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美玖 散文 雪乡往事

师范毕业，我又回家乡教书，两年后，被调到小城里工作，安了新家。开始，诸多不适应。比如，没有老家那样大的院子可以栽花种菜。还有两点一线的忙碌工作和生活，使人无暇顾及觉察四季轮回的变化。尤其是冬天，即使下雪，也似乎没有家乡的雪那样白的辽阔，白到天际。雪后的家乡，美如天然画卷，在我心里有个很诗意的名字，我叫它雪乡。雪乡，有我少时成长的足印，多少往事，总是梦幻般萦绕在脑际，令人回味，沉醉。

多少思念故乡的夜晚，梦里，下雪了。雪没过了膝盖……

记得那是个周日的午后，雪乡泥泞的小路上，两个求学的身影，一前一后，推着各自的自行车，艰难地向村北两里远的公路方向缓慢移动。路边田野里静静的，是一望无际的雪。小路中间，由于人踩车轧，融化的雪水与土和成了酱泥。大块大块的泥巴黏在自行车的车圈上。平时就显得瘦弱的女孩，此刻更觉双臂无力。自行车也似乎与她较着劲，愣是不愿往前走，想必它也恋着雪乡吧。男孩不时地往后望望，不时地停下，从路边捡来小木棍，清理两个人车圈上的泥巴。口中无言，眼里却含深情。一对“难”人，一道默契。终于到了公路边，那双冻红了的男孩的手，做了最后的清理车泥工作，两辆自行车便驰向县城梦想的驿站——校园。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春酒暖，蜡灯红，走马类转蓬。“聚散苦匆匆”。聚散皆知音。相信宿命，那缘份的天空驻足在梦里雪乡的苍穹，注定是用来做多年后的美好回味。

一夜的大雪覆盖了山河村庄。北风吹着尖利的哨音，惊醒了炕头沉睡的“小百灵”。父亲扫完院子里的雪，又用铁锹开通了去往大队部的一段路，从屋外进来。他的帽子、衣服，还有眼睛、眉毛、胡须都是白的，母亲拿起炕上的笤帚，细心地为他扫掉身上的霜雪。父亲笑呵呵地来到炕前，逗他无比喜爱的“小百灵”。他把似乎藏着什么宝贝似的手伸到小百灵面前，“猜猜我手里有什么？”她眨着一双小眼睛，兴奋地说“糖“，父亲也不卖官司，立即展开五指，开心地把糖递给她。她问父亲，哪里弄来的糖块？父亲仍是笑呵呵地说，“扫雪时捡的”。她用小百灵唱歌似的声音，欢快地说，“那，我也去扫雪”。父亲听后，笑得更开心了。她迅速包开糖纸，把晶莹剔透的糖块放在嘴里，咂着唾液与糖汁混合一起的味道，心里的美意，犹如外面白茫茫的雪一样，无边无垠。

岁月匆匆，父亲目送的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成家了，也有了心爱的宝贝。刚进小城时，两个人都得努力工作。只好把才两周的宝贝留在老家，由爷爷、奶奶照看。小城离老家几十里路，每日回家看孩子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交通还很不便利，再加夫和我都是实实在在的干活人。只有到了周末，二人才心急火燎般带着为孩子买好的奶品、甜点等零食，回老家团聚。那次，连夜的大雪，到了早晨，还是没停下的意思。夫脸色显迟疑，但看我不肯放下手里拎着的东西，他明白今天就是步行我也得回老家的，什么也阻挡不住我的决心的。他推出摩托车，锁好家门。公路的路面上，厚厚的雪被早行的车碾压成了冰。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吧，来往的车辆仍是很多，都在缓慢地徐徐前行。我坐在摩托车的后座，夫更是不敢快行，小心地驾驶着摩托车。行至钢铁厂红绿灯口时，我们的摩托车还是滑倒了，我被摔了下来，夫推开倒下的摩托车，起身快速扶起我，揽在身后边。因为这时，后面的面包车嘎然停在我们的车后，好险呀！一场虚惊后，我们改乘公交车回老家。接近中午，终于见到了那张几日不见的小苹果脸，那双小手也被我牢牢的攥在手心里。第二天晚上，夫和我回到小城里的家。家里炉火早已灭了。意料之外的是，暖气片冻了。但两人似乎并不觉得暖气片不该冻冰。夫麻利地点燃煤气灶，把一块蜂窝煤放在煤气灶上烧着，又撕开包裹暖气管的棉布，一点一点，一截一截地烫化暖气管中的冰，再次生起了炉火。炉烟穿过烟囱向房外飘散，融化着方圆外飘飘下落的鹅毛大雪。

时下，随着全球气候变化，再没见那样厚实的雪，想来真是一种无言的遗憾。

雪乡变得越来越遥远。念那泥泞的小路、糖味的早晨，还有扫雪的父亲。小圆苹果脸也已长成了棱角分明的国字型。我时时想着拿起扫雪的笤帚。

 作者简介：五月美玖实名崔秀芝，河北遵化市人，遵化市作家协会会员，60后，就职于当地教育局，未退。热爱生活，喜欢记录实际见闻，抒发真情实感。偶有小诗、散文发表于遵化市委老干部局主办的杂志《金秋文苑》，遵化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的《四季风》，遵化市作家协会创办的文学网络平台《燕山诗文》，和《冀东文化与艺术》杂志等。

投稿须知

1.投稿邮箱：[e-mail]。

2.来稿请用word格式排版，并附上作者姓名、个人简介、生活照一张及个人微信号一并打包发送到投稿邮箱。投稿标题：作者+题材+标题。

3.稿件须是网络原创首发作品，文责自负。

4.投稿后一周内未收到回复即另行投往他处。

5.读者赞赏的一半为作者稿费，稿费每月发放一次。不足十元不发，集体创作以及多人作品一次刊发原则上留作平台维护费用。

编委会

主办：遵化市作家协会

顾问：关仁山  峭  岩  李春雷  杨立元 东篱  王立新  马良  张国印

编委：范丽丽  张国印  曹雪艳  张玉红  王翠红  杨晓健

主  编：曹雪艳

副主编：王翠红  杨晓健

编  辑：

小说与儿童文学：代文静   

散文与报告文学：杨晓健  徐小东

现代诗歌：王翠红  王颖春 

古体诗词：刘艳琴 

评论与文学动态：梁淑艳

本期编辑：徐小东

燕山诗文

遵化文学爱好者的精神家园

置顶公众号，每日第一时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