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时代我们还需要哲学吗‖文/望舒

信息时代我们还需要哲学吗

面临大学专业选择时,理科的报选人数是文科的一倍甚至两倍多,相比起热门的计算机、金融学专业,哲学、古汉语等人文专业更像是穷途末路时的无奈选择。
也常常听闻身边焦虑的家长多作感叹:“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文科有什么用呀?要混口饭吃,将来还得转专业!”文科被扣上“钱途黯淡”的帽子。诸如此类的文科无用论的偏激论调甚嚣尘上。
透过现象看本质,选文选理的人数对比折射着一个时代的价值取向。
年年理科人数远超文科恰恰表明中国,乃至整个世界处在飞速向前,生产力和创造性为评判个人成就标尺的发展阶段。
在一个以理科、以实学为通行证的信息社会,学习实业象征着高收入、高回报,对未来更强的预测性与确定性,而选择文科则意味着“毕业即失业”的不确定性与无用性。可见,以哲学为代表的人文学科面临着被时代抛弃的风险。
这不由得让我们发问:在这个功利时代,我们还需要哲学吗?哲学的当代价值又在何处?
失去哲学指引的盲目发展不可避免地带来人的异化,以及工业对人的深化剥削。
去年一篇“外卖小哥被困在系统里”走红网络,引起轩然大波。与红灯做朋友,与超速手拉手,出险率急剧上升,豁出生命只为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是这个活在倒计时中的群体面临的困境。
与时间赛跑的送餐员朱大鹤,为躲避一辆自行车,骑着超速的电瓶车摔在非机动车道上,正在配送的麻辣香锅也飞了出去,然而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喊出的第一句话却是:“糟糕,要超时了!“
“摔车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只要不把餐洒了,人摔成什么样都不是大事儿。“朱大鹤如是说。轻描淡写的背后隐藏着多少辛酸与难言。资本的压迫使他失去了自由与创造的权利,他俨然已成为被信息系统异化的人。
所谓人的异化,在马克思《资本论》当中,劳动人民成为资本家的奴隶就是异化。具体而言,劳动本是人创造价值,实现个人成长的工具,而当劳动成为商品,成为资本家操纵劳动者以牟取暴利,获得剩余价值的手段,造成人主体性的丧失,就是异化。
这种异化的现象如今屡见不鲜。内卷式的学业竞争,996、007的工作压力,无不彰显着“理性过度,哲学丢弃”对社会的戕害。失去正确的哲学指引的生活是盲目的,畸形的,缺乏人文关怀的。
哲学告诉我们“人何以为人”,呼唤人主体性的回归。
健康与快乐是人好好生活最基本的前提,是多少金钱也不能置换的基石。
哲学,作为系统的,理论的,科学的世界观,帮助我们看清社会现象的本质,从而做出正确决策。
比如参与外卖行业的内卷,是只顾眼前蝇头小利而忽视长远发展的结果。眼下虽然通过消耗青春、出卖体力获取了可观的收入,但是将时间尺度放大到十年后,二十年后,青春饭吃完了,剩下的只有落下毛病的疲惫身躯和空空如也的头脑。
但如果将“人生之春”的这三四年投入知识学习和真正热爱的事业,今后的人生境遇、眼界心胸则会大不相同。
而作出后者选择的魄力就是哲学带给我们的。它引导我们在看问题、做选择时,多问一句“为什么”,让我们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以及兼顾前后十年的可能性与机遇。
尊重哲学,铭记哲学,才是使我们在纷乱时代保持个人主体性的金钥匙,使自己内心的声音不被时代杂音淹没。听从内心,无问西东。
哲学对社会群体保持真挚的人文关怀,是系统与人对立之争的破局之法。
在科技高速发展和过度使用的当下,越发严重的精神危机和“社会弃民”群体的扩大成为”房间里的大象”( 一些非常显而易见的,可是却一直被忽略的问题)。
老人因没有手机不能出示健康码而无法乘坐公共交通,被商城超市拒之门外。留守老人因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失去了视频通话与子女见上一面的机会。
这些让人心酸惋惜的事件,实质是系统过度理性僵化执行的结果。与时俱进的后浪乘风破浪,然而认知能力衰退的老年前浪被遗弃在沙滩上。
少数群体因技术变革被社会遗忘是每个转型时代都面临的困局。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在某个时刻成为少数人,陷入孤立的境地。
特罗新修女指出:“真正的可悲是不被需要,没有爱,和不被关注。”
温情与爱正是崇尚数字逻辑的信息时代所缺乏的,而这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怀相互滋养,正式以哲学为代表的人文学科所重视的。让人文主义关怀照亮世间每个角落,是哲学的使命,也是哲学的当代价值。
比如说,对于独居老人的问题,出于对老人生命安全的考量,上海市政府为这个特殊群体提供了“智能水表”。当独居老人家用水连续24小时低于0.01立方米时,水表就会自动报警,市政府会委派专人上门探视老人。如有危险,可在第一时间就医治疗。
这0.01立方米的守望相助诠释科技适老化的巨大价值,也反映出哲学在信息时代钢筋水泥背后传达的温情脉脉——以人为本。
当你看到这个时代一堆冷冰冰的数字而担忧焦虑时,哲学温柔地拍拍你的头说:“别担心,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孩子。世界爱你。”

作者简介:望舒,是宇宙的孩子,怀热忱初心,踏山河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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