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草木是不够的 ——简单说说宇轩的诗歌
宇轩在其诗歌《杨店集》中有句话:
石头、草木和人
记住这句话——
‘如果你是石头,那就做磁石;如果你是草木,就做春天的含羞草;如果你是个人,就做意中人。’”
事实上也如此,宇轩的诗歌中叙述的主体给我以“草木皆兵”的感觉,在他的诗歌中,草草木木村间乡下器物比比皆是,花花树树生生长长在他的诗歌中成为绵密而繁杂的意象。当然,仅有这些事不够的,宇轩诗歌的秘密在于他对这些意象的挖掘的细微和深邃,这些恰恰构成了他的诗歌具有高贵气质和精神向度的最迷人的特性。
宇轩的诗歌跳出了大多数诗人歌以咏志的传统路数,而是将内心中最为隐秘的部分,通过诗歌语言炼金术的锤炼和敲打,以明快纯粹的节奏,和或喜或悲的或快速或缓慢的叙述,渗入倾听者的心胸。
事实上,我们不能将宇轩定位成一位田园诗人,山水诗人,器物诗人,陶渊明式 的诗人,而宇轩的诗歌也具有这样的可观赏性。南瓜,映山红,喇叭花,丝瓜,莲藕,香椿……这些与人类生活一起相融的植物,让宇轩的诗歌无疑被加上了田园生活的悠然之标签。但不要忘了,还有药水,宇轩称自己是送药的那个人,那个人不仅是送药的人,他还是个诗人,“举出词语本身可以预言的部分,我说西边云彩如同胃底糜烂充血的病灶。我说股癣状的时代正在氤氲我们缺乏免疫力的皮肤和感官。昨天我这样告诫自己,‘我对自己的失望大于我对这个世界的失望’,源于此种境况不曾改观,今天我在桌案前静坐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以一股泉涌般黯哑之力喊出自己,并试图把他置身于碳素墨水的一滴矛盾中,就像把他推至一面白墙或者带至比黑更黑的孤峰。对峙,就是剔骨为净,哪怕罄竹难书。对峙就如我们熟悉的那个酒徒,常常借用酒杯之力,亲近一张嘴唇孤单的蠢笨。”这是宇轩带有佩索阿式喃喃的独白,是一个诗人与世界的纠葛和缠绕,敏感,矫情,而又痛楚,莫名。从中我们看出了一个诗人内心呈现的复杂性,美好之下的孤芳自赏,一棵树和另一棵树之间交叉而成的形而上的阴影。
而这也是宇轩诗歌的“近”。他不远,他身处了当代,进入了当下,不是无病呻吟,不是感慨白驹过隙,他是深入了诗歌的内核,试图找到自我的故国和还乡,就像哈代说的“远离尘嚣”,他是在摇曳着露珠的草木和器物的光芒中低头行路的那个送药的诗人,他的诗歌,使我们能够静下心来,得以遇见那些我们曾被忽略的细微的本质之光。
注:此小文是应女诗人风儿为宇轩所作诗歌专题的约稿。
关于宇轩,男,七零后,乡村医生,安徽肥东人。鲁迅文学院安徽中青年作家班学员;中国文联第六届中青年文艺评论家高研班学员。获首届屈原诗歌奖。著有诗集《与药书》《不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