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选萃】 张西阳 | 漫步大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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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寄语

且读书，你就是活了两世；

且写作，你就是活了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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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西阳，山西省作协会员。出版长篇小说《流逝在身后的岁月》有散文，短篇小说，刊发《山西日报》及《作家新干线》《中国作家在线》等新媒体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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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步大峡谷

                      

       

张西阳

现在人们闲暇时总想去远行，看名山大川，江河湖海。我也不例外，祖国的边陲，如，新疆、西藏等地的大山碧水已收入记忆，江南的烟雨浩渺也注入脑海。各地不同的景色美得震撼心灵，且忽略了身处山西这片沃土上，同样有美到使你敛声屏气，凝神遐思的地步。

夏末一日，随女儿来到她曾下乡两年的壶关县。她多次向我描述太行山大峡谷的壮观。当我们一家人驱车行入峡谷入口时，一股清凉的气息，缓缓滑来。随着车速推进，悬崖峭壁入云，绿茵遮天蔽日，空气纯净宜人，仿佛一股天堂的气息随风扑面。只在峡谷这条通幽的林荫道上，便证实了女儿要我们来此的理由。

只知山西历史深厚，文化遍地，哪知被国家列为贫困县的壶关，竟有如此壮美的地方，大峡谷像一条巨蟒，静静地蜿蜒在幽深苍翠的沟壑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代的风雨沉淀，才形成眼前的庄严、大气，美不胜收。悬在头顶的石崖，高耸如云，雄壮伟岸，更加耀眼的是，层层叠叠的石缝里，挤出密密麻麻的植被，给这石山，整整齐齐穿上了一层绿装。扯天盖地的绿，映在清澈的水中央，一个虚幻的世界在闪烁，醉了天，醉了地，醉了游人。

目不暇接中，一声启迪长鸣，船行峡谷转弯时，回头望去，刀削斧劈的悬崖，青翠茂盛的绿植在阳光强烈的穿透下，一股淡淡的雾气缠绕在天水山石间，炫目的浪花在墨兰的水里好似一道银河倾泻，峡谷两侧的石崖，直垂天水中，如两扇铜墙铁壁，将急流紧紧环绕。

那一刻不知何故，记忆的闸门秒开，眼前的情景，让我一下飞跃到童年时光里，是两岸的绿，是水中的清，是光色的交织，还是这烟波浩渺里的迪声，竟然突兀产生一种伤怀之美，一种泪涌的欲望，一种浓浓的思乡哀愁，笼罩心头。何故产生这样的感怀，可是心灵的触觉太久被阻隔在青山绿水之外，太久触摸不到原始的纯美，日子，把自己囚禁在城市的钢筋水泥里，步履着庸碌的生活，承受着喧嚣和吵噪，不然呢？人们又怎会流水般地涌向这深谷里，来寻找片刻的纯净与放松。

在大自然面前，文字是苍白的，无法准确表达它赐予我的这种心境。游客们不见得都有这样的感受，可这里实实在在让我的时光倒流向儿时的日子里，瞬间将自己拽回远去的岁月中——鱼儿河里游，水草绕石头。绿地黄花开，少年不知愁。嘻水摸鱼，搬石捉蟹，直到落日将河水染成一片红霞，直到窑顶冒出缕缕炊烟，直到妈妈的喊声飘荡在河床上……

美景在游客眼中就是目前的美景。而我却由烈烈白日，想象到宁静的夜晚：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维的山居秋暝，是不是就在此地的夜晚诞生？续而又会将这条青绿的峡谷，演变成寒风凛冽大雪飘飘的冬日，山间松柏，悬崖陡峭，白雪皑皑，峡谷瀑布挂起剔透的冰川，岂不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么，哦，四季轮回，你定是一谷的风水优美。

久久眺望，绿色漫卷的大峡谷，缠绵久远的思念，山水清幽的世界，这一刻觉得自己坠入生命的最初，完完全全忘记了年轮沧桑，忘却了庸俗喧闹，忘却了尘世的一切，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心境占据了情感的全部。

大自然的魅力无穷，它能将一种别样伤怀顷刻间撞入你的心扉，能打开你的记忆，也能封存你的思绪。这数千米的窄道台阶，携带着儿时的自己，与巍巍太行峡谷相伴，与清澈流水相拥，与这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美好，亲近交谈，碎碎念念感叹不尽。

更悬念的是，当缆车脱离轨道腾空而起的那刻，强烈的失重感如飘至云端，山崎峰秀，千沟万壑，一览无余。我们一家五口，被抛在万丈高空，玻璃缆车却平稳地翻山越岭，直上直下。车内，十目穿梭仰望，敛声屏气，惊叹与敬佩的震撼挂在每个人的脸上，却谁也不想出声，唯恐一句话惊扰了天空的宁静，唯恐一不留神错过了峰峦的万里浩瀚。我九岁的家庭成员惊呼：太了不起了，大人们！

此刻，太行山久远的传说，也无端跳入脑海：愚公移山，王母点化顽猴，女娲炼石补天……在苍茫的山顶，是旋转的，是游动的，峰峦之间，盘根错节，相依生存，给神奇的传说注入神秘的色彩。眼前，这连绵不断郁郁葱葱的苍山就在脚下，举目望去，人啊，就是这山巅上的一粒尘埃。遥望，千峰竞绣，万壑争奇，人啊，渺小至极，又伟大至极。远眺，忍不住想唱，“左手一指是吕梁，右手一指是太行” 的山西，你雄壮，辽阔、厚重、深邃以及无处不在的霸王之气，震撼着我，引诱着我的思绪向远处行驶。

还为别山不同的是，纵横叠嶂的岩石山峦上，裸露着层层叠叠的焦色或青色巨石，看不到土壤的覆盖，却被苍翠染尽，错落的松柏，缠绕的灌木在岩石中顽强丛生，给山峰沟壑穿上青绿的衣衫。天空飘荡的索道宛如巨龙腾飞，千峰绿水悬崖峭壁，太行山大峡谷，在我心中成为永久封存的梦。

如果没有这趟大峡谷之行，这个夏天就这么庸碌地送走了。正热时，华东五市，走马观花跑了一遍。那尘如烟，噪如海的大都市，人车如潮，传说中最美的西湖，水已污浊得提不起动笔的兴趣。我厌倦用华丽的词语违心地堆积游记散文，而此刻，却恨不能将所有美好的词语过滤出来，绽放在这里。如果一个地方能唤起心灵深处的波澜，那是它独特的魅力使然。

这篇小文，完成多日了，因故未能及时发出。非常感谢壶关的朋友热情接待。愿这神圣的大峡谷保佑你们平安富足。 感谢我的学友、文友鼓励支持，也希望这篇短文能唤起你们对本土的热爱，对往日美好的回忆。当流失的时光在大山的背景下，在叮咚的泉水中缓缓流出的时候，是何等地美妙。

（责任编辑  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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