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三 | 我读高中的那些事(十六)
十六、老师印象(下)
高一时的物理老师是吴维元,那时他大约40多岁,个子高大,戴一副深度眼镜,皮肤比较粗黑,下巴瘦小且向前微倾, 鼻翼两侧总有两个皮肤皱成的波痕,讲课的时候嘴总有些扁咂的感觉,他仰着头,眼睛总是平视前方,他的视线很少落在同学的脸上。
他大多数时候总是穿一件淡咖啡色的衣服,冬天的时候,总会围着一条淡咖啡的围巾,跟他的衣服很匹配。讲话时,总会重复着句子中的某个词,比如:“电流是指电荷的定向移动,定向,定向。”像结巴,也不像结巴。他应该是大学毕业的,但具体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不清楚。他应该不是东阳人,讲的话带外地口音。他来上课的时候,纪律常常比较吵,但他有个好性格,不管学生怎么吵,他总能按照自己的计划把课顺利地讲完,很少见他生气。他教的课,同学们的成绩普遍比较低。
据说他对于电器之类的修理能力很强,如果谁的收音机坏了,找他准能修好,什么家用电器坏了,他也能凭借灵巧的双手把它弄好。同学们都议论他:他肚子里货是有的,就像是“茶壶倒饺子,倒不出来”,缺的是管理学生的能力。凭心而论,吴老师讲课是认真努力的,但由于学生好动的天性,辜负了吴老师的那一片赤诚之心。我也只怪那时自己心智不坚,被左旁右边的事情所干扰,没有认真听课,以至物理成绩不理想。
高二时我班的物理老师换成了施右生老师。施老师是缙云县人,讲话带有浓重的缙云口音,起初我都听起来很吃力。他个子高而且瘦,背略微有些驼,走路时总往前倾。他的头发总是理得很短,像棕刷头,又不像,看上去很有精神的样子。他总是穿一件青色中山装,有时也穿灰色的中山装。他讲课的时候,双眼特别有神。眼睛总是不停地在学生的脸上扫来扫去,有时会盯住不认真听课学生的脸上,学生的目光就会朝那个学生齐射过去,不认真的人只好改变态度,跟随施老师的思路认真听课了。
施老师的语速跟吴维元老师正好相反,他讲话的语速很快,开始的时候我们很不适应,跟不上他的思维。班里的物理成绩名列第一的总是陆桂华居多,很得施老师的赏识。我的物理成绩远不及他。有一次测验过后,施老师专门找我谈话:你的物理成绩为什么这么差?找原因没?只好我低着头,听着施老师的训导。他告诉我:学习物理一定要先弄清概念,再理解公式的内涵。课本上的内容要多看,课前要做好预习。施老师对我教诲,我牢记在心里,每每上课前,我总要先去预习,无奈我不是学物理的料,对物理总是不入脑入心的。他不止一次把我叫过去说成绩的事,告诚我不要偏课,不要只读语文,不管物理。那时我的语文成绩比较好,他就以为我只学语文。对我的成绩很是叹息。虽然大多数时候是鼓励,但也有不少责问,说我投入物理学习的时间不多,学习不认真等等。
其实并非完全像施老师说的那样我学习不认真。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投入了很多的时间,想要改变物理的成绩,按照施老师的办法去做,我概念也弄清楚了,公式的内涵也记住了,书也认真看了,但我就是不会灵活运用。无奈我的脑子真不是学物理的料。我那个时候就想:我是努力过了,但我不后悔。人生之路千万条,这条不通可走别的路。
许为成老师,教了我们两年的体育。他中等个子,那时大概也只有三十多岁。他讲话中带有明显的义乌腔调,跟我们黄田畈这边的讲话有所不同。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洪塘乡新厅村人,那边已经靠近义乌了。由于教体育,常常在阳光下晒的缘故吧,脸色皮肤比较黑,他的脸呈长方形,五官看上去非常文雅,他的声音比较柔和,从不大声叫喊,在细声细气中让人感受到了老师的威严。他虽然不那么凶,但他的威信让人不可侵犯。许老师的语言风格与其他老师有些不同,他讲话比较盾,讽刺话和反话较多,不留情面,有时一些学生受不了。他若讲话声音大起来的时候,有些像女人的声调,既尖又急,好像拉不上气来的感觉。
许老师上课,首先要由体育委员整好队伍,然后他才布置上课的内容。那时候,体育课也是没有教材的,随老师自己的兴趣安排。体育课大致的程序是:由体育委员整好队伍,向老师报数,接着做体操活动,最后分配活动任务。一般的情况下,男女同学分组活动,每节课通常有两个活动项目:如篮球和羽毛球,或排球和跳远,然后半节课时间后,互相对调活动。除上面的体育活动以外,还有铅球、跑步、跳高、铁饼、标枪、手榴弹等,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画水中学居然没有乒乓球的教学,可能是由于场地所囿吧,那时画水中学只有两张水泥浇成的乒乓桌,而且表面已经残破不堪,根本不能打乒乓球,倒是成了老师的晒东西的台子。
许老师教我投篮球的事情,我还深深地印在脑子里。有一个学期,体育考试有投篮的项目,要求在10次投篮中投进6个才算合格,我反复了几次都不合格。我非常难过。他就手把手地教我,告诉我要用手腕的力量去投球。我练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达到了合格的水平。我各类体育活动也没有特长,许老师就常常叫我给他登记学生的成绩。这也是我乐意干的事。但也有有些同学向他提意见,为什么总是派我去记成绩。他说:他记成绩,我放心。他的这一句话,我牢记在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