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狐情未了,甜蜜又伤悲

话说北宋中期,信阳鸡公山有一小伙姓熊,父母为了他能一生大富大贵,就为他取名为熊富贵,可惜命运多舛,他六岁丧父、八岁丧母,这样他就一人每天靠到鸡公山上砍柴维持生活。

熊富贵十三岁时,一天从鸡公山砍柴回来,突然在路边出现了一只白色的狐狸,好像是一只右后腿被铁夹子夹住了,见有人过来,就想到山里跑去,可惜努力了多次,还只走了几步远!

熊富贵走近一看,狐狸还真是被铁夹子夹住了,腿还在流血,他望着白狐狸说:“你受伤了,我来帮你可以不﹖”白狐狸望了他,看着熊富贵善良的模样,纠结了半日,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熊富贵放下了柴火,解开了白狐狸腿上的铁夹子,并把随身上带的创伤药粉涂在它的伤口上,它可能是受伤时间久了,伤又太重,包裹好后,它还是走不动,露出了求救的目光!

富贵看着它的目光,于心不忍!就把白狐狸带回了家,每天换一次药,半个月后,伤养好了,它可以走动了,富贵说:“你回到山上去吧!”白狐狸望着他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走了。

时间过的很快,富贵快到二十岁了,听着开封文化昌盛、经济繁荣,遍地是银子,于是带着这些年的积蓄到了开封,首先从做苦力开始,慢慢地认识了一些人,三年后就开了一个小店!

自开店以后,富贵就像开挂了一样,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他头脑灵活,生意不断地扩大,几十年打拼下来,攒得一份丰厚家业,开了一家大型的布庄,可惜人太忙了,还是单身一人!

不知不觉中,熊富贵就变成了熊老爷,在都城开封有了自己的大房子、仆人、伙计、掌柜和大布庄,这一天熊老爷五十岁了,叫来了大家,一来庆祝自己的生日,二来也慰劳一下他们!

熊老爷几杯酒下肚,就有了一点醉意,对两个掌柜和伙计们说:“如今我已有五十岁了,虽有万贯家财,在都城还有大房子、有大布庄,但还没成家,膝下无子,这偌大家业要有何用﹖”

二位掌柜听老爷此话,急忙说:“老爷,你的身体还是这么健壮,又攒下了这么多产业,让媒婆来牵线,娶上一房漂亮的夫人,一年下来,无论生下来的是男是女,皆可传承你的香火!”

熊老爷听后,猛然一惊,噢,孔子的父亲七十多岁时还生下了孔子,我现在要生下几个小孩,哪还不是小菜一碟,忙让家中的仆人将城内有名的王媒人、刘媒人招来,来商量一个办法!

第二天,两个媒人就被带来了,她们很高兴做这个生意,只是有点意外,怎么熊老爷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一个夫人﹖他一不是没有钱,二不是身体不好,难道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吗﹖

熊老爷见到两个媒人带着疑问的目光,知道她们心里的不解,于是说:“你们放心,我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只是一直在忙着赚钱,没有去考虑这事,现在年纪来了,所以请你们费心!”

王媒人听了,哦!原来如此,这下好办了,这熊老爷家底这么大,姑娘只要一嫁过来,过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谁还不愿意﹖熊老爷肯定是要挑选的,这个可得好好想想!

而且熊老爷是一个大方的主,随便一个打赏哪可要抵上十家的赏金,于是说:“老爷你有五十岁了吗﹖不过你是大老爷,年纪不是问题,你有心仪已久的姑娘﹖还是让我们为你去寻找﹖”

熊老爷说:“这个让你们见笑了,因为忙,风里来、雨里去,一直没去考虑,心仪的姑娘更是没有,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把这事办成了,赏钱少不了你们的。”说罢就拿出了一百两银子。

两个媒人把一百两银子拿在手里,笑了起来,刘媒人暗暗推了王媒人一下,对员外说:“这是我们的专业,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绝对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只是不知你是有什么条件﹖”

熊员外说:“你们倒是提醒了我,我还真有二个条件向你们提,你们一定要牢记在心。

第一件,能够识文断字,模样俊俏。

第二件,要门户相当,女方家里也要有财,这样的家庭才配得上我。”

两媒人听了这话,不由暗笑,你年纪都这么老了,还要提这么高的条件,难道你是皇帝要选妃吗﹖只是家里有么一点财产,这放在开封这么大的都城,什么都不是,心里不要这么膨胀嘛!

但这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已经接了,也不好反对,先替他找找看,万一可以找到呢,于是口头上是满口答应道:“熊老爷,你这二个条件很好,我们一定帮你办到。”随即,拜辞员外而去。

王媒人在归途中说道:“这熊老爷年纪这么大了,还想找一个黄花闺女,简直是麻蛤蟆想吃天鹅肉,谁家有这么好的条件,还会把自己闺女嫁给他这个黄土埋半截的人,真不知他怎么想﹖”

刘媒人说:“还真是,我早些日子碰到一户人家,正符合熊员外的这三个条件!”

王媒人说:“是哪家﹖我怎么不知道﹖”

刘媒人说:“她就是李府台遗弃的小夫人,之前小夫人刚进李家的门时,李府台很是喜欢,但因一件事小夫人与家主的意见不合,小夫人不小心顶了一下嘴,得罪了李府台的爸爸,此后李府台听了爸爸的话后,是怎么看小夫人都不顺眼,最后就休了小夫人,小夫人是泪水连连,李府台不忍,小夫人回娘家时,给了她丰厚的家产!”

王媒人说道:“噢,这一下好了,这个小夫人倒是完全满足熊老爷的条件,我们这就到小夫人家去商量这门亲事。”

这小夫人的娘家姓伊,住在离城区有二十多里的地方,小山一座连着一座,山上有不少洞口,不知是什么动物住在里面,她家就是在洞口的前面,独门独户,金碧辉煌,是一个大户人家。

两媒人接了这一个大活,可高兴了,第二天一大早,就驾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伊府,跟伊姑娘说了一下熊老爷家的情况,只是把熊老爷年龄说小十来岁,伊姑娘听后非常喜欢,答应了!

这一下,两媒人就同熊老爷选好日子,又赶到了伊府,同伊姑娘的爸爸伊老爷商量,伊老爷说:“这是他们前世的姻缘,今生的恩情,很高兴我这小女儿的这次姻缘,你们选的日子我同意!”

过了十五天,熊老爷在都城第一饭店“开封酒家”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有都城的头面人物,还有生意上的伙伴,真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大家在轻歌曼舞、歌舞升平中,喝的是酒香四溢。

忙完了这盛大的宴席,熊老爷急匆匆地到了洞房,揭起了伊姑娘的红盖头,只见面如桃花,风情万种,这么漂亮的姑娘,这真是哪世修来的福;伊姑娘见了老爷,这么老了﹖这些年他辛苦了。

熊老爷得到了一个这样美丽年轻的夫人,真是乐开了花,欢声笑语,日日缠绵,半步都不想离开,真不想再去忙活了,可布庄的生意还得去做,不然就会坐吃山空,纵有万贯家财也用不了几年。

伊姑娘这些天与老爷缠绵,还真想出去透一透气,走一走,见熊老爷今天出去了,也想到外面去看看,看看老爷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到底得了多少家底,不知不觉,跟着丫环小翠就来到了布庄。

布庄有两位掌柜,张掌柜孔武有力,李掌柜就一个老头,没有一个长得俊,还不如自己的老爷,就给他们一人一个红包说:“这些年你们辛苦了,这点心意给你们,谢谢你们这些年忠心耿耿!”

过了十天,轮到张掌柜在铺子守夜,突然一个女人跑了进来,把一些衣服交给他,离开时还给了五十两银子,并说是夫人让转交的,这怎么回事﹖张掌柜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张掌柜把工作交接给李掌柜后,就回家了,对母亲说起昨夜的事,母亲看这事奇怪,对儿子说先在家待着,张掌柜作为一个大孝子,听了母亲的话,便不再去铺子里,呆在家里。

张掌柜在家呆了大半个月,有不少疑问:“熊老爷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实在呆不下去了,便去了布庄,布庄被封了,回家转了一下,到熊员外府邸时,发现已被府衙查封,这怎么会被查封呢﹖

张掌柜非常不解,边走边想,在快到家时,突然在一个角落里被一个乞丐拦住,说有人让他去喝酒,他将信将疑,很快到了酒楼,发现请喝酒的人头发干净,衣服整齐,原来是熊老爷的夫人。

与熊夫人细谈之下,张掌柜得知,原来这些年来熊老爷发家这么快,都是因烧锻假银,现在被县衙知道了,人被带走了,熊老爷的房子和布庄都被查封了,如果这些属实,熊老爷是会砍头的!

熊夫人想想这不对,这些年来,熊老爷做的每一个生意她都知道,这烧锻假银熊老爷没这个胆,一定是假的,是被别人陷害的,难道是自己在李府里拿出来的“玉观音”害了他吗﹖这真不该!

只是自己与熊老爷的缘分已尽,如动用自己的力量是要遭天罚的,怎么办﹖可得救老爷,不如这样,把“玉观音”给张掌柜,再让他给熊老爷去送给李府,这样如果顺利,就可把问题解决了!

熊夫人想到这,就对张掌柜说:“此时我也不能回娘家,不然官府知道了,就会把灾难带回娘家去,那可是罪过了,现已无家可归,也只有投奔他了,张掌柜你就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吧!”

张掌柜看熊夫人楚楚可怜,就对她说:“夫人,这样不可以,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主母,你原来住的是那样好,而我家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夫人住了实在有失身份,要不你还是另想办法﹖”

熊夫人见张掌柜还不答应,是因为她身份不合适,的确也是;她迟疑了一下,慢慢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玉观音”,轻轻的说:“我没地方去了,以这个“玉观音”作为房租,住在你家里可以不﹖”

张掌柜见这“玉观音”非常透明,质地很好,这价格可不菲,的确有点心动,只是这礼物实在太大了,自己家也放不了这种奢侈物,不能收!张掌柜知道夫人是没有地方去了,就让夫人住了下来!

夫人住进了张掌柜家,看到张掌柜家里穷,又拿出了“玉观音”,说让张掌柜去换点钱,做点生意,张掌柜想这“玉观音”太贵重了,应该是熊老爷的!就说夫人前些时候给了五十两,够用了。

张掌柜有多年打理布庄的经验,头脑灵活,有五十两做本钱,很快生意就做的风生水起,被人称为张员外,夫人见张掌柜心地不错,就想试他,让他们结婚,但张掌柜不同意,一直把她当主母对待。

一个月后,张掌柜出去进货,遇到蓬头垢面的人拦住了他,张掌柜一看竟然是熊老爷,这是怎么啦﹖看来当时没有去布庄是对的,不然自己也可以被陷进去了,于是找了一茶馆,与熊老爷喝了几杯茶。

熊老爷说:“前些日子,李府上的“玉观音”丢失了,怀疑是夫人偷的,因为我家夫人曾是他家夫人,知道“玉观音”放在什么地方,就派人来我府上寻找,查了半天,一无所获!就把家里搬空了,其后还报了官。”

熊员外喝了一口茶又说:“第二天,官府不问青黄皂白,就把我抓了进去,还对我进行了严刑拷打,但我不曾见过什么“玉观音”,拿什么怎交的出来,当日夫人就上吊身亡了,到今天这才把我放了出来!”

张掌柜听了熊夫人早在一个月前就身亡了,那不是熊夫人正来他家那几天吗﹖那现在住在他家的这个夫人是谁﹖难道是熊夫人的一个鬼魂吗﹖这可吓死人了,不由冷汗直流!这熊夫人是要找他做什么﹖难道……

张掌柜赶快拜别了熊员外,跑回了家,见到熊夫人,吓得是汗流浃背,说:“夫人,你放过我吧,我辛辛苦苦、老老实实为老爷做了几十年事,没有半点私心,你可不要找我的麻烦!”

熊夫人说:“你这是怎么啦﹖”

张掌柜说:“刚才我见到了熊老爷,他现在过的非常不好,是蓬头垢面、衣冠不整,而且熊老爷说:“夫人已吊死在家里,是他亲眼所见。’所以我才匆匆赶回家求证一下!”

熊夫人说:“那是熊老爷故意的,他只是告诉大家,夫人已经不在了,让他一个人受这个苦!”

张掌柜听了后,觉得夫人说得也是这个道理,这人是实实在在的,那可能是死了呢﹖便不再多心了。

过了几日,熊老爷又找到了张掌柜说:“你见到夫人了﹖夫人上吊死了后,官衙不准我放下来,我强行被迫抓走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张掌柜心想,老爷应该不会骗他,那家中的夫人是谁!唉,不想这么多了,让她出来一下不就完了吗。于是就让自己母亲去请夫人,母亲在屋子里找了遍,没找到夫人,只找到“玉观音”,张掌柜这才知道这事不简单!

于是张掌柜将夫人来后的事一五一十告知熊老爷,熊老爷听后,就让张掌柜和自己带着“玉观音”,一起去了李府上把此事说清楚,把“玉观音”奉还。官府免除了熊老爷的罪过,把熊老爷所有的家产归还。

经过这一番折腾,熊老爷是心力憔悴,再也无心打理布庄了,把所有的生意都让给了张掌柜,也算是对张掌柜救助自己的一种回报吧,自己就坐在府里享一享清福,也不再想生什么孩子了!

但夫人和“玉观音”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于是熊老爷又找到了王刘两位媒人说:“我夫人是怎么回事﹖”

刘媒人说:“你夫人姓伊,家里是在一个靠山的较偏僻地方,她嫁过李府一次,因她顶撞了老爷子,老爷子不喜欢,把她休了,还送了她一大笔财产,这些财产也嫁到你家了,这些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熊老爷说:“那你们知道夫人她娘家的故事吗﹖”

王媒人说:“这个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那个地方的山比较矮,有很多小山洞,如果没有人带路的话,还真找不到那个地方,要不我们去看看﹖”

这样第二天,熊老爷带着几个仆人和两个媒人,驾着三台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半日,终于来到了上次来接夫人出嫁这个地方,可就只看到山、看到树、看到山洞,其他的就只有草了。

熊老爷说:“你们是不是记错了﹖这里荒无人烟,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呢﹖这里应该只是那些小动物才住的地方,比如狐狸、兔子、松鼠、山鸡、黄鼠狼等等。”

刘媒人说:“熊老爷你说什么﹖是狐狸、兔子、松鼠、山鸡、黄鼠狼吗﹖夫人难道……难道是狐狸精吗﹖”

熊老爷说:“狐狸精、狐狸、狐狸精……是狐狸,这怎么可能﹖……不过这一下所有的结都可解释通了!”

原来在熊老爷十三岁时,曾经救过一只被夹伤的狐狸,在家里用药把它治了半个月,就把它的伤养好了,它就走了,这一去就没有半点消息,四十年过去了,早已忘记了这样一件事。

从小家里穷,没有想过结婚,后来有些家业了,年纪又大了,就想起了这么大的家业由谁继承﹖就想起要结婚,可一提起要结婚,夫人就刚好满足我的条件,我还很奇怪,这事那有这样美好﹖原来是那只被救的狐狸!

于是熊老爷大声说:“夫人,你出来吧,你总要给我说清一下,虽然四十多年前我救过你一次,但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你啊﹖你出来说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没脸来见你了!其实你发家的每一步我都参与了,你有这么好的运气,都是因有我的暗中相助。本来我想同你生活下去,留下一儿半女,不想我们人狐有别,生不下小孩,我们的缘分已尽!”

熊老爷听了后,不由泪流满面,大声说:“夫人,怎么我们的缘分已尽﹖我不同意,你回来吧,我要日日陪着你,也不想什么孩子了,只要我们每天开开心心,日日快快乐乐,那我就很幸福了!”

伊狐狸精说:“老爷,你不要难过,虽然我们的夫妻缘分已尽,但我们有那么多的家产在那,这一生下去,你已用不完了,而且我还为你选一个好夫人,她会为你传宗接代,完成我的任务,你们早点回去吧!”

仆人与两媒人静静地听着熊老爷哭着喊着,狐狸精的话都没听到,以为熊老爷是疯了,看到熊老爷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两媒人走过来说:“老爷,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这样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到了黄昏时,熊老爷一行才回到家里,不想大厅里的桌子上,只见热菜热饭正在等他,这就奇了怪,怎么回事﹖难道是夫人早回来了吗﹖

“老爷,你回来了,让大家一起在家吃饭吧!”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比他夫人还漂亮,熊老爷惊讶了半天。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熊老爷回过神来,不由得问了一下。

“我是伊小姐安排来的,她说:'让我替你传宗接代’,我家受过她的恩,救过我一家人,所以我无条件答应了她,而老爷又有这么大的家产,我相信伊小姐也是为我好的!来我们吃饭吧!”

这熊老爷真是艳福不浅,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让仆人惊得是一弄一弄的!这不一年后,熊老爷生了一对龙凤胎,可是高兴了!

这样熊老爷的故事被传了下来,许多人不相信,还专门到了伊家山去寻找故事,不过,都找不到!

书于湘南水乡古镇衡阳大浦

2020.8.19.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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