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弗里达——那个由苦难浇灌的'墨西哥之花'

▲ 弗里达·卡罗

(Frida Kahlo 1907-1954)

PART

01

弗里达的故事

墨西哥画家弗里达·卡罗是20世纪全世界著名的女艺术家之一。

浅棕肤色,如飞鸟般乌黑的连心眉,黑色发辫间硕大鲜艳的花朵,脖颈上形制繁复的阿兹克特玉珠,精致绣花的民族服饰……弗里达以棱锐的个性和独特的异域风情征服了美国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时尚界,成为诸多顶级摄影师聚光灯下的宠儿。

除了“墨西哥绘画大师迭戈·里维拉的妻子”这个最为平庸的标签之外,艺术家、女权主义者、民族主义者、名媛、双性恋者、印在国家钞票上的女人……这些都表示了她更为多面、难解和众说纷纭的身份特质,其作品价格高居全球女画家前列。

她有着光彩照人的外表,但疾病、伤痛、感情的折磨始终如梦魇般伴随其身。

1907年7月6日,弗里达出生在墨西哥城Coyoacán小镇的一幢蓝房子里。其父为德国血统,其母为印第安血统。

弗里达从小就身体虚弱,6岁时,她患小儿麻痹症,致使她的右腿轻微变形,比左腿短了一些,所以不得不穿厚底鞋和色彩鲜艳的长裙来掩饰。

15岁时,她进入了墨西哥城的青年国立学校,为自己未来学医做准备。

弗里达聪明、叛逆,天生喜欢不平凡的东西。在这个有2000多名学生,却仅有35名女生的学校里,弗里达和男生一起搞恶作剧,制造混乱;也会一起在图书馆广泛、大量地阅读,然后进行智慧的较量。她加入了一个名为“卡丘恰斯”的学生政治社团,并且开始了自己的初恋。

▲后排左一作男装打扮的弗里达

然而,一场车祸改变了她的命运。

1925年9月17日,弗里达乘坐的公共汽车撞上一辆有轨电车,电车的金属扶手穿透她的骨盆,造成脊椎、锁骨和尾骨多处粉碎性骨折,左肩脱臼,右腿十一处骨折,右脚被压碎,骨盆三处断裂,以致终身不育。

▲ 《弗里达》电影剧照

惨烈的车祸后,弗里达不得不在家卧床休养。为了让女儿在病床上打发时间,弗里达的父母为她准备了画板和颜料,从此弗里达开始了她的绘画生涯。

这场车祸深深地影响了弗里达的一生。她放弃了学医,开始学习墨西哥祭坛装饰风格,以小尺寸和微型细节绘画来讲述她的经历。

1928年,当弗里达恢复行走能力后,她开始和预科中学志同道合的老同学交往,探讨艺术和政治。在一次聚会上,弗里达认识了当时墨西哥著名的壁画家和共产主义活动家迭戈·里维拉,并向他请教艺术上的问题。事实上,她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崇拜他,还曾经告诉同学们,她打算以后嫁给他。

里维拉立即发现了她的才华,并鼓励她继续创作。他们很快开始了这段感情。一年后,弗里达不顾母亲的反对,坚定地嫁给了里维拉。

▲弗里达与迭戈·里维拉

这桩婚姻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非传统的婚姻。迭戈高大肥胖,弗里达柔弱娇小;迭戈不仅比弗里达大二十一岁,而且已经有过两次婚姻。

而且这段婚姻非常动荡。

里维拉和弗里达两人都脾气古怪,多次出轨。弗里达和许多女人有过许多风流韵事,她的一些女性情人也和里维拉上过床。里维拉可以容忍她和女人的情事,但会嫉妒她和男人的关系。

这对夫妇都是名人,很受富人、名流,尤其是艺术家和左派政治家的追捧。

虽然迭戈和弗里达的情人从来不断,但是他俩却不可以被取代。他们不仅是同志、朋友,更是灵魂伴侣。

她在日记中写道:

“迭戈,我的开端和建造者,我的孩子,我的男朋友,画家,我的爱人,我的丈夫,我的朋友,我的母亲,我自己,整个宇宙。”

直到里维拉开始和弗里达的妹妹克里斯蒂娜偷情后,二人的关系才遭到重创。

1939年,迭戈和弗里达离婚,但1940年底随即复婚。这一次,他们保持了分居状态,但争吵从未停止。

18岁经历的车祸给弗里达的身体造成了终身创伤。在她短暂的一生中,弗里达共做过大大小小30多次手术,被截除脚趾,被截肢,肉体的痛苦始终伴随着她。

1944年,为了支撑脊椎,弗里达被裹在了钢制的紧身腰围里,只有被绑在椅背上才能直立身体。

▲ 《弗里达》电影剧照

从1946年到1951年,弗里达做了8次脊柱手术。之后,她被困在了轮椅上。

“我试图淹死我的悲伤,”她写道,“但这些浑蛋(指悲伤)现在学会了游泳,轮到我被这种'体面和美好的感觉’淹没了。”

她的画,也正倾诉了她一生的痛苦,弗里达曾说:“我的画中的信息就是痛苦,彻底地画出我的生活,我相信这是最好的作品。”

画画让她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变得丰富,但破碎的身体并不能让她支持长时间的画画。她就用各种装备,固定自己的身体,冒死也要画画。病痛的经历和命运的折磨成为她所有的创作灵感。

即使躺在病床上,弗里达依然为画中的自己画上墨西哥传统民族服饰,华美得近乎戏剧化的着装,让她成为时尚界的缪斯。

她那特有的连成一条线的连心眉,到现在也是美女们效仿的对象。美丽的相貌,以及炯炯的目光,透过一幅幅的作品,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同时也表达她不屈服的人生态度。

而她的才华也让她飞跃墨西哥边境,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了崇拜者。1939年,她登上了全球首屈一指的《VOGUE》杂志封面。

▲ 《VOGUE 》杂志封面

▲ 弗里达被印上墨西哥钞票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随着疼痛加剧,弗里达变得抑郁,依赖于哌替啶和吗啡等镇痛剂。1953年,她的右腿出现了坏疽,不得不在膝盖处截肢。这使她陷入极大痛苦,产生了自杀倾向。

朋友们意识到她即将离去,帮她组织了生前在故乡的唯一一次个人画展。当时她的健康状况实在糟糕,医生警告她不要去,但她还是躺在床上被抬进了墨西哥城现代艺术博物馆,一晚上和大家唱歌、喝酒、谈笑,她对记者说:“我不是生病,我只是整个碎掉了,但是只要还能画画,我都会很开心。”

1954年7月2日,她参加了反对美国中央情报局阴谋推翻雅各布·阿班兹政权的游行,几天后,她便去世了,终年47岁。

▲参加游行示威的弗里达·卡罗与迭戈·里维拉

弗里达去世的那一天,迭戈伤心欲绝,朋友形容他“像被切割成两半的灵魂”。

就在死亡来临的前几天,弗里达在日记中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希望离世是快乐的,我不愿意再来。”

PART

02

弗里达的画

毕加索说,你我都画不出像她这么好的自画像。说这话时他正看着弗里达自画像的眼睛。

弗里达的一生都在画弗里达。流泪的弗里达,流血的弗里达,以残裂的大理石柱为脊椎的弗里达——少女时那场车祸弄碎了她的骨盆,于是她画流产的弗里达,破损的花,婴儿升上天空。她画男装的弗里达,弄粗自己的眉毛,加重唇上的胡须;她画长发的弗里达,色彩浓丽,发簪鲜花。她画自己的婚礼,在高大的迭戈身边,像个小姑娘一样歪着头。她画被大地母亲和宇宙洪荒拥抱的弗里达,自己怀中的巨婴长着迭戈的脸。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她卧床不起,于是她画与骷髅一起漂浮的,荆棘纠结的床,画床上面色平静的弗里达。迭戈说她的画冷硬如钢铁,精巧如蝶翼,酸苦如生活。

她是一个替全世界喊痛的人。渴时就喝水,困时就睡觉,痛苦时就画画。

毕加索无法画出这样的自画像。只有一个人的自画像同样不加掩饰。他的名字叫文森特·梵高。

作者:@SweetPoison

弗里达的作品非常个人化,常取材于她自己的婚姻、流产和手术。她是少数敢于展示自己赤裸、病态身体的艺术家之一。她的这种充斥着疼痛和痛苦经历的艺术形式为归类带来了难度,她似乎既不属于表现主义,也不属于超现实主义。

弗里达说,我画自己,是因为我经常独处,我就是我最了解的主题。

穿天鹅绒服的自画像(1926)

这是弗里达第一幅油画《自画像》,送给她的初恋情人戈瑞斯·阿瑞阿斯。这幅画展示弗里达非常女性化的一面:柔美的线条,纤细的手指,温柔的目光。

公共汽车上(1929)

弗里达政治上深受里维拉的影响,是共产主义者,也曾加入墨西哥共产党。这副画描述的就是墨西哥社会的不同阶级划分。从左到右:小资妇女、无产阶级工人、社会最底层的印第安妇女、手提钱袋的资本家、富有的少女。喂奶的印第安妇女赤脚,被刻画成圣母的形象。弗里达热爱印第安文化,深刻同情社会底层的印第安人。她的着装服饰完全印第安化,就像印第安人在全球各地的代言人。

里达与里维拉(1931)

弗里达与里维拉的结合被称作是“大象与鸽子的爱情”。这幅画创作于他们结婚不久后的1931年,现藏于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画中的弗里达穿着嫩绿色的罗裙,搭配同色系的配饰,一条橘红色的披肩让她看上去迷人又娇小;身旁的里维拉一手拿着画笔、调色盘,另一只手牵着妻子。一对情侣走进婚姻殿堂,本当兴高采烈。但是,女主一只手言不由衷地搭在男主手上,另一只手却有些紧张地拉紧了极具民族特色的披风。显然,女主是恐慌的。哪怕他们的头顶上有一只和平鸽衔着的绶带上祝福的话语:“如你所见,弗里达·卡罗将永远与她心爱的丈夫迭戈·里维拉比肩而立”。

在墨西哥和美国边界线的自画像( 1932)

从1931到1933年,里维拉受美国不同机构的委托为他们做壁画,弗里达也陪丈夫访问美国,但是她却无比怀念墨西哥。画的一边是墨西哥古老的神殿、偶像、太阳月亮和繁荣的热带植物;另一边是美国的摩天大楼、工业和雾霾。弗里达一手拿着香烟,一手持墨西哥国旗。假如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有长城,那么她毫无疑问会选择它的南边。弗里达从不掩饰她对美国的厌恶:“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底特律的流产(1932)

这幅画又称《亨利·福特医院》。弗里达的一生流产三次,每次都让她绝望,她把自己在病床上赤身裸体下身出血的流产形象坦然地放在底特律的地平线上。这是她首张真实而敏锐的自画像,自此以后,弗里达着手于一系列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艺术形式的创作,它们庄严地表现着女性真实、现实、残忍、苦楚的品质。以前还从来没有人像弗里达一样将如此痛楚的经历写在油画的画布上。

我的出生(1932)

画面不仅孤独寂寞,而且残酷,甚至有些恐怖。画面中央一张圣母似的面孔,爱莫能助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在说:亲爱的孩子,这就是人生旅途的开始,痛苦而孤独。弗里达后来谈起这张画,之所以用布盖住了母亲的头,是因为作画的那年母亲去世。生死交织,生孕育着死,是弗里达多次表达的主题。

戴颈链的自画像(1933)

是弗里达的一幅标准像。一字眉,上嘴唇有髭毛,乌黑闪光发髻,石头或某种果实穿成的颈链。还有就是画家蔑视一切的眼神。此时的她才26岁。

只是掐了几小下(1935)

弗里达夫妇于1935年从美国返回墨西哥,之后迭戈与弗里达的妹妹开始偷情。痛苦的弗里达画下了:一个男人杀了一个女人,还说“我不过是轻轻刺了她几下”。他们的婚姻在迭戈几段婚外情风波后走向分离,尤其是弗里达发现他和自己的亲妹妹发生关系后一度陷入崩溃。此事成为二人关系的转折点,迭戈从未钟情于任何女子,弗里达也从此与众多男女开始了纷繁复杂的恋情关系。

祖父母、父母和我(1936)

弗里达1936年画了一幅自己家族的油画,她的祖父母浑身佩带着大像章飘于云彩之中,她自己则出现在三个地方:一个还是个受精卵,一个是系在她妈妈白色镶边结婚礼服的腰带上的胎儿,还有一个是小孩,手拿一条绳子,把一家7口紧紧系在一起。

奶妈和我 (1937)

弗里达出生后,母亲很快就怀了妹妹,过早地停止喂奶,找了一个印第安的护士给她当奶妈。这个奶妈时值壮年,丰满的乳汁溢下,哺育小小的弗里达。但是奶妈却戴了一副印第安人参加葬礼的面具,冷冰冰地应付差事,让小弗里达感受不到足够的爱。

小猴和我(1937)

弗里达和她的一只宠物。典型的她:两条几乎连在一起的眉毛,夸张的唇毛,脸部有阳刚之美。此时的弗里达正处于生命的巅峰,充满了性感魅力。她不断征服新的情人,展示自己的魅力,证实自己的存在。

水的赐予(1938)

这幅画里画着许多弗里达生命中的重大事件。画如其名,她进入了画布,双腿浸泡在占据整个画面的浴缸里,俯身看见水中浮现了自己各个生命阶段的倒影。水中一切的情景都不算陌生,弗里达取下了自己从前许多画作,以及其它画家作品的一部分当作象征结合在这幅画里,娓娓回忆着自己一生的故事。画中有些部分后来也被独立出来,单独成画。

戴面具的小女孩(1938)

墨西哥文化从来不忌讳死亡。在每年的“亡灵节”上,大人小孩子戴骷髅面具,载歌载舞地为死去的亲人庆祝。但是这个小女孩一个人在狂旷野上玩,天空阴沉,让人毛骨悚然。

狗和我(1938)

1938年,超现实主义画家布雷东到墨西哥,他惊讶于这个国度,称之为“自然的超现实主义国家”,并且惊讶于弗里达的绘画,自然而然地成了弗里达情人队伍中的一员。由于他的帮助,弗里达于1938年末在纽约参加画展,布雷东亲自写前言,展览获得巨大成功,半数作品售出。

两个弗里达(1939)

弗里达1939年与迭戈离婚,随后她搬到巴黎一段时间,在那里她和杜尚、毕加索成为了好朋友,期间创作了她最著名的自画像——《两个弗里达(The Two Fridas)》。作品描绘了艺术家自己的两面,手拉着手并肩而坐,两颗心脏外露并相互连接着。其中右边这个身穿墨西哥传统的原住民服装,是里维拉所恋慕的她,脆弱的血管环过她的右手臂,接在她手里拿着的护身符上面,这个护身符里面装着里维拉的幼年画像,是她爱意与生命的泉源。另一个穿着欧式洋装的弗里达却已经失去了她的所爱,一失去了一部分的自我,她的心脏只剩下一半,血管刚刚被剪断,鲜血无助地滴下来,只能拿着手术钳聊以控制。这个被遗弃的欧洲弗里达,很有可能会流血至死。不祥的乌云笼罩在两个弗里达的身后,这幅冷洌的画作,陈述着她一生最热烈的爱情和充满磨难的婚姻。弗里达说过:“我的一生遭遇了两次事故,一个是车祸,另一个是迭戈,而后者更严重。”

剪碎的头发(1939)

这幅画是弗里达1939年与迭戈离婚后创作的。与其它自画像明显的不同是,她身着男装,剪碎了令迭戈着迷的长发。歌词唱到“如果我爱你,是因为你的长发;现在你梳短发,我不再爱你。”这副画备受1970年代女权运动的推崇,女人的价值不是为了取悦男人,而是自立。一年后两人虽复婚,弗里达却保留了自己的独立性,靠绘画生活。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弗里达·卡罗,还有多少人知道墨西哥曾经有个叫迭戈的壁画家? 

带刺的项链和蜂鸟(1940)

弗里达感情危机时,用这幅自画像表达内心的情感。脖子上带刺的项链深入身体,象征着里维拉带给她的锥心之痛。

自画像与猴子(1940)

这幅画含有弗里达典型的自画像特点:用色强烈、人物身上的衣饰及背景充满墨西哥氛围。而猴子在墨西哥神话中虽然是欲望的象征,在弗里达眼里却是温柔而具灵性的动物;画中人嘴唇丰满,又眉如鸥,目光似乎有些犀利,可以想像出作者在作画过程中,如何敏锐而近乎残忍地透视自己,与画中的自己对望。这幅画在1989年被麦当娜以100万美元的价格买入,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在2001年举办弗里达·卡罗作品回顾展时,曾向麦当娜租借这幅画展出。

(1943)

“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大地母亲养育着植物和它的儿女,人的物质元素仍将回归大地。是否是她想要表达的主题?

有猴子的自画像(1943)

弗里达身边总是被动物包围着,她的家庭动物园包括金刚鹦鹉、猴子、墨西哥无毛犬,还有鹰。她的很多自画像中都有动物的形象,18岁的车祸让她终身不育,这些动物就成了她的孩子与精神慰藉。

破碎的脊椎(1944)

随着不断恶化的健康,将弗里达一步步推向痛苦地狱的边缘,她的自画像也一张比一张冷凝,蓄满绝望哀伤的张力。等到弗里达在这幅画中以全身上下钉满钢钉的模样出现时,现实中,她肉体所承受的痛已达到顶点。那年是1944年,卡萝的健康糟得不能再糟,医生已经用上了钢制的矫正衣来替代她无力的脊椎,她被关在一圈圈坚硬冰凉的钢圈里,每一次活动,都是与痛苦的殊死搏斗。因此她几乎是以残余的生命力在作画,同时也是藉着创作成为一个第三者,冷淡地旁观着命运所赋予她的悲惨。画中她一个人凄凉地站在荒芜的风景中,脸上挂满了泪珠,钉子甚至穿过布匹刺进她皮肤里,从额头到大腿,她的身体无一处不在疼痛着。弗里达的眼睛在流泪,可是她的眼里只有冷漠,好像在藐视痛苦和命运。

绝望(1945)

1945年,弗里达因病卧床不起。由于手术后的虚弱,医生规定她每2小时要吃一顿饭,她没食欲也要被逼着吃。她想象这些恶心的食物是放在木架上灌进她嘴里的,而背景的沙漠象征了绝望。

受伤的鹿(1946)

仍然是痛苦。1946年,弗里达做了一次手术,以缓解背痛。然而手术不成功,她非常失望。对这幅画有许多不同的诠释,肉体的痛苦,精神的痛苦,抑或二者皆有?还有人认为这幅画表达她和迭戈复杂的爱恨恋情。 

希望之树(1946)

这幅画又叫《摩西》,荣获墨西哥艺术宫双年展的大奖。《摩西》描绘生命的根源,河上的胎儿是《出埃及记》里摩西 ,两旁是从古至今的伟人,而太阳照耀着一切,滋养着孕育中的胎儿。这是她对生命起源和历史的思考。

自画像(1948)

1948年,弗里达的健康每况愈下。这幅自画像是她心情的写照。毕加索告诉迭戈:弗里达的自画像非凡超众;你看那双眼睛,如此传神,你我都画不出这么好的自画像。弗里达对她的女友也说过:“我不在的时候,看到我的自画像,你就会想起我”。那双眼睛看过便不会忘记。

迭戈在脑海里(1949)

自画像中弗里达的脑门上画着里维拉的头,暗示着对丈夫的感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可见她心里多么看重里维拉。脖颈的头发凌乱,侧面折射出弗里达当时内心因为丈夫在情感上的背叛,让弗里达伤心欲绝,内心情绪复杂。 

爱的拥抱(1949)

在这幅画里,丈夫迭戈成为她怀中的孩子。迭戈永远在她心中,在她的怀抱里,无论发生什么,即使是给她无数的眼泪。

生命万岁(1954)

这是弗里达的最后一幅画,她在创作对象西瓜(西瓜是墨西哥死亡日的象征符号)上写下了她的名字、日期和死亡执行地点,还有大写的“生命万岁”。这时的弗里达已经预感生命走到了尽头,真正到了离开的时候,她是否又怀念生命的精彩?

PART

03

弗里达的后世影响

弗里达一共留给世人150多幅画,其中50多幅是自画像。自画像中的弗里达或面色红润、意气风发;或充满泪水、伤心绝望;或直面观众、桀骜不驯等,这些神情各异的形象,记录其人生阶段的种种情感体验。这是弗里达作为一位女性艺术家对于自己生命价值的诠释。

她的主题早已超出了个人层面,上升到人类的高度,所以她的作品才能震撼灵魂,经久不衰。

现在大家谈起弗里达,不管是关于她本人还是关于她的作品也好,都会强调女性主义,其实这些更多都是后人的解读。

弗里达生前没有刻意地去做一些追求女权的事情,但这并不会影响女权主义者对她的尊敬和推崇。

▲ 后人对其形象的再创作

无论是她的画作,还是她的经历,都不断激发着人们的灵感与想象力,就像她从未有意影响时尚界,但却在无形之中与时尚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联。

Jean Paul Gautier将弗里达视为自己永远的muse,并在1998年春夏以她的个人风格和画作为创作灵感设计了一系列的成衣,以Frida的相貌为模版,最大程度地还原了她标志性的浓眉。

在1998年春夏系列中,有一件成衣的灵感直接来源于弗里达那副著名的自画像《破碎的脊椎》,2007年是Jean Paul Gautier成立自己同名品牌的三十周年纪念,秀场上再次重现了这件98年的成衣,以此表达对弗里达的敬意。

▲ 1998

▲ 2007

弗里达的确是许多人心中的女神,她自身所蕴含的多元性让她受到各种各样的推崇,她就像是一枚炸弹,把人们从平静的表象中惊醒,意识到这世界所不同的一面、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追求。

《弗里达》电影海报,2002年

影片曾获第7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化妆与发型

第7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配乐

提名第7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艺术指导

弗里达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在不经意之中反叛现实、反叛社会,她的勇敢以及她的独到的见解让她脱颖而出,也唤醒了人们内在的活力。

生活本身就是痛苦的,从人一生下来的哭声或许就能体现。然而,正是像弗里达这样的艺术家,能够看到平静生活下涌动的洪流并表达出来,惊醒沉睡或者装睡的人。

艺术总是和痛苦联系在一起,崇高也总是和痛苦联系在一起;无论最终是悲剧还是喜剧,总之,弗里达的人生是与众不同的一幕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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