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百年孤独》的经典开场白,影响了多少中国作家吗?
品读名家经典,领略文学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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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之后,当中国作家写下自己小说开头的时候,将会回想起第一次读到《百年孤独》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中国读者
“许多年之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将会回想起,他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当时,马孔多是个20户人家的村庄,一座座土房都盖在河岸上,河水清澈,沿着遍布石头的河床流去,河里的石头光滑、洁白,活像史前的巨蛋。”
这是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经典开场白,其伟大之处在于他创造了一种近乎前所未有的叙述方式——站在未来的角度回忆过去。这样的句式,受到了后世许许多多作家的模仿。这个开头被文学评论家认为在小说写作中极富挑战性,好比一场足球赛,解说员一上来就告诉了观众本场比赛的结果。
那种感觉像是时光荏苒,仿佛多年以后一个人在回忆时沧桑的口气。长镜头的推近,时光的转换,作家主体的介入,使作者和读者双重地进入了一种纯客观的视角中,故事自身成为了一个既非现在、又非未来的古老传说。我们永远与故事进行的时刻有着一定距离,使故事成为了一个纯故事,让故事的发生本身更孤独。这种叙述模式,让许多的作家为之着迷。
余华、苏童、格非、陈忠实、韩少功、莫言等,几乎那个时期崛起的所有作家,或多或少都承认受过马尔克斯的影响。
“一九三九年古历八月初九,我父亲这个土匪种十四岁多一点。他跟着后来名满天下的传奇英雄余占鳌司令的队伍去胶平公路伏击日本人的汽车队。奶奶披着夹袄,送他们到村头。”
莫言《红高粱》
“那天早晨,俺公爹赵甲做梦也想不到再过七天他就要死在俺的手里;死得胜过一条忠于职守的老狗。俺也想不到,一个女流之辈俺竟然能够手持利刃杀了自己的公爹。俺更想不到,这个半年前仿佛从天而降的公爹,竟然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莫言《檀香刑》
“白嘉轩后来最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中娶过七房女人。”
陈忠实《白鹿原》
“直到很久以后,沙子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天上午东山敲开他房门时的情景。东山当初的形象使躺在被窝里的沙子大吃一惊。那是因为沙子透过东山红彤彤的神采看到了一种灰暗的灾难。他隐约看到东山的形象被摧毁后的凄惨。”
余华《难逃劫数》
“我们刘镇的超级巨富李光头异想天开,打算花上两千万美元的买路钱,搭乘俄罗斯联盟号飞船上太空去游览一番。李光头坐在他远近闻名的镀金马桶上,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自己在太空轨道上的漂泊生涯,四周的冷清深不可测,李光头俯瞰壮丽的地球如何徐徐展开,不由心酸落泪,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地球上已经是举目无亲了。”
余华《兄弟》
“那天清晨他去了农贸市场,快活地拎回一只活鸡和一篮新鲜蔬菜。他在阳台上把鸡杀了,干得很利索,他的父母甚至没有听到那只母鸡发出任何挣扎的声音。一个礼拜之后,当人们发现他的尸体,那碗鸡血还在阳台上搁着,凝结了一层尘土,像是发了霉的变质酱油。他父亲立即把它丢进了垃圾孔,那只破碗哨一声碎在楼下了。”
刘恒《虚证》
“我的父亲也许是个哑巴胎。他的沉默寡言使我家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障足有半个世纪。这半个世纪里我出世成长蓬勃衰老。父亲的枫杨树人的精血之气在我身上延续,我也许是个哑巴胎。我也沉默寡言。我属虎,十九岁那年我离家来到都市,回想昔日少年时光,我多么像一只虎崽伏在父亲的屋檐下,通体幽亮发蓝,窥视家中随日月飘浮越飘越浓的雾障,雾障下生活的是我们家族残存的八位亲人。”
苏童《1934年的逃亡》
“那一天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我去学校查看升学名单的公告,然后在双杠上闲坐了一会儿,准备回家做煤球。我知道,政策规定不满十六周岁的可继续升学,父母身边也可留下一名子女,我是两条都合得上,不必下乡当知青,被不少同学羡慕。”
韩少功《日夜书》
“很多年以后,我站在竖立着一块炼泅石的海岸,面朝大海,面朝我的王国,面朝臣服于我的子民,面朝凡世起伏的喧嚣,面朝天空的霰雪鸟,泪流满面。”
郭敬明《幻城》
然而,同一个套路,马尔克斯运用了可不止一次:
《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圣地亚哥—纳赛尔在被杀的那天,清晨5点半就起床了,因为主教将乘船到来,他要前去迎候。
《纯真的埃伦蒂拉与残忍的祖母》:当那场给埃伦蒂拉终生带来不幸的灾风刮起来的时候,她正在给祖母洗澡。
事实上,马尔克斯对中国作家的影响,可不只是他独创的经典开头,他的“魔幻现实主义”成为一种让中国作家不断提起并重复模仿的奇特景观。在许多的小说中,都能找到马尔克斯的影子。
30多年来,没有哪部外国名著可以像《百年孤独》一样影响中国一整代的作家。作家王蒙也曾说,对新时期中国文学的影响,没有比加西亚·马尔克斯更甚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