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张小亚】陪母亲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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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母亲看病

文/张小亚

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逾七旬的母亲愈来愈苍老，年轻时乌黑亮丽如瀑般的长发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头耀眼的白发在风中闪耀，光洁的脸颊上爬满了深深的皱纹与尴尬的斑。花眼、近视、腿痛，耳背等老年性疾病纷至沓来，诸多的病痛席卷了她的身体。春日来临，她的眼睛旧疾复发，眼睛里面好像长了什么东西，磨得眼睛火辣辣地疼痛。想去看一下，又担心小县城的医生水平有限，摸不准病症。所幸县红会医院每月5日都要聘请省城西安的眼科大夫来院定期坐诊。便决定5日到红汇医院看眼睛。平日母亲看病都是一个人去，她不愿意麻烦我们。现在年岁渐长，走路腿不灵便，加之耳背。3月5日这天恰巧是星期六，我不上班，哥哥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便让我陪着母亲去看病。

本来打算和母亲骑着自行车去医院。哥哥认为街上车辆太多，怕母亲骑车不安全，主张我们乘公交车去。母亲建议步行，她不是个会享福的人，一辈子勤快惯了，说走路可以锻炼身体。好在医院离家也不算太远，大约有3里多的路。步行就步行吧，我的腿有病，不能走长路，走这点路还是不成问题。

我家和母亲家相距很近，步行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虽然相距这么近，我时常去看望她老人家，但这样肩并肩一起步行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和母亲这样挽着臂膊一同前行了。挟着她的臂膊，感受到她的体温，我的心中像盛开了的白莲，甜蜜温馨一起涌上心头，暖洋洋的，倍感幸福荣耀。母亲老了，她的背更加弯曲，步履更加蹒跚。她佝偻着身体，一步一步吃力地向前迈着脚步。她是个急性子，年轻时走路脚下就像生了风，总是急匆匆的，速度很快。渐渐老去的母亲步伐愈来愈慢，脾气却越来越好，看我回家的目光也越来越热切。有时候我不禁纳闷，年轻时那个火爆脾气、一耳光打得我鼻子口里流血的母亲哪去了？母亲年轻时是很要强的，她一生争强好胜，什么事都要拿第一。她在单位里是一把手，负责全盘工作。她工作认真负责，兢兢业业，是个老先进。她在城关镇当镇长时，城关镇的计划生育工作是全国先进；在县妇联当主任时，县妇联的工作也是全国先进。那时，外省外地区的人都到大荔县参加现场会，学经验，树典型。母亲也因此获得国家妇联颁发的“全国劳动模范”先进称号。现在老了，可能有些力不从心吧，她经常说错话，做错事，事事委屈求全，有时还要看我们的脸色。每当这时，我便于心不忍，几乎要落下泪来。我是很心疼她的，年近八旬的老人，黄土已经埋到了脖子上，生命尚且是个未知数，又何至于委屈求全呢？

不知不觉间来到医院。医院门诊大厅内人头攒动，医生护士病人来回走动穿梭其间。西安的大夫还没到。我先帮母亲挂号，交付现金，测眼压、量视力等一系列准备工作就绪之后，就坐在那里等待护士叫号看病了。在我为母亲排队测眼压时发生了一件令我震撼的事情。测眼压、量视力，还有一项我叫不上名字的测试，这三项程序是分开进行的。为了提高速度，我让母亲先去测量视力，我给她排队测眼压。母亲测完视力以后就站在我身边等待测眼压。我前面的那个人测完以后，轮到我们测眼压了。这时，走过来一个老头，肆无忌惮地插队站在我前面，口里还振振有词，说道：“我已经测过视力了，该轮到我测眼压了。”，对于这个不速不客，我心中多少有点愤愤不平，正欲与他理论一番，让他到后面排队去。母亲看到我生气的神色，及时制止了我，轻声说道：“要容人啊！就这几个人，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瞬间我默然无语。哪曾想到，一生自律自强对自己要求甚严极度追求完美的母亲却有着如此宽广的心胸，我自叹不如。

轮到她看病了，我陪在她的身边，听大夫讲解她的病情。母亲耳背，大夫的话她是听不清的，需要我再大声解释给她听。她自认为是沙眼，每到春季便会犯病，导致眼睛疼痛。大夫说，她的眼睛并无大碍，也不是沙眼。眼睛疼痛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眼内有几根倒睫毛，大夫很小心地拨掉了；二是眼睑边的导管不通，分泌物排不掉，就形成了一些很小的肉瘤。这些肉瘤是不用做手术的。如果感觉到眼睛不舒服时，就用手轻轻的揉几下，便可缓解病情。至于近视嘛，那是老年性疾病，是不需要治疗的。因为老年人眼球睛体浑浊，导致高度近视，是老化的一种表现，也无须用药。

“西安的教授水平还是高啊！”，母亲感叹道。“不仅水平高，医德也好，不随便用药。”我补充说道。母亲哪次到县医院看病，大夫不给开药呢？今天大夫没有开药，真是一个奇迹了。

陪母亲看病，感受母亲宽广的心胸及美好的心灵，而其行动间闪耀的美好的人性却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那是要用心来感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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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小亚，六九年生，大荔人。自幼喜爱文字，最喜旅游与读书。闲暇之时舞文弄墨，写写随笔，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偶尔拉拉二胡，自娱自乐，惬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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