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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孟之乡 | 礼义之邦 | 物华天宝 | 人杰地灵
作者:陈兆东
穿过光明世界后我们很快就踏上了爸爸之前说过的地下花岗岩石道,随着距离奇幻的凤凰山地下光明世界愈来愈远,地底的光线又渐次变得黯淡。我们不得不仰仗于“微山湖1号”的照明设备淡化周遭的黑暗。付伯伯没有让我们使用头盔上的照明灯,他说前路漫漫,头盔的用途还很多,要尽可能节省它的电能。现在可是连高平古城还没到呢!至于机器人“微山湖1号”的电能根本无须担心。我们在有惊无险地通过光明世界后基本上一直在向前赶路,就连午饭也是一面走一面吃的。付伯伯说不想在这段路上耽搁太多的时间,他急切地想把雨亦奇的牛皮纸和信物交接任务圆满完成,继续他之后的微山湖底下之旅。我们在崎岖坎坷的花岗岩石道上艰难跋涉,我不知道他们几个人的脚丫感受如何,反正我的双脚颇觉酸痛。即便,我的脚上穿着世界知名的中国品牌运动鞋——夏镇流星运动霸。实不相瞒,这双“夏镇流星运动霸”是妈妈特意领着我到戚城街71号“流星运动霸旗舰店”购买的。她在被我说服同意我和爸爸一起跟随付伯伯父女勇探微山湖的湖底地壳世界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为我准备一双挡风阻泥又防水护脚的高端好鞋。我梦寐以求了三年之久的奢侈品牌货“夏镇流星运动霸”终于穿到了我的脚丫上。我为此蹁跹起舞了足足23分钟之久。这天的晚上八点钟,我们停止了奔忙的脚步,选择在一处较为宽敞一点的由花岗岩和石灰岩以及一些变质岩共同组成的斜斜的貌似石臼的岩槽里宿夜。我们互相之间谈天说地,吃吃喝喝,直到深夜11点才入睡。“微山湖1号”不需要睡觉,它负责值夜,这家伙还真不赖,确实够智能的,不需要付伯伯指示,自己就将灯光转换成睡眠低光模式了。我被几个成年人团团围在最垓心的位置,睡得相当安稳,只是地面过于坚硬,任城红毯的效力虽强,可仍旧无法彻底阻隔这种坚硬。7月22日上午七点多钟,我们相继于并不算甜美的睡梦里醒转来,一起简单用过了早餐。八点多一些,我们收拾好之后又踏上了坎坷而艰辛的征程。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爸爸口中说的那条羊肠小径,我们被奥陶纪的石灰岩崖壁紧紧簇拥。走尽这羊肠小径,我们踏上了平整宽阔的高平古城官道。关于这条官道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方,爸爸前面已然特别详细地描述过,在这里我就毋庸赘言了。我们沿着这条古官道往南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在接近这天晡时的时刻,我们总算抵达高平古城。事情进展得殊为顺利,雨亦奇果然是与高平古城存在着极深的渊源。她的祖父陈伯玉竟然和现任的古城老宗卫是同一脉的师傅调教出来的,也就是说雨亦奇的祖父和陈老宗卫可以算是师出同门。仅仅辈分上,有些差别,不可以师兄弟称之。而且,雨亦奇的祖父陈伯玉比这位老宗卫要年长近十岁之多。陈老宗卫亲自验看了那张牛皮纸地图,鉴定了雨亦奇所奉上的护城一族信物。这一切的一切完毕之后,时间都走到了这一天的酉时尾,即快到下午七点的样子。陈老宗卫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让人将高平古城中所有的男女护城一族成员悉数叫到。一场特别隆重的盛宴在古城那间大饭堂内举行。一为我们这一行人接风洗尘,一为欢庆老一辈的古城护卫陈伯玉的归位及其后人的认祖归宗。与宴的每一个人无不欢呼雀跃、兴高采烈。从今晚以后,我们不再叫这位记者朋友为雨亦奇,而是称呼她为陈雨亦奇。晚宴之后,陈木一老宗卫拉着陈雨亦奇的胳膊不放,让包括陈潮君在内的几位女护卫还有付姊姊一起陪同着到近旁的街心楼阁上说话。付伯伯、爸爸和我还有“微山湖1号”在陈潮声的陪伴下,漫步在这高平古城的街道上。这街道两边即便设置了一些由能够发光的萤石和晶石制成的灯柱和灯珠,光线还是非常晦暗。加上街道两旁一些房屋墙壁上的发光萤石和晶石,成光效果也不好。因此,“微山湖1号”肩上的照明灯并没有关闭。城池不算多大,我们所到之处还是爸爸口中给我讲过的那些地方。我们一行人一直在街上游玩到差不多子时的时候才随着陈潮声到了他的那间茶肆。一杯茶尚未喝尽,陈潮声的姐姐陈潮君也引着付姊姊和陈雨亦奇赶到了茶肆。他们几个人的眼圈都红红的,似乎没少哭泣。我揣测他们一定是在那所街心楼阁之上和那陈老宗卫聊天聊到深情伤心之处情不自禁地都痛哭流涕起来。个个都把眼睛哭成了大红桃子。夜已深,众人不便再延搁太久,互相说了几句话之后即互道了晚安。我、爸爸、付伯伯和机器人仍旧原地不动,留在陈潮声的茶肆里休息。付姊姊和亦奇姐姐随着陈潮君去了她的小院。到达高平古城的第二天上午七点多一些,也就是刚进入辰时,我和爸爸、付伯伯就起床了,我们的身体并没有被长途跋涉的疲惫所困扰。陈潮声安排早饭,我们就在房内等候。饭还没做好,陈潮君就和付姊姊、亦奇姐姐过来了。我们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后续的行动方案。陈雨亦奇作为一名职业素养超高的记者,绝对不愿意错过这样一次千载难逢的地壳之行良机的。在来之前,这一点她就和付伯伯还有爸爸说妥了的,不容更改。无论发生任何后果,她一己承担,不连累同行的任何一个人。付伯伯忙不迭地向她解释,意思说不是不愿意带着她继续地下之行而是古城这里,陈老宗卫是否舍得放她这么一个亲人走,他们会不会要多留她住些时日。陈雨亦奇莞尔一笑,相当郑重其事地对付伯伯说,让付伯伯放心,她会单独跟陈老宗卫讲好的。我们吃完早饭,她就让陈潮君姊弟陪同去街心楼阁拜访陈老宗卫。付伯伯顺道同行,向陈老宗卫告辞。爸爸和我、付姊姊还有“微山湖1号”则留在这里等候,同时把所需一切之物整理收拾好。我们花费了足足多半天的时间才将所有的临行事项安排妥当。陈老宗卫本意是想留我们多住几天以尽地主之谊的,他看付伯伯和陈雨亦奇坚决要走,去处理更要紧的事,也就不好再勉强了。可当他听说我们一行人还要去往位于微山湖区域地壳南部的时候就不免有些担忧。付伯伯见状,颇为不解,便一再追问。老宗卫告诉付伯伯,实际上在这微山湖湖盆之下,不只有这一座高平古城。正如那你们已然得知的牛皮卷轴上所绘的一样,在微山湖湖盆地下还有任城古城、湖陵古城、广戚古城、古部城和古留城。这些埋藏于微山湖底下的古城池彼此之间都建有一些驿站或者隘口,有些驿站和隘口早就颓圮不复存在,可有些还矗立在地下大运河畔。虽然都没有什么人员驻守,可是难免会遇到一些设置千年之久仍可以发挥作用的机关消息。这些古城中的湖陵古城、广戚古城还有最南端的古留城还有人员居住。我们和他们鉴于路途相隔遥远,千百年来虽然偶有往来,但次数甚少。至于其他古城地界是否还有人住,我就不得而知了。”付伯伯听陈老宗卫这么一说异常讶异,他哪里想得到那些地图上标绘的古城镇里如今还有人居住。这可都是在地底下呀!?他们是靠什么活着的呢?莫非也和这高平古城的护城一族一般,借助地中暗道悄悄往来于地面与地壳之间?付伯伯将这些脑海里的疑惑提问于陈老宗卫。老宗卫手抚须髯,呵呵笑着说道:“据我所知,他们可与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这些古城遗民完全可以在地下自给自足,从不与地面世界发生任何干系。到底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说句推心置腹的话,我也一概不知。”陈老宗卫如此一说反而激发了付伯伯极大的探索欲,也许本来只是想在微山湖的地壳世界进行一次纵贯南北的科学考察,深入了解微山湖的地壳生态环境,没有计划到这些地下古城中去呢,现在就更想深入其中一探端倪了。当然,为了不让陈老宗卫担忧或者避免引出他更大的反对意见,付伯伯只是把这些计较暂时埋藏在心底,没有当着老宗卫的面说出来。陈老宗卫在征得了付伯伯和陈潮君姊弟双方面的同意后,决计派遣陈潮君姊弟二人陪同我们一道出发,以协助我们在途中解决一些比较棘手的麻烦。陈老宗卫对付伯伯说,这姐弟二人的上一辈前人都有曾在地下往返过微山湖区域的经历,他们二人不仅聆听过教训而且这位大姊还有过在地下大运河行船的半程经历,此行必定可以对你们大有裨益。有这样两位不同凡响的导游同行那可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付伯伯满脸是笑地答应下来。付伯伯心里忖度既然把话谈到这个程度上了就完全没有必要再耽搁下去,时间紧迫,路途遥远且一无所知,还是及早动身为好。他向陈老宗卫辞别,和陈氏姊弟以及陈雨亦奇回转到茶肆中来。我们特别迅速地吃了一顿便饭,然后一行人将行李背负好,从高平古城出来,顺着城外的官道向南方进发。我看了一下时间,正是7月23号下午的三点整。我们下官道,进入地下幽谷,我亲眼见证了爸爸嘴里说的地下飞瀑、深潭、奇幻无比的地下天空、陡峭的岩壁、岩缝和岩缝那头的神奇地壳溶洞。我们穿过地下溶洞来到了付姊姊之前留下过标记的石头小路。我们在石头小径上步行了约摸有几千米的距离就发现这条小路开始转向西南西,我于是给这条如梦似幻的小路命名为“西南西石径”。“西南西石头小径”两侧长满了许许多多或知名或不知名的灌木和奇花异草。你们千万不要问我这里终年不见阳光,根本不具备光合作用发生的条件,怎么可能会有门类繁多的植物生活呢?这个问题就连学富五车且见多识广的付伯伯都无法回答,你们大家问我,那不是多此一举么!付伯伯能够解答的就是这条小路的两侧和顶部的岩壁为什么会有数不胜数的天然亮晶石以及这些亮晶石究竟因了什么天生就会自主发光。我禁不住从内心深处感谢伟大的造物主,谢谢他让这些发光石出现在这条小路的周遭,如此一来,这条小路才变得奇幻无比,拥有一定程度的光明。当然,这种“光明”无法比拟地表之上的太阳所给予的光明的千万分之一。我们一行人沿着“西南西石径”坚定不移地前行。渐渐地,石径表面自然镶嵌的鹅卵石开始发生变化:这些鹅卵石原本是不会发光的,可从这一刻开始,这些鹅卵石竟然发出了绿莹莹的微光来。付伯伯告诉我们,鹅卵石看起来像鹅卵而得名,是一种纯天然生成的石材。它们在成形的过程中历经了百亿万次以上的流水冲击和反复搬运、摩擦。因此,它们彻底失去了不规则的棱角。鹅卵石的化学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硅,也包含少量的锰、铜、铝、镁等微量元素,另外还有少量的氧化铁成分。鹅卵石种类繁杂其本身就有各种各样的色素,譬如说吧,颜色赤红的铁含量较高,颜色呈现为蓝的铜含量较高,看上去是黄色半透明的是二氧化硅胶体石髓;还有,看起来发出翡翠色的含有某种绿色矿物。也正是因为诸多色素离子溶进二氧化硅热液中的种类和含量会有不同,使得鹅卵石呈现出白、黑、黄、红、绿、青等多种色系。现在这路上的鹅卵石都发出绿莹莹的光应该是含有过多绿色矿物造成的。陈氏姊弟此刻快走了几步赶到了我们队伍的最前面,紧接着,姊姊陈潮君转过脸来对我们说:“从现在开始大家务必要注意了,转过前面的小拐角,我们就逐步进入阒寂黢黑的‘黑暗世界’,到时候,一点点光亮都不会再有,我们一路走来目之所及的这些发光石头都将成为我们的记忆。”“你说到的‘黑暗世界’能有多黑呢?我们之前已经见识到了不少地下黑暗,我想这不足为虑吧?”爸爸质疑道。陈潮声看着爸爸,同时也是说给我们每一个人听的:“‘黑暗世界’需要我们提防的不是它有多‘黑’多‘暗’,仅仅是光线问题的话,当然不值一提,因为你们都携带者照明器具,头盔护目镜配置着夜视功能,还有这个超级无敌的机器人‘微山湖1号’拥有多种灯光设备。我们要防范的而是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一种史前生物,照说,它们早就该绝迹了,可是,没有人能够解释,它们倒究为何会在这里存活。”“是什么生物呢?还是史前的?太不可思议了吧!”付姊姊几乎要叫出来了。站在她身旁的陈雨亦奇伸出右手想捂住她的嘴巴可结果没来得及。“你小点声耶,再提前把他们提到的那种史前生物给招来。”陈雨亦奇似乎在埋怨付姊姊。陈潮声继续说下去:“这种奇异的史前生物状如恐怖鸟,可又比我们现在已知的生活于新生代的恐怖鸟小出好多而且它们对光亮似乎非常敌视,一旦看到发光的物体就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倘若这发光的物体在它们面前胆敢轻举妄动的话,那就更糟糕了,它们必定会群起而攻之。它们都生着锋利的牙齿,啃皮噬骨、茹毛饮血亦不在话下。因此,咱们的灯光器具一概不能使用。我和姐姐自有夜视妙招。你们几位所能凭借的只有头盔护目镜。”“那怎么平安通过‘黑暗世界’?我们会不会与这样的肉食大鸟狭路相逢?”陈雨亦奇不无惊恐地发问道。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丝毫没有感到害怕。相反地,我竟然很想见一见陈潮声口里说的这种酷似恐怖鸟的怪家伙。这时候陈潮君说道:“我们大家经过前面的拐角之后一定不要大声交谈抑或叫喊,脚底下尽量别弄出来过大的噪音,咱们两人一组并肩前行,后面的人紧紧跟住前面的。还有,进入‘黑暗世界后’,咱们此刻看到的这些可以发光的萤石就全都不存在了,各位现在可以闭上眼睛提前在心理上适应适应无尽的黑暗。有一点还好,你们佩戴的头盔护目镜具有超强夜视功能。特别是这位机器人朋友,请付教授嘱咐好它,不管我们遇到什么坎坷难行的路面,不管遭遇什么奇怪的事物,只要我或者我弟弟没有发出开灯照明的口令,也请它切记别打开自己配置的那些灯具。”付伯伯稳稳地点了点头,跟前的“微山湖1号”也如付伯伯一样晃了晃合金脑袋。我们在距离所谓的“黑暗世界”还有三十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就按照陈潮君姊姊的要求行路了。这样子走路,我感觉非常滑稽、有趣、好玩。陈潮君、陈潮声姊弟并行在最前面,他们两个人的右手里竟然各自还攥着一根甩棍模样的玩意。我和付姊姊跟在他俩的后面,保持约有三十公分的间隔。我背后三十公分处是陈雨亦奇和付伯伯,付伯伯手里握着一支从自己旅行背包里面拿出的微型小铲,这铲子虽不起眼,可是绝对够锋利,划着动物足以致其皮开肉绽。“微山湖1号”和爸爸走在最后面。机器人浑然不惧任何危险,担当后卫再适合不过。爸爸有些功夫,这会儿手上又握着一柄去瑞士旅游的时候购回的瑞士小刀,真是“微山湖1号”最好的后防搭档。拐角甫过,身侧、脚下还有头顶上的各类萤石立刻神奇般地踪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乎乎的一片。走在最前面的陈潮君姊弟忽然停下了脚步,后面跟行的我们也都随之驻足不前。陈潮君姊姊用极为轻微的声音提醒我们,马上进入“黑暗世界”,所有人都要在保持缄默、安静地前提下放慢脚步,后面的人至少要把一只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防止在路面发生特殊情况时有人跌绊。她还提醒道,进入“黑暗世界”以后,没有什么特殊的或者紧急的情况,谁都不要再说话,统一听她指挥。包括机器人“微山湖1号”在内,我们一行八个人像被传说中的“赶尸人”驱赶的“僵尸”一般,一步一惊心地行进在微山湖湖盆之下的地壳世界中。碧波万顷、波光粼粼的微山湖就静卧在我们的头上。这想想都会令人惊异不已。“黑暗世界”的黑暗果然名不虚传,我和付姊姊尝试关上了护目镜,我跟她面对面、鼻尖碰鼻尖都看不到彼此。虽然我的前面紧挨着就是陈潮声和陈潮君,他们的后脑和肩背我是一点也看不到。我只能凭借感觉,用自己的一只手紧紧扒着陈潮声的肩膀。另一只手刚才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开始越来越虚无,好像一刹那失去了一样。我不喜欢这种无着无落的状态,因为自己仿佛是在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牵着走而不是在跟随陈潮君姊弟走。付姊姊也是这个样子,或许她比我还没着没落。她的一只手扒着前面陈潮君的肩膀,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肘。我可以感受得到她“怦怦”的心跳声音。我知道,她不全是由于害怕,一多半原因是不适应这种亘古难寻的黑暗。我们俩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头盔护目镜的正常功能。这一次,我们几个人佩戴的头盔没有调成统一模式,就是为了便于各自主导自己的行动。其实说句实在话,我恨不得故意发出一些噪音,让大家将所有的照明灯具全部打开,把那种史前生命招引到跟前来。它们敬我,我必然也爱护它们。他们若是不友好,对我张牙舞爪,那我就要和它们斗上一斗。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能谁怂。我们在微山湖地壳下的“黑暗世界”里行进得极慢,因为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万分小心谨慎。我估计除了我之外,剩下的每一个人都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把嗜血的史前猛兽给引出来。“你们说的长得像恐怖鸟的那种原始动物有夜视能力吗?”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好奇的内心,忍不住轻声问陈潮声。我已经违背之前陈潮君定下的纪律规则了。陈潮声没有吭声,他的姊姊陈潮君悄声对我道:“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要乱说话。看来只有你把我交待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了。”她说得没错,直到现在为止除我和陈潮君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说话。“很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内心不解太多了。”我的声音小到几乎快听不到了。陈潮君又说道:“我揣测它们应该有夜视能力,也就是说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发现我们。只要我们不制造声音刺激它们,不使用照明工具震慑它们,应该不会有危险。”这时,她突然停住了,我正前方的陈潮声也站住了,于是我和付姊姊以及身后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立在了原地。此刻,陈潮君小声地说道:“转脸轻声细语地告诉后面的人,再让后面的人接续往后传,地面开始变得难走了,注意脚下。”我们每个人都更加谨慎地前进。很难搞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脚底下的路突然变得坑坑洼洼、起起伏伏,异常坎坷不平。我们无法打开任何一个照明器就地开展一番科学考察,搞清楚这条石头小径发生了何种变故。我想,此时此刻的付伯伯内心的探索欲一定比我更甚。“陈姊姊,你和陈哥哥都没有我们佩戴的头盔,你俩是怎么在这茫茫暗夜里看清路的呢?”我安静了几分钟又张开了嘴巴悄声问道。“你真是一会不说话都不行啊!我姊弟俩可以在黑暗里行动自如自然有我们护城一族的秘技,这个秘密真得不可以告诉你真样爱打听事的人。”陈潮君不仅巧妙地回避了我的疑问还外带着教育了我一通。我刚想张开继续说话蓦地听到左前方有“呲呲啦啦”的响声传来。陈氏姊弟站住了脚,我们几个也齐刷刷在他俩后面停了下来。这时只听陈潮声说道:“各位当心了!咱们恐怕遭遇那些传说中的史前怪鸟了。”他的声音未落,他的姊姊陈潮君已然闪身迈出去两大步,挥动手里那看似甩棍的东西,摆好了警戒姿势。他则紧靠着我和付姊姊,也摆出了戒备的姿态。这么一来,我也收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变得有些惴惴不安而陈雨亦奇和付姊姊都不免有些寒毛卓竖。我们一行人与这些似鸟又似兽的生物不期而遇注定我们将会经历一次惊心动魄的危机。为了不刺激它们的原始兽性,我们没有打开任何照明器。我们一行人保持着合理的前后距离,都背靠背站着,虽然目前的危险出现在正前方,可是,谁能保证其他方向不会突然冒出来这些长相丑陋的家伙。透过护目镜我可以隐隐看到它们高约一米,前后长度一米五上下,浑身长着疙疙瘩瘩的怪异羽毛,看上去很像蛇的鳞片,又酷似被滂沱大雨浇淋后的澳洲鸸鹋或非洲鸵鸟,只是体型上比这两种巨型鸟小很多。它们的嘴巴锋利如刃,很像皂雕的利喙,喙尖倒卷,弯曲成一个恐怖的钩子状。它们脑袋扁圆,像那种大大的芒果。脖颈附近看起来又粗又糙,估摸着脖子得有一米的长度,整个躯干不足六十公分,包括扁而下垂的难看至极的尾巴在内。“它们这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到底叫什么名字?”我用极轻微的声音发问道。“我不知道,我姐姐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听老一辈的护城一族成员描述过,他们当时也不知道这些畜生叫个什么。”陈潮声对我道。“我看它们整体长得很像史前的恐怖鸟,可又与恐怖鸟存在很大差异。恐怖鸟要比它们个头大、身形壮,恐怖鸟的身高和身长与现在非洲最大的鸵鸟相仿。另外,它们的嘴巴简直不伦不类,既不是正宗鸟类的喙又不像兽类的嘴,和史前的恐怖鸟嘴巴也颇不同。”付姊姊凭借深厚的古生物学知识叽哩哇啦地分析了一大堆。“它们身上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我看也就是那张稍微不那么丑的嘴巴了,即使那嘴头上的钩子有些阴森恐怖。既然你们都不知带它们的真名实姓,那我就给它们起个名字吧。否则的话,咱们几个人说话提着它们都不方便。”我想了一会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付伯伯用手轻轻按了一下我的肩膀,问道:“那你说叫个啥名好呢?”“就叫‘雕嘴兽’吧!它们根本不像鸟,鸟类中哪有这个熊样的,虽然它们拥有鸟类的外表,可它们更像是兽,如今还存在着的禽兽或者已然绝迹的史前野兽。”我对付伯伯道。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除了“微山湖1号”没发表观点——都一致赞同我给这三个丑家伙取的新名称。这会儿,我透过头盔护目镜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它们三个怪家伙的哈喇子都已经流到地上了,它们的怪异至极的脚爪不住地扒拉着地面,像是随时会向我们发起进攻。陈潮君告诉我们说,目前就是由于没有可以刺激它们,令它们癫狂动怒的因素出现,所以才有了眼前这种僵持状态。她让我们作好充分的逃离准备,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陈潮声和她姐姐的观点完全一致,他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跟着他跑,谁都不许停下抑或变更逃跑路线,否则的话,他无法回过头来施救。我们谁也没有吱声,只用坚定地点头表示一定好好配合。这时候,就见陈潮君不知从自己身上哪个口袋里掏出一枚发光的小石头,一甩手向着一侧远远地扔了出去。挡着我们道的那三个怪家伙不约而同且争先恐后地蹿房越脊般奔向那块发光石。与此同时,陈潮声说了声“跟我跑”,我们就紧随着他朝前奔跑了起来。陈潮君顿了一顿,跑在队伍的最后面。她前面就是机器人“微山湖1号”。“微山湖1号”这会儿可不是用腿脚在跑而是用它的高弹性聚合物材料制成的全地形轮在跑。这种轮子绵软轻便,在任何物体表面滚动都不会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在这奇黑无比的“黑暗世界”里幸亏有头盔护目镜,否则的话,我们铁定寸步难行。只能在原地傻乎乎地待着,最后埋葬于雕嘴兽的肚腹。然而,陈氏姊弟并没有佩戴头盔,他们俩用不上头盔护目镜配有的超级夜视功能。他们两个人究竟是如何做到在黑暗中行动自如的呢?我不知道爸爸和付伯伯、付姊姊、陈雨亦奇记者他们是不是也产生了和我一般无二的百思不得其解的疑虑,反正,我是让这疑虑重重包裹,已然感觉有些憋闷了。我们顺利奔出大概有三十多米远,就听到身后经过的黑暗中一声尖利的嘶叫,随之而来地即是渐次靠近过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陈潮君让我们赶紧站住不动,寻找近旁的大石或者粗壮的矮树作掩护,设若有更高大结实的树木就更好了。很遗憾,我们所站位置的周围一片开阔,什么可资凭靠的东西都没有。就连原先还在路边时不时闪出来的低矮灌木都无影无踪了。实际上,自从进入这“黑暗世界”之后,我们所处的环境就发生了很大改变,逐渐失去的不只是那些可以发光的萤石和矿物以及它们制造的虚假的若隐若现的光亮,还有繁茂的各种原始植物。陈潮君手执短小精悍的甩棍,横刀立马在距离我们三米之处,在她的不远处,三只雕嘴兽奔突而来。看得出来,这些怪家伙根本不会飞行,空有一些鸟类的特征,却无鸟类善飞的本领。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同学,为了混个班干部当当,平日里一点本事都没有,就知道靠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讨好老师和学校里的一些主任、书记之类的官架十足的半大领导。处在最中间位置的那只雕嘴兽跑得最快,在距离陈潮君极近的地方一跃而起,它那样子让我想起的不是“恐怖”、“惊惧”一类的字眼而是“恶心”、“作呕”之类的词汇。眼看着这只雕嘴兽的利喙就要啄到潮君姊姊的额头了,就见她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一侧身,雕嘴兽扑空。还未等这只雕嘴兽的两只脚爪落地,就见潮君姊姊右手的甩棍弹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柱,耳轮中只听得一声“噗”,潮君姊姊手中的甩棍光柱不偏不倚地插入了雕嘴兽短而扁圆的身躯,接着,雕嘴兽发出一声凄厉已极的怪叫,躺在地上不动了。我看到,它流出了浓稠的绿中带黄的液体,或许这就是它的鲜血吧。剩下的两只雕嘴兽见同伴身死当场,不觉怒火中烧,可是,它们并没有把各自的满腔悲愤化成的怒火撒到陈潮君身上,而是绕开了她,向我们袭来。陈潮君见状从后面疾赶过来,她手里的甩棍光柱击到了一只雕嘴兽的尾部,这只受了伤痛刺激的雕嘴兽并没有理会身后的潮君姊姊,它继续前突,看得出,它想要袭击的是我们。电光石火之间,陈潮声跃到了我们跟前,举起手中的甩棍光柱正中这只雕嘴兽的脖颈。第二只雕嘴兽就这样呜呼哀哉升天去也!与此同时,第三只雕嘴兽正跳到付伯伯身边,它一口就咬住了付伯伯背负的旅行背包。也幸亏咬的是背包,否则的话,付伯伯的后背皮肉连同衣服一定会被它撕烂。因为它如雕喙一样的嘴巴里,居然布满了细密的齿牙,和亚马孙河水虎鱼的牙齿神似。付伯伯借助头盔护目镜看得真真的。还没等付伯伯喊出声来,雕嘴兽就衔着他往前跑开了。陈潮君让弟弟陈潮声留下来保护失魂落魄的我们几个人,她施展陈氏护城一族特有的轻身提纵术追了上去。付伯伯被雕嘴兽拖拉着,手脚压根用不上一点点力气,他挣扎了一通,反而把自己的一只手给弄得非常痛。实际上慌乱中付伯伯没有感觉到,他的臀部和腿部的多处地方都被坚硬的石头路面给搓伤了。他这会才想起自己手里握着的微型小铲,还好,他暗自庆幸:紧急中把这小工具给忘了,没丢了它算是谢天谢地,这会正好派上用场。于是付伯伯急中生智,努力伸嘴巴咬住了雕嘴兽的一撮毛,瞬间一股苦涩感弥漫口中,伴随着苦涩感一起充满整个上呼吸道空间的还有一种浓烈的恶臭。付伯伯也顾不上这些了,他感觉被它这么一咬,雕嘴兽奔跑的速度缓下来了,跳跃得也不如刚才剧烈了,他趁机将手里的小铲朝着这兽不兽、鸟不鸟的东西的腹部狠命一划,一股绿中带黄的粘液射了他一脸。这就是雕嘴兽负伤后流出来的液体,实在是无与伦比的恶心。所幸,这绿黄的液体没有任何腐蚀性,付伯伯的脸安然无恙。也就是这一划,雕嘴兽负痛丢开了付伯伯。付伯伯像叽哩咕噜的垃圾桶一样滚到了石头小路的左边。此时此刻,紧追而来的陈潮君也赶了上来,挥手中甩棍挡在了雕嘴兽与付伯伯之间。这只雕嘴兽虽然异常丑陋,但是却相当聪明,它已经见识了眼前这个身着奇特白色衣裙的女人有多么得不好惹。它念及此处,又将注意力投在了付伯伯的身上:这个家伙动作又迟钝,反应也慢还受了伤,不如仍旧搞他,搞死他带回去喂给幼崽吃。它打定了注意一个饿虎扑食直奔侧躺在地面上的付伯伯。付伯伯就想赶紧往一边滚,以避开雕嘴兽的攻击。可巧的是,他背包左侧的带子方才让雕嘴兽给扯断了,这断掉的带子的环形钩卡在了他身后的一块砾岩的裂缝中,任凭付伯伯如何挣巴也挣巴不开。雕嘴兽的两只利爪干净利落地钳住了付伯伯的两肩,付伯伯疼得大叫一声,顿时瘫软成一堆烂泥。雕嘴兽紧紧抓住付伯伯之后就要下嘴直击付伯伯暴露在外的咽喉,这下要是啄下来,我最可敬的付韶华伯伯一定是彻底吹灯拔蜡玩完了。幸亏有美貌与智慧并重、武艺精湛的陈潮君姊姊在。潮君姊姊业已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就当雕嘴兽避开她转向付伯伯方向攻击的时候,她就已经作出了应变,叵耐雕嘴兽的速度委实快极,潮君姊姊无论如何行动迅捷还是慢了它一拍。不过幸运的是,就当雕嘴兽的利喙即要伤及付伯伯的喉结之时,陈潮君一挥左手,从腰间白色腹带中抽出一把细如柳叶的软剑,这软剑比她右手里拿着的那把奇特的甩棍长出好多,正好可以够到雕嘴兽的后脑。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潮君姊姊左手腕一翻,柳叶软剑划出一道飘忽的曲线,雕嘴兽的脑袋登时滚落于付伯伯的身上。那无头的尸身立时栽倒一侧。浓稠的绿黄粘液喷了付伯伯一身,付伯伯恶心难忍,马上晕了过去。几乎与此同,陈潮声领着我们也赶了过来。付姊姊和爸爸顾不得什么脏污不堪,风驰电掣般地奔到付伯伯身前,对其实施抢救。陈潮君也靠过去帮忙。陈潮声在我们身边高度戒备,以防备再有雕嘴兽来袭。我和陈雨亦奇一时呆若木鸡,诚惶诚恐,不知如何自处。地壳世界历险之行开始之前,我们准备了旅途中或许用得着的一些处理伤口的医护及医药用品,这回派上大用场了。付姊姊非常细致地给付伯伯处理擦伤,爸爸则用多种消炎外用药给付伯伯身上被雕嘴兽抓伤的地方消毒杀菌。幸好没有棘手的咬伤。付姊姊还用水调和开内服药物,让付伯伯喝下。等这一切急救工作告一段落,陈氏姊弟要求我们所有人收拾好随身物品迅速离开此地。他们担心会有其他的雕嘴兽再出现,那样的话,就真的麻烦了。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伤号,要护着他,还要缠斗雕嘴兽,那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我们对他俩的提议表示万分赞同,旋即开始转移。我们在“黑暗世界”不顾周身的疲惫和内心的不安,趱足前进。付伯伯被我们围护在中间,“微山湖1号”背着他。陈潮君依旧在前开路,陈潮声这次到了队伍的尾部,他很担心还会有雕嘴兽从后面追来。爸爸贴着“微山湖1号”和付伯伯,负责付伯伯的安全。我和付姊姊、陈雨亦奇紧跟着担负开路任务的陈潮君。7月23号晚上10点钟,我们走出了可怖的“黑暗世界”。周围又渐渐出现了自然发光的那些萤石和矿物,植物也渐渐多了起来,居然还看到了几株原始银杏和奇形怪状的史前多肉。我们最后找到了一个较为干燥、宽敞的树洞,就让伤员付伯伯居住在里面,付姊姊负责贴身照顾,我和陈雨亦奇从旁帮助。树洞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无奈,爸爸和陈氏姊弟还有“微山湖1号”就在树洞外安歇。我们准备了足够的任城红毯,铺和盖都不是问题。陈氏姊弟用不着这些铺盖,他们两个人都是站着太极桩休息。第二天上午六点多所有人都从睡梦里陆续醒转来。陈氏姊弟居然找来一堆可燃土和可燃的枯枝败叶,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只有在地面森林中才有的玩意。他们两个人一边生火,一边告诉我,往前再走一段就会发现一片小规模的原始森林,生长于地下空间的原始森林,有好多可以用来引火的干燥物和易燃物。我的目光穿过头盔护目镜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混混沌沌,的确看不出什么。这里毕竟位于微山湖湖盆底下,没有任何天地之间的自然光,仅靠一些发光萤石和矿物产生的光亮能起到多大作用呢?而且,自从穿越“黑暗世界”之后直到这里,这一段的萤石和发光矿物数量比起来先前那一路段要减少许多。付伯伯恢复得不错,身上的擦伤问题不大,虽然动则火辣辣地痛,可是并不影响走路。肩膀上被雕嘴兽抓得伤口较深,还好没有发生感染,只要注意消毒理应很快好起来。他没大事,众人就都安心了。终于可以带着点轻松的感觉围着篝火吃点东西,补充些水分了。上午的八点钟,我们一行人准时启程。十分钟左右,我们进入了地下原始森林。光线立刻变得更黯淡了。不过还好,我们的头盔护目镜夜视功能强大,“黑暗世界”都可以应付自如,这里就更是小菜一碟了。我这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奇异不凡的原始森林而且还是在地壳中。有的树木高大魁梧,直耸入“云霄”(请允许我在这里这样称呼此时此地头顶上这一片奇幻的地壳穹顶);有的树木粗壮低矮,占据着好大一块地面;有的树木细如长蛇,主干弯弯曲曲,居然可以悬空伸出十多米之远。鳞次栉比的各类树木之下,生长着种类繁杂的史前灌木,它们或枝繁叶茂、绿意盎然,或盘根错节、虬枝苍劲,或枝叶一体、怪状横生。尤其是无敌巨肉这种业已绝迹的史前植物,在这里竟然生长得如现今的柳树一般高大而且数量极多。灌木之下即是我们脚踩的怪异土地,一侧的草长势疯狂,比我们地面上见到的高大灌木还要高;另一侧的草则紧紧贴附在地面上,最厚处不过一拃,最薄处仅高出平面两毫米的样子,使得这一侧的地面像是患上了严重的疥癣症。付伯伯一边晃晃歪歪地走着,一边指着那些好像得了疥癣之疾的地面笑着说道:“你们看,这样丑陋不堪的植物连累着生它养它的地母都跟着受嘲讽,是不是非常不孝啊?这让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外国同事,他的女儿嫁人了,十年八年都不回来看他两口一次。也许远隔重洋,来往存在诸多不便,可也不至于八年十年地都不回来看一眼自己的亲生父母吧?他的儿子更不是东西,就和自己住在一个生活区,也已经有三年没来看过一次他的爹妈了。”“那也许人家他们这个民族没有咱们中华民族这样的孝道传统,怪不得人家。”爸爸接口道。“兴许你说得对,我是瞎胡想……”付伯伯说到这突然住了口,他看到远处波光闪动,好像有好大一片水存在。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些水都会发出这样明显的光亮呢?莫非是那些水面之上的地壳顶部存有大量的发光体?就如同之前在地下深潭、悬瀑那里看到的一样,又如同“光明世界”的构造一样。我和爸爸、付姊姊、陈雨亦奇也几乎与付伯伯同时看到了前方闪烁迷离的水光,都不约而同地有些惊愕。唯有陈潮君和陈潮声姊弟没有任何异状表露,他俩一定不可能看不到前面远处的粼粼波光。我根据之前的种种情形揣摩,他俩一定早就心里有数,对这正在出现和不久即将出现的一些地下事物。尤其是大姐陈潮君,她之前有过实践经历,说不定早就耳闻目睹过了。“前面有水波闪耀的地方就是微山湖底下的京杭大运河古河道了,它是深藏在地底南北贯通的重要水路,航道几乎和地表上的京杭大运河重合,但是它更宽阔、更深不可测,也更加奇幻迷人。”陈潮君向我们娓娓道来。“是地下的古运河!简直超级棒啊!”我几乎是不受任何控制地脱口喊出,“让我们加快脚步吧,很想站在地下古运河畔,感受风从远方来的惬意。”爸爸摸了摸我的头,致以温和的微笑。付伯伯晃晃歪歪地走到我身边,对我同时也是对大家说道:“我们精力充沛正好抓紧时间赶路,咱们快些前进吧!”我该如何形容和赞美眼前的这条若大海般汪洋恣肆的地下古运河呢!它曾经饱受沧桑,吃尽苦头,为古代中国南北的水路交通殚精竭虑。如今它安详地平躺在这微山湖底的地壳中,免去了每日的南北奔忙之苦。它不再是它!它岂能是它?它是一位深深眷恋着古老的美丽中国,呵护着沿岸生命的伟岸的母亲。她或许不知道,有一条与她几乎一般无二的大河正以她无私奉献的名义,以大运河的名义,继续奔波在头顶上的这片土地上,为微山湖两岸的生命虔诚地付出着自己的一切。她或许也知道,头上的这条纵贯中国南北,在大济宁市地区穿微山湖而过的大运河,正是她每日心心念念却不得见着一面的亲属,正是由于某种自然变化的原因才使得她与他隔为上下两个空间。地壳中的她和地面上的他同为举世闻名的京杭大运河!地壳中的她和地面上的他同为闻名中外的中华漕运文化的灵魂!地壳中的她和地面上的他同为美丽中国每个辉煌时期的见证者!无论是她,抑或是他,都早已彪炳史册、永垂不朽!我们一行人无拘无束地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下古运河畔的草地上,这里的草茂盛翠绿,体态秀美,完全不同于我们刚刚穿过的那片地下原始森林的草。在这样柔软舒适的草地上,每个人都会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让自己的身心来一次自由自在地梦幻遨游。“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就算是亲眼得见,也仍然让人无法坦然接受。在微山湖的地下,或者说得再具体点,在微山湖中京杭大运河的地表河道之下,居然还有一条与之相仿水量却更加惊人的地壳大运河存在。这一上一下的两条河可真是相映成辉。”付伯伯斜躺在草地上看来思想一刻也没有停歇。“你说得是,设若向全世界宣布了这条地下大运河的存在,我们又会多一条写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大河。”爸爸说道。“这真让我这个记者开了眼界了,要不是和大家一起到这来,我是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我一定要把这地下的运河写进我的新闻稿里。”女记者道。我对这些倒不是太积极,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石头小径到这条河的岸边就不见了踪迹,河道的这一侧也没发现有道路模样的存在,这么宽的河,如此深的水,我们携带的压缩橡皮艇也不一定能够安全地载着我们在这么大的一条河里行进。我们该怎么办啊?好像只有我在操心这个问题,其他人依旧有说有答地在那里谈天说地而且所谈内容都与我担忧的问题相距甚远。既然你们这些大人都毫不在意路的问题,我这个还读着初中的学生着什么急呀!干脆我闭上眼,睡上一觉。我的心里逐渐平静下来。确实是出乎意料,初见大运河的我竟然会在一番感慨之后,听着几个大人海阔天空般的谈论缓缓进入梦乡。
作者简介:
陈兆东,山东省济宁市微山县人,系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济宁市作家协会会员,《悦读》杂志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上海文学》《山东青年作家》《四川文学》《山东教育》《济宁文艺》《济宁文学》《教书育人·教师新概念》《东方青年教师》《济宁日报》《微山湖》《今日微山》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