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三)
【接上回】
村支书年轻时靠着小聪明,很快积攒了一笔财富,在村里修了一座两层高的红砖楼房,那应该是平氏街比较早的楼房,显示出主人与众不同的社会地位。富裕的支书喜欢白天调戏村里长的漂亮的小媳妇,晚上则敲男人外出打工只剩留守单身妇女的门窗等龌龊事。娶了老婆后,虽然收敛很多,但是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仍时不时闹出点沾花惹草的花边新闻出来。
支书老婆娘家是老北岗的,娘家人老实,因此支书老婆常受支书很多气,天长日久,就有些神情恍惚,说话也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加上宝贝女儿玉这一不辞而别,支书老婆似乎病更重了,经常一人自言自语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甚至衣服扣子也经常扣错,头发好像几个月都没梳洗过,乱蓬蓬的像曹妞一样(备注:曹妞者,平氏土著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平氏公众人物也)。
玉走了,支书似乎反而轻松了许多,大概是没人约束他的缘故吧!他的那个傻老婆自然是管不了他的,他似乎也不管他那个傻老婆。他开始经常去平氏老街十字口的卤肉店里喝酒吃肉,每天晚上掌灯时分从街上一步一趔趄走回家。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亮早早的就高高地挂在星空里,月色皎洁而美丽。阿勇晚上多喝了几杯茶水,睡到半夜,膀胱憋得难受,只好不太情愿的起床小解。厕所在大棚的最里面,阿勇懒得跑那么远,就在大棚后边墙根就地解决。月光明亮,能照出阿勇尿尿的影子。解决完,阿勇正准备返回屋内继续美梦,忽然听到桃园深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像是一男一女的声音。阿勇很奇怪,难道还有人偷支书家的桃子吗?不会啊!桃子早已罢园了,那又是谁深更半夜在这里干啥呢?
阿勇决定进去桃园看个究竟,为了壮胆,他随手抄起竖在墙根边的半截胳膊粗的一根树棍。阿勇蹑手蹑脚循着声音一直走到桃园里的草庵那里,一男一女声音就是从草庵里发出来的。阿勇定了定神,双手紧握树棍,大喝一声:“谁在里面,出来!”
草庵里一片慌乱声,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从草庵里钻出一男一女,借着月光,阿勇一看,原来是支书和三成子的老婆水花,支书和水花也认出站在对面手握木棍的是阿勇。支书急忙掏出烟出来,递给阿勇一根,并掏出打火机讨好的给阿勇点上:“勇,这么晚还没睡呢?”
“... ...哦... ...嗯... ...”阿勇一边用力吸了两口烟,一边扬了扬手中的木棍:“我以为是谁在破坏你家的桃树林呢!”
水花这时一边系着衣服的扣子,一边从草庵旁边赶紧溜走了。
“那啥... ...支书,没啥事,我就回去睡觉了。”阿勇觉得很尴尬,想赶紧离开。
“哦... ...阿勇,你回去睡觉吧!没啥事,明个我请你去岗上喝酒。”支书一边说用手用力的拍了一下阿勇的肩膀,一边将剩下的半包烟塞进了阿勇的裤兜里。
阿勇手里握着半截木棍回到大棚,躺在大棚里的床上,把剩下半截烟狠劲地扔到地上:“这个狗日的村支书,真是记吃不记打!”
原来,水花前几年在湖北帮人卖黄酒,几年不回,村里早风言风语传播着说水花和某某人好上了,三成子天生窝囊,管不了他老婆。去年水花回到了平氏,说是为了照顾上学的儿子,三成子去南方打工挣钱养家。很快就传出水花和支书两人如何如何好上了等传闻,传闻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去年过年,三成子从广东回家过年,大年三十晚上多喝了二两酒,仗着酒劲,三成子掂着门背后的斧头说要找支书拼命,水花当时又是哭又是闹,又是下跪又是发誓,惹得左邻右舍都不看春节联欢晚会,跑到三成子家看现场直播。
“这个狗日的村支书!”阿勇又骂了一声,转身睡觉见周公了。
第二天太阳快落山时,支书从桃园那头走过来,大老远就喊道:“阿勇,今晚一会儿去岗上喝酒啊!”
“支书,我哪有时间喝酒,再说,明天我还要把地再翻一遍呢!”阿勇说道,其实,他心里知道,支书是在想堵他的嘴。
“误不了你明天翻地,一会儿我开车过来接你。”支书一边说,一边扔过来一支烟。
“那我再叫个人吧!”阿勇说。
“行啊!”支书满口答应,“是谁?”
“老房,就是在镇上教书的房主任。”阿勇说,“我两是同学,人不错。”
“哦,就是在镇中心十字口卖鞋的那个。”支书应该也认识,毕竟都是一个街上的人。
“对,就是他。”阿勇说。其实,阿勇是想还老房个酒场情,前段时间,老房喝酒叫上了阿勇,礼尚往来,这次喝酒就叫上老房。
“中,你就叫上他吧!”支书吸了口烟答应道。
支书走后,阿勇拿出手机,给老房打了个电话:“房主任,下课了吧?”
“今下午没课,啥事阿勇?”从电话里听出似乎老房在操场正在打篮球。
“准备一下,一会儿叫你一块儿喝酒。”都是老同学,阿勇也不用和老房太客气。
“去哪儿喝?都有谁啊?我晚上还要给学生上晚自习呢!”老房似乎不太愿意。
“去岗上,别磨叽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晚自习你让别的老师顶替一下不就行了,就这么定了啊!”阿勇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那好吧!”老房似乎略有不太情愿的答应了。老房爱喝两口,而且劝酒技术也颇高超,特别是酒桌上若有一两位女性,那么老房的劝酒技术发挥的更是淋漓尽致,甚至可以说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往往自己滴酒不沾,而对方已连下三杯进肚。
天刚擦黑,支书开着他那辆桑塔纳到了路边,摁了几下喇叭,阿勇从大棚里走了出来,坐上车,开始给老房打电话,让他在学校门口等。很快到了学校门口,老房正好从学校里出来,阿勇招呼老房坐上车,车走北头,经过北大河,直奔岗上。
支书好像轻车熟路,直接把车开到一家叫“天使人间”的酒店的后院,下车时,支书随手拿出两张报纸,动作娴熟的将他那辆桑塔纳车牌号前后都包裹了一遍,然后,三人从后院的楼梯直上酒店的三楼的一个包间,三人落座,服务人员进来倒水递菜单。
“房主任,阿勇,”支书掏出烟一人扔了一盒:“看看吃点什么?”说着,把菜单递了过来。
“支书,我不吸烟。”老房对支书一边说着,一边把烟递了过去。
“哎,不吸烟也拿着。”支书又把烟顺着玻璃转台转了过来。
“支书给你,你就拿着,客气啥!”阿勇对老房递了个眼色,“支书,我和房主任都不是外人,你看着整两菜就中了,整多了也吃不了。”阿勇对支书说。
“那好吧!”支书喊:“服务员,过来,把上次我点的那几个菜再重新整上来!”看来,支书是这里的常客了,服务员会意的点点头,刚要退下,支书又叫道:“等等,把我上次存在这里的酒拿两瓶过来。”
“好的,”服务员嘴里应允着:“请几位稍等。”
“阿勇,你是咱村里的大棚种植高手,读书又多,文化程度也高,你可要多对外宣传咱们村里的好事啊!”支书掂起茶壶给阿勇和老房加水,“房主任也是咱们学校的领导,你们都是咱们平氏的文人才子,在这方面我不如你们。”
“支书客气了!”老房客套着,“我也是混碗饭吃。”
说话间,酒菜上来了。支书把酒打开,小玻璃杯一人倒了一杯,支书端起酒杯,对阿勇和老房说:“我先喝为敬,干了啊!”
阿勇和老房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支书话渐渐多了起来,他说,你们不知道我老婆有多邋遢,多窝囊;他说,他的宝贝闺女玉很长时间都没和他联系了,他也联系不上玉。
阿勇和老房俩人互相望了一眼,接着端起酒杯又互相碰了一下,“喝!”一饮而尽。
正喝得上劲,支书电话响了,支书拿起电话:“... ...啊... ...啊... ...”支书对着话筒啊了半天,“我一会儿过去。”
仗着酒劲,阿勇说:“不是水花又找你吧?”
支书红涨着像猪皮一样的脸说:“就是这个骚娘们!哈哈!让你们俩笑话了!房主任、阿勇,你俩慢慢吃慢慢喝,我去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支书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服务员... ...”
服务员过来,支书说:“我先走了,有点事,帐给我先记住,他们俩有什么需求,都记在我的帐上。”说完,摇摇晃晃下楼了。
“呸,这个狗日的村支书!”阿勇朝着支书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良子声明:本小说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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