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五三八】贾参谋消遣新兵

小说《缘为兵》【五三八】贾参谋消遣新兵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孙竲辐又催着陆军璞快点儿说童镇海跟林红琨的事儿。陆军璞说：“那时候儿，童镇海他们家住在胡同儿东口儿的头一个门儿，出家门儿就是四川营儿。林红琨她们家的院子，在骡马市大街路南朝北，正对着四川营儿南口儿，他们俩都是五一班的……”

陆军璞他们那时候儿，聊起小学的事儿，都爱说是五几班的，因为文化大革命就是在他们上五年级的时候儿开始的。也就是说，停课的时候儿陆军璞他们还没上完小学五年级。复课闹革命以后，他们又被连锅儿端到了时代中学。复课闹革命闹到初二当兵，中学的两年跟没上一样。

再说陆军璞和女同学林红琨的关系，他们俩也真是没有什么交往。虽然，小学他们在一个学校上学，但是不在一个班。上了中学虽然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却又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不过，这儿，我得插一句，自打林红琨送给陆军璞那一兜子苹果之后，她还真的就住进了陆军璞的心里。

陆军璞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瞧了一眼童镇海，又瞅了瞅罗雨浩和孙竲辐，然后，扭头儿看了看接兵的解放军。他见接兵的解放军没注意他们这儿，就把脸又转向了那哥儿仨。他接着刚才的话题儿说：“他们俩都是五一班的，每天上学的时候儿……”

陆军璞刚说到这儿，刚才站在车门口儿的那位接兵的解放军，站在车厢前边儿开始讲话了。怹自我介绍着：“我姓贾，是师部嘞参谋，以后你们喊我贾参谋就要得喽。”这时候儿，不知道是谁，在下面儿语声儿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把一车厢的应征入伍同学都给逗乐了，只有接兵的贾参谋笔管儿条儿直地站在前边儿，绷着颏拉嗉（板着脸）就是不乐。

在座的应征入伍同学见贾参谋不乐，就全都收住了笑声儿，也不敢乐了。他们看着贾参谋，猜测着这位师部的贾参谋后边儿会有什么反应。因为军训团的解放军对某个同学不满意时，总要惩罚所有的人，不知道这位接兵的贾参谋是不是也是这样儿的人。

由于大轿车是高靠背座椅，他们坐在椅子上，贾参谋只能看见椅子靠背上边儿露出来的部分，也就是眼睛以上到脑瓜顶儿那块儿。贾参谋的眼神儿，从他们每个人的脑门儿上扫视过去。语速很慢很慢地问道：“才将是哪个说嘞，啥子放屁响不响嘛？站起来，让我们认识一哈。”车厢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

贾参谋点着头儿，环视着在座的所有新兵，嘴里说道：“耶，敢说不敢当嗦？不像个当兵嘞！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教室里嘞学生娃儿，是战士，是新兵。不可以再喊哪个是同学，要喊战友、同志。要喊穿四个包包军装嘞干部叫首长，见到首长要敬礼，要喊首长好！”贾参谋边说边拍了拍军装上衣上的四个兜儿。

这时候儿，有一个新兵站了起来。他看着贾参谋，又想敬礼，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儿敬礼，右手在前胸到头顶儿上这块地儿，上上下下地比划着，找不准停留的位置。嘴里随着右手的上下摆动，反复地说着一个字儿：“报，报，报……”却说不出后边儿的那个“告”字儿。贾参谋看着他，噗嗤一下儿乐出了声儿。贾参谋乐啦，大家伙儿都跟着乐。

大家伙儿跟着贾参谋刚乐了两声儿，贾参谋忽然又绷起了脸，大喊一声：“起立！”大家伙儿散乱的站了起来。贾参谋又喊了一声：“坐下！”大家伙儿又散乱的坐了下去。他们的屁股刚挨着椅子，贾参谋又大喊一声：“起立！”贾参谋就这样儿反反复复的喊着“起立”“坐下”的口令，折腾着陆军璞他们这些解放军的新战士。折腾的他们身上直冒汗，两条腿一个劲儿地打哆嗦，有的新兵累的索性坐在椅子上不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