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揖挥别︱更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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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 好 的 明 天
爸爸喜欢打麻将,尤其是妈妈去世以后,爸爸这一坚持多年的爱好更加几乎耗费了一天的全部时间,只有我和弟弟回老家的那几天,他才会暂时放下这一乐趣,陪两个一年只回一两次老家的儿子聊聊天,看看日益繁华却依旧熟悉的乡村。
小时候,爸爸总是以一副侠骨柔肠面目出现在我们面前,带给我们的震憾和思索从未停止,直到某一年某一天的某个时刻,我们忽然用看待长辈的目光来看他,他是我们的爸爸,那么,也许那时候,证明他真的老了。
那时候,老爸是乡镇企业的推销员,经常出差的老爸总能带给小小的我们以惊喜,有时候是半爿猪头肉,有时候是一箱百事可乐,有时候是一台游戏机,有次甚至带回来一件台球桌。更喜欢听爸爸讲在城里旅行的趣闻,城市长长的有轨电车总能勾起我们出门的欲望,城市里宽阔的八车道让人禁不住想置身其中,城市里有空调的房子应该非常舒服吧。
爸爸同事多,朋友也多,家里组织的大小聚会总有我的一个位置,当然我也就主动承担起了为大人们外出买菜的任务。在饭桌上,大人讲话也不避讳,也让当时的我了解到更多“江湖”的讯息。
男主外,女主内,村上的事基本是妈妈在操持,而爸爸像个侠士,只解决问题,不制造麻烦;只和妈妈帮助邻里,却不图回报;只教育小孩,却极少动手打小孩;只想当推销员,却拒绝当官。记得爸爸对我说过的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做什么事情,能对得起良心就可以了”。
回忆里,越是快乐的事情,便越甜蜜;越是苦闷的事情,也越能让人体会出甘甜。一个人走,得背负行囊,那里面的东西和情感,是压力来源,也是幸福的源泉。
爸爸妈妈年轻时候在同一所中学不同年级,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部书记,却由于各种因素,都没有考上大学,却也由此成了他们为之庆幸的事情:他们彼此走到了一起,也因此有了两个自己心目中还算有点用的儿子。
1995年,老爸车祸导致脑震荡,在这之后,老爸的身体大不如前,几年之后,妈妈由于过度劳累,身体状况也变得很差,爸爸长期服用药物,妈妈经过化疗以后,也要定期检查治疗。可父母对生活的乐观豁达总令我和弟弟充满勇气和感伤:看到你们俩长大成人,我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很庆幸,2012年,孙子孙女已经能够在父母膝下承欢了。由于在部队,我和弟弟几乎都没回老家过过年,2013年上半年,我和弟弟约定,2014年带上妻小一起回老家陪父母过年。可当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在军队多年但求无愧党和国家的我们,终究没能陪父母过一个团圆年!
妈妈去世以后,老爸明显苍老了很多,他逐渐变成一个慈祥又有点忧郁的老头,但在我心里,总感觉他是那个气度非凡无所不能的大侠。
歌手在《父亲写的散文诗》低吟:
这是他的生命 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张旧报纸
旧报纸
那上面的故事 就是一辈子
逐渐年老的父亲,有如归隐乡野的隐士一般,已经逐渐习惯了乡村生活,对他曾经长年奔波的远方城市,已经不再熟悉,而曾经年幼的我,如今却像老爸当年一样,带给他有关这个城市的消息。这时候,逐渐模糊的儿时画面,又顷刻间清晰起来,只是,当年年幼的孩子已长成家里的大树,而曾经的年轻父亲,已鬓角微霜。
每当深夜,我伏案疾书或者默然沉思时,总希望身后有个声音,能告诉我一些答案,可等我回头时,身后总是空无一人。此时我才明白,早已而立的我,要如我的父亲一样,给亲人答案,而不是等待答案。
老爸,等您老了,如果再无法记起一些事,我将如您对儿时的我们一样,与您一起,寻找那时的美好回忆,也想和您一起,拥抱更美好的明天!
作揖挥别
江南80后子弟兵一枚,来自更南的南方。无以报国,惟有一腔热血;痴迷文字,只为描绘些许人间景色;眼高手低,常思家国大事。愿以笔会友,同阅世间冷暖。~
中 国 合 伙 人
策划、排版:白杨
编辑、审稿:循羽
设计、精典:三火
校对、终审: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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