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系列之十】廖士翘:抗日英雄 藏书名家
廖士翘(1892—1951),谱名麟衍,字卓如,号世桥,江西修水人。1920年10月获得举荐并官费保送日本留学, 1921年4月考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14期工兵科学习。1923年7月毕业回国后,任广东肇庆讲武堂筑城教官。
廖士翘是黄埔军校创建初期著名教官,曾任黄埔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工兵科主任,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附设军官团高级教官,后参与步兵学校筹备建校,曾任中央陆军步兵学校教育长。是国民革命军早期工兵、步兵兵种教育先驱者与军事教育理论家。关于他的很多事迹暂且不提,着重了解一下他黄埔时期的经历。
1924年春,10月底,军政部陆军讲武学校决定该校第1队所有学生并入黄埔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廖士翘任第1队队长期间,绝大部分学生亦并入黄埔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第1期第6队,另一部分学员并入黄埔军校第5队,后该队列为第2期生。
12月,廖士翘转任驻粤建国湘军讲武学校教官。1925年9月,任军政部陆军讲武学校(校长程潜兼)教育长。1925年11月该校裁撤,教职员官佐并入黄埔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其任工兵营营长。1926年6月,任广州黄埔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工兵科主任,兼任黄埔军校入伍生部工兵营营长。8月,率工兵大队北伐赴武昌,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直属工兵团上校团长,参与攻克武昌城战事。
1927年4月,任浙西警备司令部司令官,率部驻军浙江兰溪,王俊兼任浙东警备司令部司令官。1928年10月10日返回原籍溪乡,资助创办翘材中学。1929年3月,受冯轶裴举荐,任由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前6期生组成的教导总队(总队长冯轶裴兼)教育科科长,兼任地形主任教官。1929年9月,任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8期)军官教育连连长。1930年11月19日,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本部再度任命他为军官教育连连长。1931年3月,军官教育连裁撤免职。
受黄埔军校早期教官王俊邀请,参与筹备南京的中央陆军步兵学校。1931年12月19日,任该校教育长,后因该校改由蒋介石兼任校长,他于被免职。1936年10月被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铨叙厅颁令叙任陆军少将。
抗日战争爆发后,1937年10月21日,廖士翘任江西省兵役管理区司令部司令官,负责全省征兵事宜。1938年2月28日,任军政部江西伤兵管理分处处长,负责收容救治战时伤兵事宜。1938年4月6日,任江西全省防空司令部司令官。1938年6月20日,兼任鄱阳湖警备司令部司令官,其间率部坚守庐山地区与日军展开敌后游击战争。1939年4月1日,任江西省保安司令(省政府主席熊式辉兼)部参谋长,参与筹备司令部机关及各处室负责官员选派事宜。1940年3月,奉派赴重庆中央训练团受训。1940年5月结业后,乘车辗转返回江西。其间曾兼任中央步兵学校第二分校教育长。1943年1月10日,获国民政府颁发“陆海空军甲种一等奖章”。1944年5月12日,以江西全省防空司令部司令官,接受军事训练部防空总监黄镇球等邀请,率团抵江西泰和县,进行战时巡察与校阅。1944年7月3日,再任江西省政府(主席曹浩森)保安处处长。1945年7月4日免职。1945年5月1日,兼任江西省保安司令(省政府主席曹浩森兼)部副司令官。1947年7月晋升为陆军中将,同时办理退役,返回南昌寓所定居,致力于翘材中学师资配备与教学管理事宜。
1949年5月带领学生迎接解放军,并向解放军军管会登记移交所存武器。有人把他归纳为黄埔精英、北伐名将、抗日英雄,社会贤达,庶可当之。
只是到了1950年1月5日,以“窝藏枪支”嫌疑,廖士翘被公安人员从家中带走审问,继被关押于羊皮巷监狱。1951年3月18日以“反革命罪”判处死刑执行枪决。1983年起,其子女多次为父亲冤案申诉。1986年3月20日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撤销1951年刑事判决,对廖士翘按起义投诚人员政策对待,错没收财产予以发还。
关于廖士翘的藏书,在毛静《近代江西藏书三十家》一书中他是其中一家,而且是唯一行伍出身的藏书家。书中《修水廖士翘松泉园》一文写道:“抗战胜利后,廖士翘也曾在南昌书贾罗某处买入一套元刻本《资治通鉴目录》,十二函七十二册,明版《四书》一部二十册,开价每本万元(法币),最后以三十一万元忍痛买下。廖士翘说,'书虽得意,然价甚巨,又想此种书物非其他物品,随时得以买到,忍痛买收,只为国家保存一份文献,将来陈诸图书馆,更足使社会人士得享眼福,较之其他费似又胜多矣’,读来令人感慨不已。”
现在江西省图书馆所藏廖士翘藏书,以元明刻本,特别是明末多色套印本见称。仅著录于《江西省图书馆馆藏珍本古籍图录》(江西人民出版社2010年12月版)的廖氏藏书,就有明嘉靖十四年徽藩崇古书院刻本《锦绣万花谷》一百二十卷;嘉靖三十五年杨慎《艺林伐山》二十卷;嘉靖三十五年莫如士刻《韩》文五十一卷、《柳》文四十七卷;嘉靖四十三年《两汉书抄》十五卷;嘉靖刻本《春秋四传》。套印本古籍,洵为廖氏藏书特色,如万历朱墨套印《选诗》七卷,《周礼》二十卷,《东坡文选》二十卷,五色套印本《刘子文心雕龙》二卷,堪属精品。其它如宋拓《天发神谶碑》四册、《秦汉金石集珍》四册、《北魏嵩高灵庙碑》、《汉玄儒先生娄寿碑》、《李阳冰城隍庙碑》等,在他自己的日记手稿本《我生大事记》(共十四册,时间跨度十五年,现藏南昌市档案馆)多有记载。只是没有留下松泉园藏书目录,令人遗憾。
草堂藏一部民国三十七年武威堂木活字本《廖氏宗谱》,是集修水、铜鼓、奉新、宜丰四县支系合修,三十三卷首三卷,三十六册。而主修者,正是廖士翘。当时已离开部队,回到家乡创办翘材中学。
家谱的首序,就是廖士翘所写,并且是手书上板。他在序中说:“自民国二十七年(应为二十六年,1937年)秋至三十四年冬,倭奴入寇战争八载,吾族丁壮执干戈、卫国士甚众,因兵燹迁徙者亦多,非重新查核,则人口动态、支派兴衰无以明瞭。”又说,“世界文化日趋进步,长幼昆季之间皆应本骨肉之亲,互相勉励提携,努力发扬科学,庶贫变富、弱变强、野变文,使家族之光进而为国族之光,是则族谱之修,其有补于国家民族者不浅矣。”同样也是他创办翘材中学的心声。
毛静兄在他的文章中说:“廖士翘一生戎马倥偬,军机之余却好藏书。其实他交际的对象也不仅限于跃马挽强的军人,一些文化名流和藏书家如陈三立、欧阳成等都跟他有过交往。”
陈三立,号散原,近代同光体诗派重要代表人物,是廖士翘的修水老乡。家谱中,就有他在民国十三年(1924)为廖士翘的父亲廖育万撰写的墓志铭,文中说:“廖生士翘,余同邑人也。晋而接之,旻穆厥容,执礼有恭。坐而叩所业,则治兵家言,以其术业教练军中矣。论议当世事,使是非不谬于道,欲发愤矫厉,为人意气甚伟。”又云:“三立曰:有是哉,观其子,知其所为教;观其教,知其行,铭其可已。”认为儿子廖士翘有此成就,就是因为他父亲廖育万教导有方。
廖士翘生前著有《军事学讲义》《我生大事记(1923.10-1946.9.11)》《修水铜鼓宜丰奉新廖氏重修族谱序》等。曾为《日军联队日记》(承季厚著,系其1931年4月至10月在日军步兵第59联队实习日记)作序。其子廖庆和2010年9月编纂印行《回眸集——廖士翘家族五代人的故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