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①③ 我用一根叫爱的绳子谋杀你
本文为银河系十八线网红、过期少女、盖世萝莉、战略性单身、资深神经病二小姐创作的长篇小说《你是我的十万星河》,房地产+言情。每周更新1万字。剧情梗概请戳:《宇宙辣么大!你居然还买不起你的100㎡?》
如果您不喜欢,没关系,周一~周四均为房地产话题,请您择日再来惠顾二小姐后花园。
第一颗星:北落师门
第二颗星:太白金星
《chapter⑧ 礼数周到说话客气,那都是外人,对我凶一点,让人家一听就知道我是你奴才!》
第三颗星:木星
第四颗星:天狼星
第四颗星:天狼星
天狼星,夜空中最亮的恒星。
绝对星等强大,1.42等,比太阳亮25倍;
视星等也强大,距离地球仅2.6秒差距;
戴上望远镜你会发现,强大的天狼星,其实是一个双星系统。两颗星相伴环绕,日升月落,好长的一段甜蜜时光。
苍白色并带有蓝色频闪的天狼星,
注定无法令人愉悦。
古人骂它是“主侵略之兆”,所以屈原写,“举长矢兮射天狼”;苏东坡写,“会挽雕弓似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西方骂它是“犬”,它会带来夏季的热风,植物的枯萎和干裂的大地;
它被唾弃,习惯了冷漠和遥远。它以为全世界都误会它的时候,至少还有伴星支持它。
它错了。
如今只剩下一颗,淡蓝色,孤寂的星。
疏离把谷离非带回了家。
自从谷离非帮疏离装修好这套房子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登堂入室。
黑白银灰的主色调,皮质、实木和羊毛织物的天然材质,简洁利落的现代风格,空间内到处充斥着直角和倒圆角的尖锐线条,即便是缓解气氛的墙角射灯,也是惨白色的光,射在白瓷水杯和摇铃尊上,令人感觉凌厉。
她卸下大衣和披肩,打着哆嗦呵着气调侃道:“过了个年,BOSS大人面色红润看起来胖了不少嘛。”
疏离点头附和道:“恩,差不多八斤。”
“哦?难怪看起来更加玉树临风了。碰上喜事了还是捡到增肥秘诀了?”
“天大的喜事。”
“说来听听,让小的也沾沾喜庆!”
疏离伸出食指,学她平移两下,“时机未到,这是BOSS大人的小秘密。”
“切——”她嘘了一声,“为什么非要我上你家来?这都几点了?”
“谷小姐,自从你把这房子交还给我后,就再也请不到您大驾光临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谷小姐,您是否想听听我的评价?”
“我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疏离轻哂,“你把我定位得太犀利了。”
“那是我看人准。人人被你的斯文外表迷惑,以为疏家公子优雅又温婉。其实你骨子里最尖锐,最执拗,你认准的东西八匹马也拉不回,只不过,这世上的大部分东西你都不想要罢了,所以平时你看起来总是可有可无。”
“哦?我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
“如假包换。”她拍胸脯保证。
“既然如此,那我就撕下伪装吧。刚才我也为你鞍前马后地效劳过了,你打算怎么犒赏不肯做亏本买卖的将士?”
谷离非促狭一笑,那笑容里尽是了然于胸的味道。
房间里空调很热,想来疏离接到她的求救Call之后,匆忙出门忘记关中央空调。她斜腿陷在真皮沙发里,身上只余丝质衬衫和呢子短裙,带着山茶花的优雅。
缓缓剥下丝袜,谷离非露出白嫩玲珑的足,十个脚趾鲜红欲滴,像冬季薄雪里,墙角新绽的梅花。
十朵梅花若有情,似无意地轻轻抚上疏离的裤管,笔挺的面料居然起了微微的颤抖。
十朵梅花越爬越高,越过小腿,膝盖,在大腿轻轻摩挲着,谷离非似笑非笑,低哑着嗓子说,“我把自己洗干净了宰杀完毕端到BOSS大人面前犒赏您,好不好?”
玉趾如花瓣。身周弥漫一丝丝麝香的味道。
如果说世上还有男人,能被自己爱慕的女人如此挑逗还把持得住,那么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他并不是真的爱这个女人;
第二,他是性无能。
所以疏离义无反顾地吻了上去。
谷离非瞪大眼睛,躲闪他的追吻。“你是唐蜜蜜的男朋友,我从来不挖墙角。”
“我和蜜蜜已经分手一个月了,就是情人节那天。更何况,我对蜜蜜就像妹妹一样,她在我们中间,根本不是问题。”
死寂,令人难堪的死寂。
她花时间消化了这句话,坚决把疏离推开。
“是啊,摆在我们中间的根本不是唐蜜蜜,是郁桓。”
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没有焦点,瞳孔里水雾氤氲。
疏离拥着她,像拥着一件珍宝,双手像思春的小蛇一样在身体敏感部位游走。
“所以我要听你的故事,你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疏离从沙发起身,整理衣衫,走向厨房。“茶水伺候,无时间限制。”
她抓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寻找安全感和依靠感。“好的,加两片柠檬,谢谢。”
“我家只有蜂蜜。”
“我的故事太悲伤,蜂蜜不符合我的基调。如果没有柠檬,黄连也可以。”她嘱咐,目光坚定,语气有力。
“本小姐青衫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疏先生想做我男朋友,以下陈年往事,我想你有必要了解。”
当年,当年。 犹记当年。
记忆里,醉梦里的当年,凝结成一块透明的琥珀。
“郁桓,男,德济大学建筑系学生。我第一次认识他,是他作为学生辅导员负责迎接新生入学。
他对我一见钟情,可是我不喜欢他。你知道的,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开学之后他追我追得很凶,可是我都不屌他。后来新生有个去慕尼黑大学做交换生的机会,我去申请,居然成功了。”
她自嘲地笑笑,“我若是知道这不是凭自己的实力,而是郁桓用他老爸的关系把原来那个女生挤下来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去。”
“我到了慕尼黑不久,郁桓也参与一个课题,来到了慕尼黑。你知道,德语比英语难学多了,大舌音小舌音我根本就发不好,他大一的时候就参加过这个交换生项目,德语已经很不错。他想出很多逗乐的法子帮我学德语,我很感激他。
这样相处了一个多月,我愈发肯定了我们两个之间根本处不好。我性子刁蛮,大小姐脾气,标准的作女。郁桓是个从小被宠坏了的独生子,性格很冲动,发起火来一点都不比我小,两个人在一起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包容,火星撞地球,几乎是天天拍桌子吵架。幸亏我们两个都是外向的性格,吵归吵,撞归撞,眼睛一闭腿一伸过一宿就散气,这留学的日子才过得下去。
不得不说,我也是很自私的。利用他那点心思,奴役他做男友的义务,却不享受男友的权利。你知道的,孤身一人留学异国他乡,有个人帮衬总是好事,我利用他,是我的错。
你还记得在长白山,我说过,他在黑森林的雪场向我求婚,希望我一毕业就嫁给他吗?那一次,我并没有答应他。我就是作,装模作样地矜持,让他继续像小狗闻到粪坑一样围着我转,一直等到暑假,我们去了意大利旅行,这个僵持的局面才被打破。
德国的历史太忧伤,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充满了曲折和不幸;法国又太精美,旅行的成本很高。我认为,学生时代的旅行应该是甜美、轻快又廉价的,所以我选择去意大利。
对大多数女人来说,意大利是天堂,原来亚平宁半岛上每个男人都长得像明星。意大利很奔放,治安也有点乱,城市脏兮兮的,和德国完全不同的风格。人们都很热情友好,路上偶遇一个过街老人,死死攥着我手臂说意大利语,我找了翻译才知道,他只是说,欢迎你,来自东方的旅游者!
电视机有960个频道,法国的时装,俄罗斯的风光,美国的活色生香,意大利的赛车,阿联酋的赛马,约旦的减肥药。
那一年暑假我们兜了很多地方,Rome,Milano,Naples、Florence,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在Viareggio发生的事情。
Viareggio是意大利不太出名的一个海滨小城,海岸线非常漂亮,七里白沙滩。
躺在沙滩上不仅能看见地中海,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阿尔卑斯山脉。沙滩上到处都是半裸或者全裸的胴体,很抱歉,俊男美女很少,多的是颠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和松弛得像完全瘪掉的气球的老年妇女。
Viareggio里到处都是廉价旅店和青年旅社,20欧元一个床位,男女混住,床单和卫浴看起来很不卫生,出出入入的住客看起来也很廉价,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亲吻。但是没办法,你知道的,穷学生嘛,很多穷学生甚至只能买火车通票直接在列车上过夜来节省住宿费。
那一天,我们喝了很多酒。你知道的,意大利的葡萄酒很有名,而且比法国的烈多了。喝醉了酒,人就发懒,懒得多走路,所以投宿的时候就随便选了路边的这家小店。
郁桓看了一下恶劣的环境,不放心我住通铺,坚持定了一个双人间。钥匙一把给他,一把给我,我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发生点什么肯定不行,所以要防患于未然。我把他赶去8人间睡,宁可让他闻外国男人浓重的膻味也不许来我房间。
可惜我千算万算,忘记把房门钥匙从他手里挖回来。
那天半夜,有人摸进我的房间,悉悉索索像老鼠的声音,我叫了一声郁桓。
月光下,少年半暗半明,剪影就像魔鬼,而我迷迷糊糊。
他走到我的床边打了我两个耳光,用枕头捂住我的头,我就晕了过去。
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有男人强壮的身体,和复杂的体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几乎都不能下床走动,床单的血迹简直好像后现代行为艺术作品。
郁桓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把枕头朝他摔去,打翻了他端来的牛角面包,卡布奇诺流了满地。
我说你太卑鄙了,说一套,做一套,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当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流着眼泪对我说,非非,我会对你负责的,让我们结婚吧。
我们的情侣生涯正式拉开序幕。
那天离开旅馆的时候,我怎么都找不到我的钱包了。里面有500多欧是小事,还有我所有的证件,护照,居留,学生证,图书证、饭卡,郁桓面无表情说可能是昨天在海边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说绝对不可能,昨晚我还数过钱来着。郁桓不耐烦地说丢了就丢了,身在异乡就得吃哑巴亏,你以为报警真的有用吗?你别天真了。
这些东西遗失了补办真是糟糕,经过了昨天一个晚上的折腾,我的心情本来就极度恶劣,这下子当场翻脸,结束旅行回了慕尼黑。
从意大利回来后,郁桓有一个很大的变化,就是成熟了很多。以前我们两个人观点不合,就针尖对麦芒吵翻天。可是从那件事以后,他特别宠我,几乎是无原则无条件地哄我,不管我如何拿乔,如何刁蛮,如何撒泼,如何不可理喻,他都像老黄牛一样鞍前马后地伺候我。
你知道的,人性就是犯贱。他对我百依百顺,可我讨厌受气包一样的男友,我每天朝他脸上吐口水,把屎拉在他头上,他居然都不朝我发火。
天呐!我怀疑是不是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神经错乱的?
可惜,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经验;他也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如何去引导这样的局面;他对我束手无策,唯一报复的方式,就是在床上不停折磨我,每次都要生吞活剥我的嘴脸。
我们一共谈了整整5年的恋爱,期间分手和吵架不计其数,都是我折腾出来的,每次的结局都一样,郁桓跪下来求我不要离开,我才女王一样说,哀家这次就原谅你吧。
真是人间悲剧的五年!我用一根叫爱的绳子谋杀了我的郁家大少爷。”
这些话的腹稿,她打了足足4年,如今终于找到倾诉对象,行云流水般说下来,无比畅快。
“你能理解我当年的感受吗?”她哀哀的眼神看着他,像等待宣判的被告。
“我能理解,因为我的初恋情人也是如此。”疏离握住她的手,坚定,有力,“美女在年轻水灵的时候,通常都不解风情,脾气大,态度差。因为她们有作天作地的资本嘛!“
”喜欢温柔贤惠的,就去啃丑女人的脸呗。“谷离非不屑地说,“也不看看李嘉欣当年脾气有多大,想吃外卖,千亿富豪半夜都要亲自送上门。”
“你啊……”疏离苦笑,”时间会教训你。”
她苦涩笑笑,继续说:“是啊,时间会教训我的。你看过芳芳吗?”
“法国片?”
“嗯,苏菲玛索年轻的时候演的。”
“大学生思想品德修养课里应该看过。”
“我也是。”他们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郑老师就喜欢课上放片,他自己躲在角落呼呼大睡。”
“芳芳的片头很有意思,一男一女两个头部剪影,各自用嘴拉橡皮筋,慢慢靠近,忽然分开,女方主动时男方退缩,男方主动时女方又开始闪躲,就在这闪躲迎合间,爱情每个阶段的形态被巧妙地表现出来,主动、逃避、试探、犹疑、拉锯战,患得患失,最后受伤的总是不愿意放手的那一个。
后来我终于熬到毕业,像小鸟飞出囚笼一样。我火速办好了签证,对郁桓说,本大小姐终于可以摆脱你的魔爪了。
我拿出大剪刀,爱情的橡皮筋,一刀两断。”
“我扬长而去,去新加坡读了个短平快的建筑硕士。学完后,我爸让我尽早回去帮他打理公司,可是上海两千万人口,我憎恶有一天在茫茫人海中突然偶遇郁桓;再说新加坡气候宜人,城市美丽,于是我对关山峪说,我想留在这里工作。
我的爱情之路虽然坎坷崎岖,但是成绩单一直很漂亮,履历表光亮鉴人,所以淡马锡资本就赐给我Offer。”
“淡马锡资本?”疏离动容。
“你莫要惊讶,也无需盲目崇拜。在投资银行令人目眩神迷的资本游戏中,除了职位特别高的人,其它的无不像曾子墨说的那样,是耗尽自己照亮别人前途的过程而已。
我是一个女人,旁人看来很风光,一个礼拜三国四地乱飞,青春在披星戴月中耗着,姻缘在没有喘息的工作中蹉跎着。
我在淡马锡做了将近两年,有一天收到一个包裹。这个包裹里面套着包裹,层层叠叠,破破烂烂,路上整整走了半年多,邮戳盖得一片漆黑。
我一层一层拆开。第一层是寄到我如今的工作地,第二层是新加坡国立大学,第三层是德济大学,第四层是慕尼黑大学,第五层,居然是意大利Viareggio的警察局!!!
我颤抖着双手,把这最后一层包裹打开,里面居然是我遗失很多很多年的钱包,淡淡的粉红色,皮质被长久的日光晒得都开裂了。
护照,居留,学生证,图书证、饭卡,除了那500欧,一个都没少。
让我想起在Viareggio的廉价旅馆里,那个改变我人生的夜晚。
我挂电话给Viareggio的警察局,负责人说他们破获一个职业盗窃团伙的赃物仓库,里面有一批钱包,里面有重要证件和联系方式的,他们都予以寄回。别的情况,一问三不知。
而我当年,分明记得临睡前,我仔细数过皮夹里的钞票,一共是507欧,我还埋怨自己出门旅行花钱太厉害。可是第二天一早,我的皮夹就找不到了。
这个疑问,在早些年的时候,我也问过郁桓,可是他一直讳莫如深,总说破财消灾,非非你只要相信,我是真的很爱你,就行了。
听听,什么逻辑,皮夹子被偷和他爱不爱,扯什么关系?
时过境迁,其实去追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毫无意义。可是好奇心害死猫,如果我一直背负着这个疑问活下去,会万蚁噬骨。于是我启程去意大利,故地重游,唏嘘万千。
不出所料,警察局并不能给我进一步的信息,可是廉价旅馆里,却有意外收获。
那个胡子上翘的意大利可爱胖老头,见了我就热情洋溢打招呼,“姑娘!又来旅游啊?我们Viareggio的治安整顿过了,这次不会遭贼了。”
我只记得自己心跳120,还要故作镇定地问,“老板,您还认识我呀?”
“那当然,这么漂亮的姑娘,见一次就忘不了。”老板的胡子笑得一抖一抖,“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你那个凶巴巴的男朋友,知道那天半夜我们旅馆一连有7个房间进贼后,阴沉着脸,差点要把我们店砸了。”
老板拍怕胸口,做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还有别的客人被偷掉几千欧的呢,也没一个像他这么大的反应!哎呀小姑娘,你的男朋友太凶了!”
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说服自己重返意大利,寻找真相。
因为这个所谓真相,我早就怀疑过千百次,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让自己面对事实。
我觉得是郁桓欠了我,所以在五年的时光里,我无穷无尽地折磨他;
当最终有一天,我求证到真相,我才知道,郁桓独自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大的屈辱,是为了不让我伤心难过。
他甘心让我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是他对我的溺爱,对我的愧疚。他以为用他的爱与包容来温暖我,可是他经验不足,不懂包容不是一味的妥协和忍让。真是人头猪脑的郁大少。
我欠他太多,太多了。所以我打点行装回到上海。
我很喜欢坐早班机。
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助我上青云;
金色的朝霞,在我身边飞舞;脚下是一片,锦绣河山。
我还记得那天清早,降落机场时,田野里还有薄雾。
我喜欢浦东机场。多少年来在闸机口进进出出,一张机票加上十几个小时,就可以告别陈旧世界,开启全新人生。
Tosh在去年并没有大规模招聘计划,于是我改名换姓,做个Reception小妹也好,只要能最近距离地靠近他。
希望他能给个机会,让我弥补这些年来的愧疚。
老关说我根本不是愧疚,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在爱情的战场上失败。也许吧,我不能接受情场不得意的我。
可是他再也不给我机会。他说当年没有把我保护好,是他欠我的。但是他欠我的再多,五年的做牛做马也该还清了,还是各自早死早超生吧。
“怎么样?BOSS大人,我的故事讲完了。有没有把你吓跑?”
静默良久,风水起落。
故事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这真的是很长的一个故事,谷离非喝干了三杯水。
清水澄澈透明,谁又能知道,里面夹杂了多少看不见的青春和鲜血?
杯子空空如也,被一双秀气修长的手轻轻放回到茶几的镜面上。谷离非安静地穿回丝袜,平整一下衣衫,套上羊绒大衣,羊绒披肩,蹬上高跟鞋,往入口的玄关走去。
疏离没有出声阻止。
双手搭在门把手,谷离非停顿了15秒。她发现自己在颤抖,非常明显的颤抖。
原来自己是有期待的,期待疏离能够云淡风轻地说一声,过去的就过去了,我要的是你未来的所有人生日子。
可惜没有。
可惜没有。
她冷静下来,转头对疏离嫣然一笑,“没关系,做不成情人,我们还是朋友。”
说罢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挺胸地跨出门去。
门外小小的甬道,阴风徘徊,让人禁不住脖子瑟缩。
穿过甬道,是金光闪闪的电梯,镜面反射出谷离非姣好的容颜,只是镜中人的眼,已经失了生命的光芒。
谷离非习惯性地拿出手包,打开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交电梯卡。
电梯一层一层闪着亮光上来,10,15,16,17。然后从17层又开始往下降,14,8,1。这里是18层,电梯一层一卡,没卡的人进不去,出不来。
身侧伸出一条长臂,扫描仪红光一闪。疏离静静立在她身边,两个人盯着不断跳跃的阿拉伯数字,1,7……16,18。
谷离非从来没有觉得,电梯爬升地如此快过。
她脚步轻快地步入这封闭空间,对疏离摆摆手,故作轻松地吐吐舌头,“不要送了,再见。”
电梯门缓缓合上,疏离看见谷离非脸上,终于有泪光。
出楼栋大门,保安对她行注目礼;出社区大门,另一个保安继续对她行注目礼;现在是午夜四点钟,一位美女,泪如雨下地走出高尚小区,像被恩客轰出门的应召女郎。
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谷离非泪如雨下,脸被寒风刮得生疼。
从陆家嘴中央公寓,到香梅花园,短短200米距离,她只觉得自己一步三摇,走不到啊走不到。
她叹息,对疏离的感情,压抑着,压抑着,不知不觉居然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现在要把大树连根拔起,要多痛,有多痛。
感觉自己摇摇欲坠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坚定温暖的怀抱拢住。
“留下来吧。”
疏离说话的声音,坚定有力,可谷离非分明听到了春夜暖风的温柔。
“你说什么?”
人在极度悲痛或者狂喜的时候,容易出现幻觉,幻听。
有人敲了一下她头,“谷!离!非!还不快说‘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