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蝴蝶
大课间开家长会的筹备会。会后,美、超、永、秀等几人站在学校操场上。我引着他们上云溪湖书吧里坐坐。一只灰色蝴蝶立在书吧绿色的地面上,任人脚来脚往,任人言来言去,不飞动,不扇翅。我用脚拨拨它,它张开翅膀,飞了飞,又停到老地方,合了翅膀,静立着。
局里D主任一个电话后,又发来了一个短信。很快,总支紧跟着来了几通电话,还派来了一辆车。陪着杜辅导和龙会计,查看,搭架子。安排老关和告状的家长沟通。午饭后,老关说无法沟通。我说莫急,先放下来。下午领导再来电话,一番询问和关切。
11点多,坐在老云母厂二楼办公室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后。桌子上放着一份用稿纸手写的材料,一支黑色笔压着稿纸——曾经是我多么喜欢的场景啊!向右边墙上看,挂着很多荣誉牌匾,最久远的是1994年县委县政府颁发的十强乡镇企业。新坐在我前面的一张办公桌后,说:领跑也不容易啊,这几年是公司最困难的时期,一是摊子大了,要操心的地方更多了;二是竞争对手都看着你都追着你,不得不紧张担心;三是目前还是我们这些土炮扛着,我们年纪大了,精力弱了,发现和培养新人迫在眉睫,但是难度很大。
美说斌是打牌的。永也说斌是打牌的。斌不同意这样说,但没努力辩解,只是说领导就在面前不要揭短啥。良是斌的领导,不喝酒;新也是斌的领导,也不喝酒。斌其实也是领导之一,他喝点儿酒,也代替新、良给客人们敬酒。我对新说,你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总要做点什么吧?永弯着手指边算边对新说,烟酒赌色,这四样,你一定有一样戒不脱,你只是不说而已!新果然只是笑笑,不辩,不说,让我联想起书吧里的那只蝴蝶。
在湾头屋的新辉老家的二楼午休。房间里很安静,窗外坡上的树木很翠绿。向总支发四项整治的自查报告。向总支发三好学生和优秀干部报表。18点前,最终定稿视频《我们在一起》,用U盘装好,告知正在文坳走访的徐娜安排班主任们把文件下载到班班通。
去云水公司吃晚饭。一桌子同学,从小学到初中,同学时间或长或短,身材或高或矮。如今职业不同,财富或多或少,酒量或大或小,但无一例外地都显出了老态。这么多年,岁月其实把什么都给了我们,包括成长和衰老,包括任性和委屈,包括财富和沧桑,包括痛苦和幸福,包括爱情和非爱情。从酒席上逃离出来,看到每把红木椅子上覆盖着十字绣垫子,绣着牡丹花,绣着“武陵春色玉润朝霞云溪寿平”等字。
夜色里,几乎是强行坐进下县城的车里,又出来,再坐进去,再出来和新、艳等握手,提前告辞。去无忧茶楼。在大厅坐下,看一身薄黑裙的邓像一只蝴蝶一样和吴跳舞;听邓找吴要老二,一个不愿给,一个就是要;看H走到边弹边唱的袁身边,静看,默不作声;看黄在镲上轻轻地叩,在楠木根雕上来回拂手。一个人,总是要在一些平常的场景里遇到一些不平常的人——其实是平常,是缘分。
今天是电话很多的一天。除了正常工作上的,还有:城里的海哥说:成都的编辑邓来了,何主席说能不能来陪着她坐坐?村里的秋书记说:来吃晚饭吧,你同学刘勇要来,要我叫你来。在法兴寺院门前的海总说:你肯定知道法师在哪里,请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局办的吴说:通知你们学校徐丹老师,明天上午碧玉堂,7点半,不要迟到;要着正装。苏州的奖总说:校长老弟哦,我儿子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学校,真是感谢你啊!
还是说说戒吧。昨天日记发出后,关注鸟儿公众号的一朋友留言:“潘校写到何校的事,作为微友,确实为田田的话感动不已,是啊,田田和翩翩还小,为了爱,何校必须要戒掉一些不良习惯,烟酒这些不能沾。说到'戒’,我也有些经验,25岁开始'戒’一些陋习,念《观音心经》,看镇魔图……现在基本上完成了'五戒’:戒烟戒酒戒赌戒荤戒色。我把那些不良嗜好统称为'心魔’,每当发作念经压制,同时用香代替烟,用茶代替酒,用小游戏代替赌。最不好戒的自然是荤和色,不吃荤是很难受的,用通城话哇就是'心特淘银’,用水果代替,时间长了,还能忍,偶尔有土荤尝点。最难戒色,每当欲望来临,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想……”我真是很佩服这位传说中的熊哥哥——你太厉害了!你的五戒中,烟,鸟儿戒了20多年,赌戒了8个月,酒戒过一些短的日子,荤除了在法兴寺外,没一餐断过,色嘛,虽渐行渐少渐无力,却也生心动念意难平——鸟儿原不是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