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月入5万的年轻人,决定辞职做“新职人”

我们从来都觉得,每一代年轻人,都是最叛逆的一代。

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听稀奇古怪的音乐,混小众圈子,想走时便浪迹天涯。

直到当初的年轻人,成为新一届的社会人,我们才发现,原来,叛逆,远远无法定义他们。

回顾这些人的年轻时代,有人选择坐到板凳上,一心一意画旧时纸鸢;

有人明明是回老家开书店,却闲不住地引入诸多工坊茶室,每天缝刺着古老纹样;

也有人,忘不了小时候的捏面人,长大后把西式翻糖捏成了国画里的人物……

所有这些工作,看起来“老土”无比,却一直是每一代年轻人的“心头好”。也许,这才是“年轻”的真正定义。

它不在于我们叛逆新潮与否,当我们标榜自己“年轻”,意思是,我们更能明白心中所爱。

“过时”也好,“传统”也罢,重要的是,我们在做自己认定的事。

在风浪中寻找自由,于是“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上回初中同学聚会,大家说起来在干啥,轮到我,我说我炒菜。

他们差点儿把酒喷出来,因为,我研究生是在英国读的神经科学。

毕业回国,随大流去了大厂医疗线,一路做到月入五万,有天通宵加班完去食堂吃早饭,因为一个煎饼该不该放“果子”和人吵起来。

光鲜,还是敌不过那种“味道的不对付”。

以前特别向往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左手一张量表,右手按着仪器。

现在做鲁菜,每天把菜哗啦啦倒进锅,油花爆起来,噗滋噗滋的声音,我左脑想着火候,右脑操心调料。

其实做传统行业,大环境是没那么好,当初为凑钱开现在的饭店,我卖掉了婚房。

后来未婚妻跑了,我却完全不后悔,是看清楚了道不同者的所求,更是想清楚了自个儿要啥。

昨天听到一个客人说,这就是她在山东老家念念不忘的味道。

那必然,我可是把以前搜论文读文献的本领,都用在研究菜谱上了。

我现在是坐在老家的院子里,回这段话。

早上七点,书院的窗户透着光,蜡染和刺绣的活计还没被唤醒。

要是时光倒转到当年的北京,我这会儿估计正在挤早高峰的地铁。

最开始,我跟所有年轻人一样,毕了业去大城市,在北京因为想念家乡味,就开了一家贵州风味的美食店。

有赚到一些钱,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人生要是就这么过下去,也太没意思了吧?我要是想家,为什么不直接回去呢?

九岁之前,我一直在榕江的老街上跑,当地来往的小贩叫卖,我最好的一段回忆,就是在这里。

又因为我一直喜欢看书,决定回故乡的我想,不如建座书院?

原本想法很“朴素”,做这个只为能天天吃到家乡美食的同时,也有个糊口的生意。

但后来场面就一发不可收了。

建造现在这座新式书院的过程中,我渐渐把蜡染、刺绣之类能代表苗族历史的手工艺元素都放了进来。

决定是一拍脑袋的事,真正实施起来却是各种困难,摆在眼前最直观的就是,书院这种文创产品,几乎不赚钱。

而且,在小县城里搞大项目,人才也难找,毕竟有才华的年轻人都逃离故乡,进了大厂。

跟在北京的前同事聊起来,大家都说我“是靠情怀撑着”,但在家乡吃饱饭的我,并不觉得说出情怀这件事有多矫情,我就是要把家乡给推出去,让这里可以在自己的努力下变更好。

小时候看见推拿师傅,或多或少有点鄙视,谁能想到我长大会干这行呢。

高考完,选专业,鬼使神差我填了个中医,结果录去了最好的学校。

推拿、针灸、医药……大学选课时我常觉得自己像个老大爷,但慢慢开始发现其中的好。

宿舍几个室友,每晚熄了灯都会一起打坐,你别笑,真的特别管用,尤其人在焦虑的时刻,我有时候真能感受到气息在丹田流动。

那时唯一担心的是,将来找女朋友会看不上自己,毕竟别人都去互联网、创业公司、搞人工智能。

但现在,媳妇儿的痛经,就是我给缓解的哈哈。

搞中医,咋说呢,来钱不像互联网那么快,去年疫情,甚至为房租资金流转发过愁,但我心里依然踏实。

它里边儿那种慢悠悠的、不仅治病而且调理心态的感觉,是其他行业给不了我的。

我妈昨天给我转发了一个链接,家里公务员的报考指南。

我看了看卡里的钱,给她转了五百,留言“我过挺好的,你买点儿好吃的”。

实在不想让爸妈可怜我。

学相声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觉得我不务正业,在北京过着苦日子,吃不饱穿不暖,想不通我为什么不愿意进体制。

有时候我都觉得,快乐、自由、热爱,完全不是他们上一辈人能理解的。

当初为了要来北京学相声,我跟家里大吵一架,我妈说再也不想管我,后来还真一年多没通过电话。

最难的那段日子,被师傅骂,没人上座,冬天在通州租的小卧室里,暖气片漏水,被子也湿了。

发小请了假,来给我做饭,放我最喜欢的相声段子,两个人嘻嘻哈哈吃饭洗碗,好像困难不过是冲一冲就可以洗掉的饭渣。

今年,我也开始寻找其他和相声有关的出路,脱口秀越来越火,线下开放麦我也参加过几场,包袱扔下去有一些响动,上周甚至收到某个节目邀约,我摩拳擦掌,想象着被欢呼被肯定的满座景象。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吧。

现在的我,每天都在做着小时候梦想中的职业。

以前爷爷喜欢给我买捏面人,看着孙悟空、猪八戒一个个在眼前生动起来,我常常拿着它一举就是一天也不舍得吃。

长大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了解到西方的翻糖,沉睡的热爱一下子被唤醒了。

如果能把我们中国小人书上的古人物,也做得这么生动,该有多美!

从苦学手艺,到做出武则天翻糖作品、拿到世界级金奖,我花了6年。

在国外拿奖的那天,我爸强忍着时差没睡,给我发微信,说还记得我大学时去摆地摊,一眨眼,地摊小子变成糖王大师了。

算是成为了爸爸的骄傲吧。

现在外界总在我这份工作里解读出一些“传统文化”的意味,其实我觉得,我们年轻人也并不是不喜欢传统文化吧,只是很多人在选择传统行业之后,会面临金钱不自由的困难。

没有钱,如何去延续你所谓的传统技艺?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所以,随着我做出一些成绩,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

国内行业刚刚有所发展,人们对这一行的认知度还比较低,我相当于是做出一个全新的市场,也没有前人可以借鉴。

只能保证,就像给人物一件一件描衣服上的褶皱一样,我会一直沉着心,一步一步来吧。

我这一辈子,没干别的,就是扎风筝。

我们年轻那时候,好多人去做生意,一到货一倒手,可赚钱了。有段时间我下岗,爱人孩子在家等养活,同学找到我,让我去跟他干房地产。

但凡当时做个“倒爷”或者干个房地产,现在都赚大发了。

但生活没那么多如果,我还是很庆幸,在还有年轻追梦的冲劲时,选择了继承我家三代人的手艺,扎我那风筝。

出国交流,申上非遗,89年,我们的风筝一个就能卖一万块。我要说不看中这些,现在这帮小孩儿该说我“凡尔赛”,但我确实有别的在意的东西——

有一回在美国,一个外国人来拍我的风筝,说他祖上是造飞机的莱特兄弟,还有长辈买过我家的风筝。

我一听就来兴趣了,一看他给出当时的照片,哎呦,是我们风筝魏第一代传人,我老太爷!

现在风筝魏传到我孩子手里,已经是第五代了。

老手艺交到新一代的年轻人手里,又不一样了。那些网游里的人物呀、物件呀,都成了他做风筝的灵感,很多游戏公司找来,直接把我们的风筝做成品牌宣传的礼品。

我这个老父亲很欣慰,但同时我也还有更高的愿望:

想在天津开一个风筝魏的博物馆,把我们以前的东西都展示出来,外地人到了,也可以DIY,让大家了解天津三绝中的风筝魏。

当然,我们自己的力量也有限,做博物馆又是赔钱的买卖,最近在想,也许可以用一些社会上的帮助,给自己办馆一些支持。

End

把博物馆做起来,把风筝传承下去,越来越多的“风筝魏”们,在追梦和传承之余,也需要一分助力的底气。

所有人们以为的标签,在鲜活的故事面前,都苍白无比。

无论是在新式书院里找到对家乡责任感的刘洋,还是在西式翻糖里拾回儿时热爱的周毅,亦或是将风筝文化传承到第五代还不满足的“风筝魏”,在他们身上,你会发现,年轻的热血,并不意味着要全盘“冲破”,停下来回头,有份叫“传承”的东西,也有动人的味道。

在当下,所有行业都急着向前冲刺,大风大浪中,寻求另一种可能的人们,走得崎岖且艰难,却从未想过变道。

只要心里有认准的方向,去的路上,总会有些许灯火为你点亮。

譬如一直守候在他们身旁的建行“惠懂你”APP,为所有小微企业,提供方便的贷款。

从此,在风浪中寻找自由的你,不再是独自前行。

愿这些闪着微光的年轻人,起航之后,尽是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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