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门抗日英雄窦来庚:大刀加长矛与日军对战60余次,巷战无敌手

窦来庚,1900生,字峰山,出生于山东省潍坊市临朐县窦家洼村一武术世家。

窦来庚自幼习武练功,经日积月累,其拳势威猛,掌风凌厉,刚柔相济,如影随形。

1919年,秋草弥高,凉风瑟瑟。

窦来庚进入济南镇守使、武术家马良创办的山东省武术传习所,研修国术,得其亲传。

后又投身武林名宿、武当太乙门大师高凤岭门下,修习太乙拳。

春去冬来,雪封大地,一片银白,西风如剪,刺骨生寒,他依旧苦练太乙拳,最后成为掌门人。

高凤岭

不久,窦来庚考入中央国术馆,在全国武术考试中夺得最特优第一名;1923年,赴上海参加了全国武术运动会,获大会最优等奖。

1928年,窦来庚赴南京中央体育场,参加第一届国术国考,他将所学拳术,结合祖传拳法,创新拳术,出奇制胜,考获第一名。

中央国术馆馆长张之江和冯玉祥将军为其颁奖,奖励龙泉宝剑一把和锦旗一面,上有冯玉祥将军之亲书“我武惟扬”四个大字,一时间,民国报刊争相报道。

1931年,他到济南“山东民众体育场”任场长;1932 年,由南京中央主席林森、中央国术馆长张之江和冯玉祥将军之荐,窦来庚到山东省国术馆任副馆长。

1935年,他组织了“志诚国术研究社”,主张“为国习武,报效祖国”,并编写各种拳论300余篇,培训“师范班”,组织全省国术考试,促进了各门派的交流与发展。

济南一中校长孙东生先生,非常重视“国术”课,特聘窦来庚来校执教,于是窦来庚教授学生压腿、弹腿、刀、枪、剑、棍、拳和大刀术,以唤起同学们之习武热情,以期达到其“国术救国”、“强种”、“强国”之梦想;与此同时,他还兼任了齐鲁大学的武术教员。

他还教授查拳、八极拳、少林拳、太极拳、太极剑、埋伏拳、劈卦、八卦掌、形意拳、武当对剑、太极对手、散剑对击、窜拳等优秀传统套路以及格斗、徒手器械对练、散打、新武术、军事训练等,学科设国文、常识、生理卫生、武术原理等。

1937年“七·七”事变后,窦来庚任国民第三集团军司令部警卫武士大队上校大队长。

济南失守后,警卫武士大队被改编为国民军义勇队,窦来庚任队长。

凉秋九月,北地草衰,他率120名武术高手来到临朐(qú),招兵买马,筹集装备,当时人们仰慕其爱国豪情,纷纷加入义勇队,队伍很快扩展到300多人,成为临朐县第一支抗日队伍。

1938年1月23日,日军侵占临朐城,烧杀抢掠、横行肆虐、无恶不作。

当时,县内各区都成立了“抗日武装”区中队,但这些部队未经训练,武器装备差,战斗力极低。

五区区长杨锡九谋得“抗日第一军军长”之职,又礼聘北京警官学校毕业任临朐县团正的谭菊亭任司令,练兵作战,没想到在青石崖村被日军一场伏击战就击垮了。

此后,各区中队对日本侵略军谈虎色变,游而不击。

1938 年2月,窦来庚的抗日义勇队进入临朐县,先后在寺头和南道、北道村(南、北道村今属青州市)驻扎,很快扩军到300余人。

窦来庚决定袭击县城的日本侵略军,他探得县城内有一个中队的日军,约150余人,还有伪军潘树勋的清乡队近300人。

1938年4月12日,窦来庚命人率50余名队员到县城北面的八里沟子一带埋伏,准备阻击益都方面妄图前来增援的日伪军。

窦来庚自己则带领50 名精干勇士,齐刷刷地背着大刀,乘日伪军防守疲惫之时,于半夜偷袭北关阁。

出发的时候,窦来庚说道:“这会儿想走的,拔脚就能走,是个人就怕死,没啥丢脸的,但不想走的,就跟我上去,也让小日本看看,咱中国爷们是怎么日他们的。等到阵地上,别磨磨叽叽的!”

站在队列里的勇士们脸上都涂黑了,刀光反着月光,阵阵寒意,所有人像个标枪一样戳在那儿,如同个煞神一般。

夜里,战幕悄然拉开,窦来庚冲在最前头,全队上下,一人一支二十响,一把大刀,两扎子手榴弹,大伙猫着腰,冲得近了发声喊,齐齐地朝日军阵地扔手榴弹。

这边日军被惊醒了,探头出来放枪,黑灯瞎火的,也没个准头。

窦来庚大喊一声,大伙端枪的端枪,拿刀的拿刀,冲上日军阵地,这一通厮杀,喊杀声撕心裂肺,打急了眼,有扑上去抱着小鬼子拉手榴弹的,有提着刀一人对两三个小鬼子的。玩命顶上去了,一举攻下北关阁,守卫北关阁的伪军退守北门。

日军中队长渡边一郎因进驻临朐城首次遇到强袭,顿时气焰嚣张起来,他指挥日伪军坚守北门,想凭借火力优势,把义勇队火力压下去。

但义勇队队员凭借着跌爬翻腾的武术功夫,一方面躲避着敌人的火力,一方面神出鬼没地攻击敌人。

渡边一郎听到四边都有枪声,也摸不透攻城部队的底细,便慌了手脚,挥着指挥刀,逼令日伪军从北门突围。

义勇队穷追猛打,追到八里沟子处,与打伏击的义勇队,两面夹击,俘虏了不少日军。

有个小佐官,要与窦来庚比刀,他霎地一伏身,武士刀刀剑尖登时疾如电闪,对准窦来庚的咽喉直刺过去,窦来庚退了一步,用刀一封;小佐官霍地收招,武士刀刀诀一领,唰地又是一刀,探身直取,刀扎胸膛;窦来庚往后又退了一步,蓦地将大刀一旋,逼起一圈银虹,使出独有的“绞刀法”,像旋风一样地扫来。

只见月光下面,窦来庚浑身是血,斜背着步枪,右手提溜着大刀片儿,左手提着个人头,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

日伪军死的死、伤的伤,弃城而逃,败退益都,临朐城又回到了人民手中,这是临朐抗日史上的第一次胜利。

可是日寇并没有善罢甘休。

1938年5月24日(农历四月二十五日)清晨,七八百名日军、3000多名伪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分两路抄袭临朐,报复义勇队。

义勇队据守粟山和朐山两个制高点,阻击敌人。据守南门的义勇队打死打伤日伪军30多人。朐山、粟山失守后,义勇队合力固守县城,数次打退日伪军进攻,击毙日军指挥官1人。

日伪军攻城不下,集中兵力抢占南门外“裕泰兴”商号二层楼制高点,在飞机的配合下,用大炮、机枪轰击南门。

窦来庚亲自率队在南门防守,日军进入南门后,义勇队沿街抵抗,窦来庚决定开始巷战,在巷战中发挥大刀长矛的优势。

日军仗着装备精良,想把窦来庚逼进死胡同,于是进入巷战开始了白刃战、肉搏战。

窦来庚带着拿大刀的兄弟像砍瓜一样,狼入羊群,又绕到日军背后掩杀过来。  

日军的指挥官也在拼命聚拢士兵,努力把士兵布置在每一个有利的火力点,作最后的殊死抵抗。

就在这时,窦来庚听见身后一声喊,北门来的鬼子正端着刺刀扎过来,他也来不及闪躲,举着指挥刀就砍。

那个鬼子也急了眼,抢上去一步,又是一刀划过来,窦来庚闪身一躲,一个冲步,大刀捅在那个鬼子的身上。

北门来的几个鬼子越来越多,窦来庚怒极猛搏,点扎戳刺,迅如怒狮,全是进攻的招数。

窦来庚抢走一个鬼子的步枪开始反击,最后步枪上的刺刀都拼弯了,他就顺手抄起地上的大刀,一个鬼子扑过来就拿枪托抡过来,他身子一矮躲了过去,大刀划过了一道子弧线就劈破了鬼子的天灵盖,大刀片子嵌在头颅里面。

然而无奈县城北门陷落,义勇队腹背受敌,伤亡众多。

窦来庚被迫率队从北门突围撤出临朐城,东渡弥河,进入山区进行休整。日军复占临朐县城。

这次临朐城争夺战从凌晨一直激战到下午3时,共击毙日军70多人。

1938年秋,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将国民军义勇队改编为“山东省保安十七旅”,窦来庚被任命为旅长,下辖两个团,后来,十七旅队伍很快就扩展成为3000余人。

当时临朐各实力派人物争相招兵买马,扩充个人势力,互相倾轧而不能一致对外。

在当地广泛流传一首民谣:“诡计多端杨西安,不明不暗宫子英,素无大志令闻李,安于小就志安锋,杀人放火刘同敬,狐假虎威谭菊亭,独霸一方张品三,疯疯傻傻徐宜亭,试问抗战哪一个?临朐只有窦来庚。”

他积极响应“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纲领,高喊“国共合作,枪口对外”、“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只要打鬼子,军队是一家”、“抗日不分东西南北”等口号,同共产党人保持密切联系。

十七旅以临朐乡间为根据地坚持战斗,战力强韧,作战勇敢,勇于主动打击日伪部队。

窦来庚在敌后抗战,装备跟不上,武器杀伤力极小。但是他发扬“国术救国”的精神,凭借血肉之躯浴血奋战,以大刀、长矛、拳脚作为基本武器,给日伪军以巨大打击,十七旅内有特别战斗组织“三番子”,利用宣盟誓、摆香堂、结拜等方式加强内部团结,提高战斗力。

由于部队装备简陋,条件异常艰苦,十七旅成立了国术队,原山东国术馆学员成了中坚力量,他教官兵练习刀术与长矛,用大刀、长矛与日寇作战,每次都利用巷战给与敌人沉痛的打击。

十七旅的大刀、长矛远近闻名,鬼子闻风丧胆,大刀加长矛成了十七旅的重要标志。

1938年9月,被编为山东省保安部队第十七旅的窦来庚部,就驻扎于盘阳一带。

盘阳曾是一个重镇,此地西邻青州,至沂水南北大公路不足4公里,居贯穿冶源、柳山东西道路之要冲。

在此驻军可在短时内直达南北、东西大道交汇的大山路口。

日军对窦部驻军卡住青州通往沂水的咽喉要道十分气愤,再加上在临朐境内,只有窦部敢于抵抗和冒犯,更加不能容忍。

1939年2月8日(腊月二十日)拂晓,50 余名日本侵略军和200多名伪军偷袭盘阳。

驻盘阳的五连一向骁勇善战,但日军武器精良,且有炮火相助,村头阻击战形势严峻。

窦来庚知道军情后,立即下令命令郎益功把敌人引进村内,展开巷战!这一招奏效了。

急于攻占盘阳的日伪军,放胆冲入盘阳村。

这200余名日伪军却对十七旅的武术十分惧怯。不时地有十七旅的武术兵隔墙翻越而至,一下进入敌群,大刀翻飞,竟似虎入狼群。

就这样,在这个方圆不过数百平方米、中间隔着一道沟堑的村庄里,战斗从拂晓打到下午,五连面对两倍半多的日伪军而毫不畏惧。

直到又有200 余名日伪军前来增援,郎益功才指挥部队突围而出,退至夏家庄。这时日已偏西,狂风怒吼,阴云惨淡,天空飘起了雪花。

日酋对十七旅的英勇善战心生畏惧,害怕十七旅的大部队会来包围他们,就未敢占据盘阳,朝东南方向放了一阵炮后,迅速撤回了临朐县城。

郎益功所带五连与敌激战终日,重创敌人,而自己极少伤亡,受到窦来庚嘉奖。

窦来庚在部队驻地四周布防,以防日伪军偷袭,五连仍回盘阳驻扎。

很快日军就组织了炮兵和200多名伪军前来偷袭。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差点没把人耳朵炸聋了,一股气浪夹着热浪把整个营地撕成几个大片,就好像气球一样四散炸开,窦来庚立马扑倒在地上开始指挥作战。

炮击过后,窦来庚爬起来晃晃脑袋上的土,命令部队丢了一轮手榴弹,他端着枪就往前冲,有几个鬼子浑身都被手榴弹炸黑了,蹒跚着在一堆碎片里移动,被窦来的子弹打倒在地上。

其中有个鬼子熏黑了的军服肩膀上的官衔明显是个官,火光中能模糊看出来他是个干瘦的中年人,眼镜的镜片被炸碎了,满脸是血,窦来庚冲过去拿脚踩住他,那个鬼子一脸的哀求的表情。

窦来庚把枪带子支棱开,脚上顶上劲,踩住那个鬼子的前胸。两只手攥住刀把,一刀挥出亮光影子,咔嚓一下,刀刃没到那鬼子的脖子骨头里,血喷了他一脸。 

窦来庚手一带,把刀拔出来,憋了劲又砍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刀子钝还是窦来庚伤了肩膀没力气,砍到第五刀,那个鬼子的人头才被窦来庚砍下来。

窦来庚捡起块碎布包了人头,手榴弹袋子拿刀豁开,把人头和布塞进去挂在腰上。  

这时地上的另一个鬼子被吓傻了,他身上也中了好几枪,在地上爬着,窦来庚走过去,一刀砍在后心,刀头陷进了胸腔,窦来庚把刀往里面扎,那个鬼子喉咙里呜咽着,嘴里汩汩冒着血死了过去。

窦来庚杀红了眼,举着刀四处砍,一个鬼子哆嗦着朝他放枪,被他吓得发抖。他也不管,直着就冲着朝他放枪的鬼子跑过来,那个鬼子哆嗦着拉不开栓,被窦来庚抢上来一刀斜着就砍在脖子上。  

那个鬼子脑袋吃疼,骨头缝子把大刀夹住了,窦来庚死活拽不出来,只好把大刀留在尸体上,再把枪摘下来,朝另一处开枪。  

等子弹打完了,再换上子弹时,子弹在里面卡了壳,窦来庚把枪倒过来,枪口冲上,枪托顶在地上,拿脚跺枪,几脚下去根本跺不动。

窦来庚一来气,拣了块石头砸卡住的枪,咔吧一声,窦来庚嘴上骂娘,把臭弹退出枪膛,再上膛又打。

激斗3个小时,打退了日军的偷袭,此战之后,日军再也没有来偷袭过一次。

1942年正月十四日晚,窦来庚得到情报,盘阳日伪军据点内调集了200余辆小推车,车上装的是麻袋,估计他们是想把据点内的粮食运走。

窦来庚与部下商议:“已经3年大旱了,这些粮食都是日伪军从老百姓手里抢来的,咱们应该夺回这些粮食!”

窦来庚周密部署,把夺粮地点选在盘阳西北约7公里的甘石沟村和盘阳北约5公里的青山脚下黄埠店村,岭堑不平,道路弯转,可利用有利地形地物与敌人周旋。

他命令五连连长郎益功和六连连长高立泮分别埋伏在黄埠店村青山和甘石沟村路侧。日军的运粮队不敢夜行,而是在大清早起运。

200辆运粮车由100余名日伪军押解,出盘阳往北迤逦而来。运粮车在日伪军的督促下,前后紧跟,摆成一条长约1公里的长蛇阵。

而埋伏在青山与甘石沟山头上的十七旅官兵们,清清楚楚地望见日伪军的运粮队进入埋伏圈。

窦来庚一挥手,有人拉响了预先埋好的地雷。轰的一声,第一辆车被炸得粉碎,汽车的碎片、日军士兵破碎的肢体纷纷扬扬从天上落下,几乎全落在潜伏战士身上。

窦来庚一声枪响,大喊“冲啊!”十七旅官兵犹如猛虎下山,步枪、机枪和手榴弹一起发威,立即将整个运粮车队截为数段。

路边的枯草在一瞬间被掀开,一排排雪亮的刺刀出现了,部队如潮水般冲上公路,顷刻间,鼓角齐鸣,戈矛映日,窦来庚右手持刀矛,左手持二十匣,碰到兵刃来袭,便举刀猛劈,只听得“当!当!”之声,震耳欲聋。

护粮的日伪军,没想到十七旅的伏击部队如此强势,又听到盘阳方向枪炮密集,知道十七旅又攻打盘阳据点了。

由于抗战进入反攻阶段,日伪军兵力已经不足。他们怕盘阳老巢被端掉,不敢恋战,就只好丢弃粮车和十几具尸体,仓皇逃跑了。

窦来庚他们把大枪一背,架起运粮车,迅速按预定计划向目的地疏散。

临朐县城内的日军闻枪声赶来接应,只看到十几具尸体,运粮车早已不见踪影了。

日伪军回到县城后,咬牙怒吼:“窦来庚的十七旅,皇军一定要跟你大大地清算!……”

十七旅截获日伪军粮食后,根据驻地村的几位村长反映的情况,窦来庚知道由于天灾人祸,很多老百姓不用说没有吃的,就连春天的种子也没有了,于是毫不迟疑地吩咐:各连队在所驻村仔细排查,按人口、地亩数下发种子粮。老百姓感动得不得了,纷纷称这是发的救命粮。

新任省政府主席兼51军军长的牟中珩派人向窦来庚要粮食,却被窦来庚委婉地拒绝了。这样,窦来庚就得罪了牟中珩。

从1938年至1942年,窦来庚的十七旅与日伪军进行大小战斗60多次,规模较大者有20余次,袭击北关阁、激战临朐城、争夺烟家铺、黑山袭击战、岩头遭遇战、旅部遭遇战、赵家庄伏击战、牛头山反击战、盘阳争夺战等等战斗,都十分惨烈,取得了不错战绩。

同时,十七旅破坏日军运输线阻断胶济路交通、伏击运粮队、奇袭伪据点等,都沉重打击了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窦来庚坚持抗日统一战线的领导,与共产党合作抗日并肩作战,宣称“只要打鬼子,军队是一家”,重创敌人,日伪军最恨窦来庚。

窦来庚得罪牟中珩的消息,很快被日军的密探知道了,敌人开始研究集中兵力歼灭十七旅的方案。

这时,窦来庚已经决定投靠八路军,他派副官牟品三去济南联系马保三,可惜马保三已去延安开会,耽误了接洽的时间。

1942年8月29日,日军调集驻张店、淄博、益都、昌乐、寿光、广饶和临朐等10多个县的日伪军共3000多人,由日军司令奥村和掘进九次、杜岗洋右率领,分三路迂回包围十七旅。

得知消息后,窦来庚立即在北福山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

面对会上多数人主张避敌主力,暂时转移,以保全实力,窦来庚主张坚决抵抗,命令部队坚守阵地,与日军决一死战,他豪情激昂地说:“我们成天喊着打鬼子,保卫国家,鬼子今日送上门来,我们撤走,那不成了千古罪人。我们要与日寇决一拼到底,与阵地共存亡!”

8月30日(农历七月十九日)凌晨,日伪军分多路向窦部发动全线进攻,盘阳方面的战斗尤为激烈。这次日伪军兵力比较强大,且做了充分准备。

而窦来庚所部不但人少且武器(多数为十七旅驻石家河汇泉兵工厂自制武器)装备落后,有的手榴弹扔出去不爆炸。

尽管十七旅将士不畏强敌,英勇抵抗,但终因兵员、武器与敌悬殊,十七旅节节失利,先退至福山、八埠顶一带,后退到邬家官庄。

小鬼子见顶不住了,就有跳出战壕反冲锋的,这边兄弟们有放枪的,有拼上刺刀的,滚在泥里扭打。

邬家官庄阵地上面,大刀片砍,刺刀捅,手榴弹砸,十七旅的士兵们一身泥,脸都被熏黑了,大口地哈着热气,红了眼地往阵地上扑。 

鲜血,十七旅士兵们的鲜血,昨天一个锅里吃饭的同胞的鲜血。  

子弹、弹片夹着热浪,钢铁与钢铁,意志和意志,厮杀着,呼喊着,奔跑着,冲锋着,一群毫不畏死的汉子,就那么把鲜血挥洒在身子底下的这片国土上了。  

铅灰色的天,云低低地压着,阵地上面到处是尸体、碎石、断木,血肉模糊的躯干。枪声停下了,风夹着雪花一片一片落了下来,落在活着的十七旅士兵们身上,也落在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十七旅将士身上。  

鲜血还没有流干,那些鲜血一滴一滴,渗进泥里,拥抱着曾经誓死捍卫的国土。  

窦来庚拖过来几具日军的尸体,堆成个垛子,站在上面冲着阵地上高声地喊:"兄弟们,不要怕,我与你们同在,小日本,我们迟早会杀光他们。"

鬼子指挥协调能力很强,训练非常有素,很快又有两百多鬼子投入到了冲锋中。掷弹筒下雨一般地砸过来,阵地前面火光夹着碎石、土块、木头块横飞。

窦来庚红了眼,抡着个大刀片就杀进了战地,和左右两个鬼子整上了白刃战。

他一冲前把步子一别,借着鬼子的冲劲把刺刀别到边上,手够着一削,鬼子的人头被削飞了半个。  

但步子迈得太开了,另一个鬼子瞅出破绽,刺刀一挑,扎在窦来庚大腿上。窦来庚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那鬼子扑上来,刺刀照着窦来庚胸口就下家伙,窦来庚将刀一格,没能格住,心想着,自己的一百多斤看来要撂在这儿了。

就在此时,那鬼子的脑袋被斜着的一刀给削掉了半边脸,脑浆和着血喷了窦来庚一身。那鬼子倒在地上,只见他的警卫浑身是血提把刀,杀气腾腾地站在那儿。

激战到下午4时,十七旅伤亡惨重,2000人的队伍只剩不足100人,这时日军距离阵地已经很近,炮击也停了,日军叽里呱啦地怪叫,一阵排枪噼里啪啦地打过来。

窦来庚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端起枪,准星罩上一个日军机枪手搂了一枪,可没打准,窦来庚心里大骂:"操,挂着刺刀准头就是差。"重新拉了下大栓,把准星压了点再补一枪,对面的机枪哑火了。

几乎同时一发子弹划着哨音,从窦来庚边上擦过去。窦来庚一激灵,往边上一歪,顺着劲趴到一个土坑里。

窦来庚步枪膛里的子弹打光了,也来不及掏弹梭子往里面顶,直接端着刺刀就扑上去了。

有个长条子脸的小鬼子手一抬,刺刀斜斜地劈过来,窦来庚步枪一横,再往外一挂把他的步枪给扣住了,顺着劲刺刀捅进他的肋部。

长条脸吃疼,撒手松了步枪,因为疼痛,面孔皱成一团,手抓着陈锋的步枪跪着倒在地上。刺刀被肋骨夹得很紧,再加上枪被日本兵拽着,窦来庚只好也撒手,从身后拽出短枪,冲着长条脸补了一枪。

最后一场激战过后,窦来庚也被流弹击中身负重伤,但他下令誓死不降,并高呼“中国人民是杀不尽的!”

最后防线被日寇突破,十七旅将士全军覆没!窦来庚宁死不当俘虏,举枪自尽,年仅4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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