿起闲置半年的《非暴力沟通》一书,可是枯燥的说教是最好的催眠曲——或者,我已经身心俱疲了?
看来,光靠自己的力量不够。我得和她爸精诚合作。
她爸这人,我拿捏得住:吃硬不吃软。譬如,夜深人静,你想和他商量,想和他理论,想和他来场心与心的真诚交流,他就以沉默相对。于是,我果断向他下令:带孩子在家运动,每天不少于两小时。他心里自有不情愿,但考虑到少挨骂的“火药般现实”,“羞羞答答”地同意了,并且不折不扣地付诸了行动。
这期间,我也开始了真正的改变。因为我已经意识到,孩子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宅在家里,从来没有经历过没有小伙伴的生活,她虽然嘴上说不出,但内心的孤寂无趣又岂是即便身为其母的我所能感受?她所谓的纠缠、“道德绑架”和“斗智斗勇”,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表现罢了。因为,特殊时期,虽然很多东西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但她的成长绝不会暂停。她的特殊时期的成长,尤其需要我,需要她亲爱的妈妈的陪伴。这么多年来,我所谓的想她爱她,多是我对她的需要吧?何时,我真正想过她对我的需要呢?
——我的心竟然微微一颤。
我的耐心,有了。
我们的改变,似乎也促使了女儿的改变。这几天,她会时不时地一个人玩,或一个人翻书,甚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想着什么心事——她似乎在为她爸妈创造各自的自由空间。
我们的小家庭,终于在这个特殊时期实现了真正的和谐。
没有天生会教育孩子的父母,只有不断学习、不断改变以适应孩子的父母,只有陪伴并与孩子一起成长的父母。
最后,我迫切地期待疫情赶快结束,期待早日牵着女儿的手自由地奔跑在春天里,期待我们共同自由地奔跑在春天里。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刘小欣:怀宁县小市初级中学英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