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种问题面面观(6.3)

种性绝对的变化和相对的稳定。
即使是完全的无性繁殖,种性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个在基因复制的差错率方面本身就是预留的必然。但对于一个商业化菌株来说,相对的稳定期的长短,决定了菌株的商业化使用寿命。纯粹基于变异产生的种性偏离在无性繁殖下应该是非常慢的,而基于表观遗传学理论导致的种性偏离,或者说非遗传性劣变,应该是种性问题的最大的障碍。
不论什么原理,菌种保藏和培养扩繁中的各种不合,都是导致劣变的因素,尤其是香菇,不存在越冬越夏的明显影响,所以更多还是要追究保藏和扩繁方面的不合理成分。
羊肚菌是较多人公认种性不稳定的一类食用菌,同为子囊菌的蛹虫草也大致如是,食用菌研究的基础理论,大体上是以担子菌为基础建立的,但更为不稳定的子囊菌研究,相对于目前薄弱的食用菌遗传理论和种性保持技术,其意义要重要的多。
贺新生认为羊肚菌的种性保持是可行的,但我们不知道他所使用的方法怎么样,刘伟、赵琪等认为不稳定,也有他们的事实依据,而谭方河的路子,显然是把不稳定为前提去实现其菌种生产技术,以强化他的菌种的可靠性。林强则把可育性问题独立用多孢子方法处理,可育性保障对于羊肚菌生产是重要的,多孢子菌种却不是全部的商业化菌株保障体系。这些不同的探讨意见,有助于我们重新理解食用菌的菌种保持。
在香菇方面,既有传统的保藏手法在使用,也有不断的种种分离优选在进行,同时还有一些探索在进行,比如张金霞老师首创的再生法激活、较为普遍的差异培养法(被许多人胡扯为脱毒)、多源分离混合法等等,或多或少有一定的短期效果,但都需要通过时日久远的考验才能比较优劣。
万年不变是不可能也不必要的,但至少我们希望一个商业菌株的使用期要能够超越新菌株的研发周期。另外商业菌株的使用周期越长,越有利于产业稳定。
变化不可避免,我们其实别无选择,食用菌种性保持工作可以说实际上迫在眉睫,每年的许多生产事故背后,都有很大部分是种性保持方面的问题所致,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
可以说,长期采用某些貌似正确的条件和物质去扩繁保藏食用菌菌种,在部分菇种方面影响是不太明显的,而在另外一些菇种方面影响明显。到底是什么具体因素导致的这种变化普遍性朝“劣”的方向发生?有没有朝“良”的方向变化的呢?
目前看来,在工厂化栽培的过程里出现了这种“良”变,也就是工厂化生产的产量水平不断提高。最为明显的是从2002年前后的杏鲍菇袋单产250g左右,发展到现在的袋单产400g左右的普遍水平(以17*35菌袋为准,18*38菌袋实际上超过550g,这是以全产量计算,包括疏蕾及菇皮)。期间并无菌种的大的育种工作报道,几乎都是在一溜烟的分离应用再分离再应用中高歌猛进。
那么我们看看这种结果伴随了什么?第一是速效营养比例的不断增加,从20%左右增加到近40%,其次是豆粕的使用。我个人分析认为,杏鲍菇实际上已经朝消化速效营养为主的方向变了,虽然产量水平大增,但口味显著下降。
其实仍然是劣变。
金针菇情况也差不多,比较中日的金针菇生产,发现中国产量水平显然高于日本,这里面速效成分比例的差异和采收成熟度水平的差异两个方面共同构成了结果。中国的大型金针菇厂,基本上使用日本菌种种源,但这种富养化问题,日本是没有的,所以日本产品的口味好得多。
这也佐证了我的劣变说法。
香菇的劣变,显然包括了提前出菇和爆发性出菇两个最头痛的问题,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同样是富养化栽培的结果呢?香菇木耳的代料栽培的发展史总共才不到40年。
原木栽培,在很多地方都是使用老品种,近年也很少发布新菌株,似乎没有听到产量显著下降的说法,也没有产量大幅度提升的事情,质量变化似乎也不怎么听说。最奇葩的是毛木耳781,这个来自福建三明的老品种,使用超过40年,也好像仍旧长盛不衰。
这是不是意味着原木栽培这种自然原料条件下,菌种制作过程的人为影响被修复了呢?如果是,那么菌种种性保持的基础理论之一就呼之欲出了,这个也算是一个鄢氏菌论猜想吧?第四个了。
如果有幸我蒙对了,应该说种性保持的问题,就解决一部分了。
种性保持这个题目真的很难,但好像还不至于绝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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