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陈云鹏：【竭尽人事，以听天命 —— 电视剧《闯关东》人物赏析】（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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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尽人事，以听天命
—— 电视剧《闯关东》人物赏析
文/陈云鹏
由高满堂执笔、李 幼斌主演的电视连续剧“闯关东”自2007年热播以来，在社会各界上下左右竟获得好评如潮。近十年来，反反复复，我把这部史诗巨制观赏咀嚼了十几遍，几乎每年一遍，有时一年二三遍。除了本剧题材宏大，情节跌宕，线索交错且演员阵容不凡外，最使我感动不已的是剧中几个人物命运的壮烈悲怆、一波三折。朱开山朱传文、朱传杰、震三江、那文以及夏元章、韩老海、潘五爷、姚厅长、文他娘，甚至少帅张学良、部下郭松龄等等，无不给人留下或正或邪、或忠或奸、或明或暗、或聪或昧的鲜活印象。如朱开山的大气磅礴，智勇兼备；朱传文的朴外慧中，猥琐懦弱；震三江的豪气干云；夏元章的老谋深算；韩老海的得理不让人；潘五爷的蛮横霸道、阴险狡诈；无不树起灵动的文学典型。除去这些，其实久久萦回在我脑际而又挥之不去的好像另有其人。每次我反复咀嚼《闯》剧的时候，老妻就在一旁讥笑：又想你同学蒙振勤了吧？毋庸否认，在大陆影视界的男星中，我对该剧主演李幼斌情有独钟，算是他的铁杆粉丝了吧。而无巧不成书的是，我的大学同学名叫蒙振勤的，既和李幼斌同龄，又形貌酷似，亚赛双胞胎一般。九十年代那几年，我曾响应号召停薪留职，下海与几名同学办律师事务所，整天就和蒙振勤吃、住、行在一起，老妻记不下演员名字，就用蒙振勤代指李幼斌。好几次旁边的熟人不知我俩所云，一头雾水，讲又讲不清，实实啼笑皆非！
看了、嚼了十几遍《闯关东》，近来我才发现：该剧久久萦回脑际而又挥之不去的人物并不是朱开山，而是他的义女鲜儿！鲜儿本姓谭，乃朱开山老家山东章坵地面，老乡谭永庆的幺女。朱开山起初先闹义和团，继之侥幸脱逃而误打误撞地闯到关东地面，家中留有一妻三子苦熬度日，鲜儿和朱开山长子朱传文年貌相当、情投意合。只是因为大灾之年拿不出为鲜儿的哥哥聘媳妇的一担小米，娶亲当天被拒门外。就在朱家母子一筹莫展之际，偶然得到朱开山要他们一家前去关东投奔的消息。鲜儿为了她和传文哥哥矢志不渝的爱情与幸福，不惜和父母闹翻，毅然决然地和朱传文一起，走上了以命相搏，徒步闯关东的艰险征程。
细数该剧中谭鲜儿的生命历程，她的前半生，拢共出现了四个男人，三段感情：先和朱家老大传文、再与朱家老二朱传武、终与胡子震三江，这三段感情都属于两情两愿，但总是有缘无份，天眷难成。唯一她不情不愿而又闯进她生命之中的土豪恶霸陈五爷，是导致谭鲜儿悲戚命运的罪魁：她一心想要、孜孜以求的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候失之交臂；她为了救人而不得不委身于纳污的恶棍却又无力反抗、挥之不去。每每观剧到此，不知他人心情如何，我只觉得五内如焚，肝肠寸断·····造化忒不公，如兹善良、美丽、聪颖且又仗义的女子，为何不像人们常说的善有善报，差强人意地也还她一个归宿，赏给她一个家庭！
第一段感情：她和朱传文结伴从陆路吃苦拔力地闯关东。途中，为了挽救身患重病、奄奄一息的情郎，她插标自卖，下嫁给比她年幼十岁、因病冲喜～～一个叫“粮”的稚童。后来她和传文两人还是因故失散，传文衣衫褴褛，但还是找到自己在元宝镇放牛沟的家；而鲜儿失散之后为了安身立命，容身于草台戏班子竟成名角。虽然后来不得已离开戏班子，和那文不期而遇，在王爷府和格格结成闺蜜。等到后来她即使知晓自己意中人娶得是自己相当半个恩人的闺蜜那文时，她不啻于陷入两难的深渊：一边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一边是自己穷途末路时的恩人；离开传文是无情，挤走那文为无义。为了成全朱传文与那文的幸福，她选择了退让和逃避，第一次把自己置于冰火两重天的考验当中。想当初自己卖身救传文，她作得心安理得、义无反顾。她知道，此举有失亦有得，失掉的是自己的名节，得到的是情哥哥的性命；想当初，委身救班主，她虽心有不甘，柔肠百转，但她明白，别无选择，她只能用一己的屈辱和节操，换回曾经收留自己的班主性命。这次则不同，她纯粹是牺牲自己幸福来成全别人。
第二段感情：谭鲜儿离开朱家，进退无据，却得到朱家老二传武的热烈追求。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耳鬓厮磨之后，传武与鲜儿彼此终于产生了感情。但是他们之间的这段准叔嫂之恋却遭到准阿公朱开山的强烈反对。不得已，鲜儿和传武先后离家出走，流落江湖。他们混迹于社会最下层的山场子和水场子，此间鲜儿又一次救了传武一命。之后，鲜儿作为二龙山匪首被绑法场时候，传武也曾冒死救得鲜儿一命，传武和鲜儿之间的关系就由原来的互有好感，逐步发展成为互依互恋的情人，最后升华成生死不弃的铁血情侣。本来，传武和鲜儿有两次即将牵手、花好月圆的绝佳机会：一次是在流落水场子的时候，木排行至野马湾，东家发了血汗钱，他们就地安葬了恩人老独臂，正在他们相拥喜庆，自己有了称心如意的小家之际，突遭流匪横祸，传武中枪落水，鲜儿久觅未果，他二人的有情美眷化为泡影；另一次是在该剧结尾——哈尔滨巷战的烽火年间，传武与鲜儿再次重逢。这次不光全家人都看好他们的姻缘，甚至连传武冷落在家十几年的秀儿也予以谅解，表示愿和他俩和睦共处，组成三人世界。地利、人和全备，但就是天不假年，传武在和日本人战斗中牺牲，鲜儿唯一也是最后的一丝希望宣告破灭。
第三段感情 ：话接上回在野马湾，鲜儿误认为传武中枪落水已亡，迫不得已跟着震三江上了二龙山成了胡子。就在她和震三江的感情发展得如火如荼当儿，传武的偶然出现使鲜儿的情感脚步暂告中止，一时间他们步入了一个微妙的三角恋关系。就这样微妙的三角恋也没持续多久，震三江也为了报朱家父子的大恩而血洒莽原。从鲜儿的坎坷经历和潜意识里，一旦她中意谁了，同时谁和她关系贴近，无论怎样海誓山盟，最终还是走不到一起，不是自己白白丢掉机会，就是对方遭遇不幸。总之，不是她谭鲜儿不努力，而是自己命里和家庭无缘。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鲜儿，不可谓长相不姣好，天资不聪颖。她半路出彩，加入草台戏班子而提前出师，竟然成为名角；迫不得已上山为匪，不但很快学得左右开弓的神枪绝技，而且善于组织，精于谋划，很快在一大群横行不羁男人群落里站稳脚跟，成为响当当的有名有号的威震东北的”三江红”！
中国古语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又曰：尽人事，听天命。其实都说明一个道理，我们想要做成一件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曾国藩据此又总结了一句话：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实际上就是要我们莫管客观最终能否成功，是否将来有收获，我们芸芸众生从主观上则必须竭尽努力，不可懈怠。鲜儿的一生经历与三段情感，以及传武和秀儿的婚恋，作为鲜儿这个悲剧姻缘的陪衬，不就活生生地说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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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陈云鹏：笔名：兰亭一客。春秋诗社副社长，陕西省秦风诗词学会理事，退休教师。先后有多篇辞赋诗文散见于刊物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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