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夜雨飞【原创】

文 诵〡夜雨飞  图片〡网络

多年前,曾羁旅江南,离开后,一直想写写江南,但总是捉笔踌躇,唯恐难以绘出她美的一二,亵渎了她唯美的面容。
——题记
对于江南,我只是个匆匆的过客,惊鸿一瞥,未能谙知她真正的韵味。可她却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屡次的,不知疲倦的。仿佛在时时地提醒着我:不要忘记我哦。
那曲折的江南小巷,一如戴望舒的雨巷那样悠长、迷离,回荡着雨声,结着淡淡愁怨。那白墙灰瓦的江南建筑,突兀地立在青山绿水间,像清秀小巧、待字闺中的处子,娴静着,期盼着,站在朝雾暮岚里。
我曾蘸满了各种情愫一遍又一遍地走过,望着夕阳,数着脚步,点着青山。
千年的江南,你被婉约的诗词濡染的如此含蓄细密、婉转清丽,深蕴柔婉之秀美。“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渐渐的,明白了古人为何沉醉江南不能自拔,那不仅是惊艳于青山绿水,不仅是欣赏皓腕凝霜雪的当胪女子,那是因为江南处处承载并彰示着浓郁的古典之韵,那是因为江南本身就是一阕令人销魂的婉约词。看到“江南”二字就足以在内心幻化出一场心醉神迷的杏花春雨。
那些被千年儒风浸润的文人骚客在此触响了灵魂的共鸣,张扬了压抑的身心,觅到了诗意的栖息。于是,产生了山水诗派宗主谢灵运,他将放荡不羁的魏晋风度宣泄于游山玩水之中,既然人生遭遇了雪满山、冰塞川,那又何妨散发江湖、参天悟地、慷慨人生呢?人生在不经意之中插柳成荫,谢公一玩,小的玩出了“谢公屐”,使大诗人李白兴致昂然地“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大的就玩出了一个文学流派——山水诗派。真可谓失之东隅,得之桑榆。试问:谁能断言自己的明天?谁又能定义自己的人生?!
人生充满了变数,在最终的结局没有定格之前,永不言弃!
率性而为吧。昨日登雁荡,今天泛西湖,明朝赏园林·····畅游吧,这里的山水为你而设。她张开怀抱接纳了来自四方的迁客骚人;痛饮吧,这里的花草因你而生。就以天为宇,地为席,邀天上之明月,江上之清风!
净慈寺中,金佛脚下,聆听钟磬木鼓,禅音佛语;西子湖畔,东坡祠里,感慨“朝云暮雨”,“不合时宜”。这身行万里,历典八州的东坡胸襟令后人景仰——携壶藉草,随缘自适;倒冠失佩,泰然淡定。这乃一种人世潇洒,亦一种绝世胸怀!这岂一个“大”字了得啊!
登高远望:暮云四合,白鹭飘舞于长空;远星疏淡,皓月徘徊于斗牛。泛舟江面:点点渔帆,游移浩渺碧波;隐隐暮钟,敲惊归巢寒鸦。听古村台上隐约南戏之音,看浣溪沙中依稀沉鱼之貌。
江南!千年的流转,难改你曼妙的音韵和善睐的明眸啊!
试问:可还有穿越了千年仍脉脉巡视,肠断白蘋洲的女子?可仍有在梅子染黄、青蛙唱雨的夜晚里闲敲棋子的逸性和等待?可还见遍拍栏杆无人会的失意?
来吧,对酒当歌,笑傲古今!“不用诉离殇,痛饮从来别有肠。”
一切的羁绊,一切的功名,一切的富贵,皆如过眼浮云,皆如掠耳清风,皆如镜花水月!
畅饮吧,断梦之士们!舞蹈吧,蓬蒿之辈们!长啸吧,困厩之骥们!诗酒称年华!
我怀念,那江南的酒肆:三五友人,几碟小菜,数杯浊酒;几番往事,付与笑谈,和酒共饮,多出几分豁达与畅快。
这是天地沙鸥,飘飘随意,人生到处,鸿飞东西。
这是快意人生,粪土王侯,天地虽大,我主沉浮!
我怀念,那江南的细雨:不期而至,缠绵个不休。夜里被雨声唤醒,乡愁悄然侵袭。听——淅淅沥沥,滴滴答答。不是豪迈,只是缠绵;没有风吟,只有沉寂。无休无止,耗穷你的愁思,竭尽你的睡意。
都醉了,江南的一切。因了这场飘洒了千年的雨。
水稻绿,菊花黄,石桥静,碧水流,青山隐,白鹭飞······
可,我只是个过客。倘若年华能够入梦,那么这页江南,就是最有诗意的、最值得永远铭记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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