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为了证明准女婿“渣”,我在网上发帖求助炸锅了……

休闲时光

AFTERNOON

来源:梅吉的秘密花园

1

我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现在,因为一点私心,女儿恨我,老公不理解我,我快要崩溃了。

导火索是一个男孩。

去年,女儿满22岁,刚参加工作,她在我们眼中青涩稚嫩的脸庞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一次吃完饭后,女儿扭扭捏捏地,绯红了脸,告诉我们她谈朋友了。她说他是一个又帅又细心体贴的男孩。

我心中的一根弦悬起来。作为父母,我们既为她高兴,也为她担心。

女儿从小是个乖乖女,被管教得很严,学生时代除了学习,和异性接触很少,现在她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也不知道看的人准不准。男孩子会花言巧语的多了,而女儿的想法未免不天真单纯。

我问她,你们怎么认识的?

女儿说,一次他到办公楼推销化妆品,中午她也正闲着,看着他额上滚动的汗珠,觉得他也不容易,就客气地倒了一杯水给他。随后他们聊得很投机,就互留了微信交往了。

我大惊,一个陌生人,你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吗?

女儿显得出乎意料的淡然,知道啊,他都和我说了。他家在农村,母亲很早就过世了,他一直和父亲一起生活。他考上大学没去上,因为不想增添家里的负担,宁愿选择早早地出门打工,哪怕是从最底层做起。我觉得他挺孝顺的。

我又旁敲侧击问了几个小问题,越问心越凉。而女儿说起他来一改平日的文静,话很多,眉飞色舞地,似乎在描述她捡到了一块金子。显然他们交往得比我想象中要深,问题要比我想象中严重,我直在心里叫苦:我的傻丫头哟,人帅不能当饭吃,你以后跟着他要吃苦的!你哪里认得清现实有多残酷呢!

事后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又找了个机会语重心长和女儿谈了一次,尽量注意到措辞不伤害到女儿:我们不是说他不好,但一个男人推销化妆品,成天和女人打交道,成天讨好女人,甜言蜜语,接触的人多了,迟早会出问题;我们也没嫌弃他出身农村,没上过大学,但现代社会书读多读少肯定有区别,这决定了一个人是否能融入主流社会,也决定了他今后的生活圈子;他是孝顺,但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保不定人格发展不健全,你们以后的婚姻也会不幸。

我和老公轮番上阵,自以为苦口婆心。女儿先是沉默,后来竟然以不可思议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我们:我说那天你们怎么像审犯人一样审我呢,原来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只知道一些世俗的歪理邪说!读书时你们管我,翻我日记,跟踪我,把我一点苗头都掐干净,现在你们还管我,破坏我,我偏要和他过下去,和他结婚!

我和老公都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开始,女儿变得如此刚烈,变成了我们不认识的模样?

2

女儿不服我们。我们想悬崖勒马,又托人介绍了朋友家留学回来的孩子给她认识,人家条件样样都好,女儿却说她看不上眼,她只和那一位有共同语言,况且,她整个人都是他的了,米已成炊,她说如果我们再逼她,她只有死路一条。为此她还和我们冷战了数天。
我又急又气,没想到女儿已经变得这么坏了,多年的教养都白费了,要不是念在亲生的,真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倒是老公心软,劝慰我说不如来个缓兵之计,先依了女儿的,见见那男孩再说。
见我们松口,女儿果然欢欢喜喜带了人上门来。男孩还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尽管都是些不值钱的显得有点乡土的礼盒,但礼数还是尽到了。
我们叫他小陈。
说实话,第一眼见到他,我明显愣了一下。这孩子确实漂亮,英俊,皮肤白,个子挺拔,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嘴角永远含着一丝笑,一件普通的粉衬衣穿在他身上也显得精气神十足,真是越看越讨人喜欢。难怪女儿会为他动情。
小陈谦恭地叫我阿姨。他甚至还跑到厨房里来帮我打下手,一边自来熟地忙乎,一边嘴甜地讨好我说,阿姨,您真年轻,要不是您有这么大的女儿,外人一定猜不准您的年龄。您心态一定很好,都说女人最好的化妆品就是有一份好心情。下次来我再捎一些化妆品来,那您就是锦上添花啦。其实您这个年龄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要保养、善待自己才不亏,套用一句广告词,您值得拥有……
我心下一热,他说的这些话还挺受用的。但表面上我仍然装作淡淡的,他说几句我搭一句,吃完饭也不留客。晚上老公打趣地问我,怎么样,有潜力继续考察吧?我白了他一眼。
之后小陈又殷勤地来过我们家几次,每次两手不空。有次隔壁的王婶撞见说,哟,这是你们家女婿吧,长得真俊,还这么懂事!
小陈说,他现在工作很努力,收入也还过得去,以后有希望升上销售主管,有信心给媛媛更好的生活。
小陈还说,我从小就没有妈,看到阿姨您觉得特别亲切,我就把您当亲妈吧!
按说小陈正在试图一步步征服我们,而我的心底却生出一丝异样。

3

那天也是在厨房,我正专注于案板上的菜,冷不防,小陈的一只手伸过来,伸向我的领口。
只一秒,他的手拈出一根细长的头发丝来,他笑笑说,我怕掉进菜里了。
他笑得无比轻松自然。
我尴尬地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隐约觉得胸口发烫,便借口找佐料背对着他到了另一边橱柜。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老公睡了,我还在看电视,忽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您睡了吗?
我问:你是谁?
对方说:我是一个一直想打动您的心的人。
接着又是一条:您的美丽,风韵,不应该在夜间流失。连续剧虽然好看,但超过晚上10点睡不利于保养。擦点晚霜,心里想点美事,眉眼舒展开,躺在床上也可以做美容哦!没看完的剧让媛媛帮您下载在电脑里看一样很清晰。祝您好梦!
原来是小陈。
他果真体贴。难道是他向女儿打听了我的生活习惯?相比起对他准岳父,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我?美丽,风韵,还从来没有人直接这么赞美过我。以前老公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们经过媒妁之言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过日子。一直以来,我是老婆,是母亲,但从未意识到自己是个渴望被呵护的女人,我的青春爬过岁月,从未留下任何值得心动的片刻。而这个小陈……
我有点面红耳燥。相反地一整夜睡得都不是很好。
小陈还给我送过一条丝巾。他坚持要帮我系个特别的花样,三下两下,一朵玫瑰花就出现在我的颈间,当他称赞我说“这个颜色把您的皮肤衬得格外娇嫩”时,我忘不了他呼在我耳边热热的,属于那个年龄的男孩特有的气息。
真是奇怪的感觉。
老公也在旁边附和说,还真的不错。
我又白了他一眼,虽然嘴边已有一丝藏也藏不住的浅笑。
平时我也上上网。对于小陈的奇怪感觉,不知怎么我无法对老公和女儿启齿,心中又着实有着困惑,想了想,我灵机一动,在某论坛发了个求助帖。
我根据自己的感性体会把一些事件描述了一番,最后问,我该接受这样的男孩当女婿吗?
下面陆续有热心网友回复。最令我震惊的一个答案是:你当然不能,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没准这男孩就是看上了你,他从小没妈,于是对成熟女性有一种特殊的迷恋心理,特别想和你亲近。“一直想打动您的心”,这完全是试探你的反应嘛!这样发展下去没准就成了不伦三角恋,到时候太难堪了!
现在我又回味了一下,小陈每次看着我,他的眼睛不只会说话,简直像燃着一盆小火。网友说的也不无道理,难怪我会……
我该怎么办?

4

好像有网友看透了我的心,有个女人发站内私信给我说:不如你把他的信息给我,我帮你试探一下他,我是个40多岁的离异女人,如果他对我有意思,说明他有这方面的倾向。到时候我出面在你女儿面前戳穿他,这个事情就算解决了,丝毫不会牵扯到你。事成后你愿意给我多少好处随你。
我痛苦地犹豫了一番,想了想该以女儿的人生大事为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便答应了她。
果然,一个月后的某天,女儿哭成泪人一样跑回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再见到她时,我的宝贝女儿苍白又憔悴,令人痛心极了。她抽抽搭搭说,妈妈,你当初说得对,他那种人心理有问题,他竟然和一个老女人上了床……
我把女儿抱进怀里,心肝儿肉都牵扯得疼。是我亲手剖开了这层残酷面,血淋淋地展现给她看。我庆幸此时为时未晚,我羞愧自己也曾有过的动心,我仍后怕于如果我未产生行动可能导致的难堪局面。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的眼泪和女儿洒在一起。我装作高尚地说,乖,你知道就好,妈妈永远是最爱你的。
这一次,没有我和老公的劝诫,女儿反而坚决地和小陈斩断了关系。
年轻女孩的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他们有过多少深情动人的故事我不知道,估计女儿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恢复,难以再相信别的男人了。
老公也气得直嚷着要找人上小陈家揍他。他说,就从没见人这么欺负过我女儿,枉费我还差一点宽容地接纳了他!
那些日子,女儿变得像木偶人一样,不再哭了,也不爱笑了,机械地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对她多一点嘘寒问暖,多一点宽慰,希望女儿早一点从伤痛中走出来。
那晚我晚锻炼回来,天空闷闷的像有大雷雨。打开门,女儿正在电脑前。她看着我,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
她说,我在论坛无意中看到那女人的头像,照片我认得。我加了她。我都知道了,是你指使的。
她的声音也像一把冰刀,寒冷地切割人的心脏。
一个小时前我们还是最贴心的母女。二十多年她的血液里流着我的血。
而现在她的手里正握着我的手机,一把摔过来,对我吼出了最恶毒的一句:你不是人,你这个丑恶的女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会一辈子恨你,诅咒你!
然后她进了房,重重摔上房门。
我的嘴唇张在半空中,无从辩解。我想她正在气头上,明天再好好哄哄她,妈妈也是情非得已。然而一整夜,我都在做噩梦,头发抓乱了,嗓子想喊喊不出来,眼眶迸不出泪,只觉涨疼,简直糟透了。

5

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女儿不见了。她是预谋好打包走的。
我太糊涂了。她最后看我的眼神那么决绝,我为什么就没有警觉?我还以为这一次可以像以前任何一次一样,凭借母女天性来修复呢!
一连几天没有女儿的消息。我们分头找遍了她所有同事、同学,都一无所获。回到家,老公的表情疲惫又木然,我怨怒地催他,你坐着干什么,快想想办法啊!要不报警吧!
谁料老公厌烦地扫我一眼,算了吧,就你那点丑事,连我也不想呆在这个家了!今天女儿打电话给我了,她都告诉我了。你那条短信还留着没删吧,“我是一个一直想打动您的心的人”,是舍不得删吧?真不明白你一把年纪了在想些什么,弄得家不成家!
我如遭雷击,愕然看着那张父女俩如出一辙的冷冷的脸。
一切都是那个泄密的死女人的错!
我打开电脑,像疯了一样敲键盘,用世上最肮脏最不堪的字眼骂她。
一条站内私信又出现在我面前,女人还击说:疯女人,骂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只是一个寂寞的女人,听你说那男孩长得多帅才想见一见。后来在酒后引诱他上了床,他事后后悔自责得什么似的。见他可怜才告诉你女儿。就你自己意淫描述的那些肉麻的他对你的关心和“感情”,故意把人引得往那方面想,其实不过是小年轻见你比她爸难对付,刻意讨好你罢了。人家是真的把你当亲妈一样对待,毫无嫌隙,希望可以顺利娶到你女儿!羞不死你!
一瞬间,只觉得有一万只蚂蚁爬过我的皮肤,全身火辣辣地发痒发烫。
我怎么就这么离谱呢?
最后我只想和女儿说一句,是妈妈错了。原谅妈妈曾经的狭隘和那一点可怜的私心,快回来吧。

—— 全文完 ——

晚情PS:先生觉得灵宝太调皮了,说我没有把她教好,我翻了个白眼:养不教,父之过,懂不懂?你听过养不教,母之过或者外婆之过的吗?他说我在家才多少时间,怎么可能是我之过呢?我说基本不在家,这还不是你最大的罪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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