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咖啡,而不是馒头
我这些天一口气写了十几篇文章。用朋友们的话说,“好冷怂,最近咋有点猛啊!”
我说,这一段时间有感觉,有感觉了就要抓紧时间写。
我们老家有句农谚,是说三夏大忙扬场的:“趁风多扬几锨。”——我趁着这阵风,闷住一口气扬了十锨。
我写公众号四年了,有点小进步。我说进步的意思,不是水平提高了多少,而是语言和心态进步了:语言平和了,心态平和了。
另外,我发现自己的眼角也有点小了:注意生活中的小东西,小人物,小事件。
写作这东西,其实你还真的要有跟别人不同的本领才行。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能看出来;别人看不上做的小事情,你愿意用心来做。一句话,就是要有“沙里淘金”和“化废为宝”的能耐:大家眼里平平常常的东西,你能写得不平常,平平常常的事情,你能讲得饶有趣味。
想一下,生活中小事情平常东西出现的概率要远远大于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你要想抓到“救火”或者“救水”这样的大事情才动笔写,估计跟守株待兔的概率差不多。况且,这样的大事件大人物,记者早都下手了。——把你个土包子,还能有记者写的更好么?
我写这些“小东西”,很多人说没什么意思。我能理解,他们口中的所谓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能为他们的宣传出点力的事情。我却不是这样的目的。我写东西,就跟父亲给院子里撒点菜籽儿种点菜一样,是自家吃的,而不是卖的。我写这些东西,就像喝咖啡一样,玩点儿小情致,而不是像馒头一样,当作主食的。
因此,有很多编辑老师问我说:“你咋也不投稿呢?”
我说,“我父亲种菜从来不拿去卖,我咋敢随便投稿呢?”
当然,这只是遮掩的笑话。不过,笑话却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写东西,就是娱乐自己。仅此而已。
我在娱乐自己的同时,也娱乐了越来越多的读者。好些关系好的总为我担心:“人家写东西把自己写成了网红,写成了口香糖,你咋把自己给弄得像一根刺,这个不爱那个不爱了呢?”
他们的意思我能理解。有人总拿我文章里的事情和人物往自己身上套,有人很舒心,说我说出了他们心底里的话;但也有人不开心,说我揭了他们的疤,所以就说一些风凉话。
就像我新近写的《政教主任》,好多一些教师跟我私信,说写的好,终于替他们说出了想说但不敢说的话。
我说那就好。
“你不怕得罪人么?”他们很关切地替我操心。
“我怕啊!但我只怕得罪咱们众多的一线教师。200个教师的学校,领导也就那么几个。我数学再不行,也知道100个多1个少么。”
其实,我心里的底气来自于写真实情况,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是有句话么?对丑恶的容忍,其实也是在作恶。
前几天,参加了作协组织的“走进秦岭,书写秦岭”启动仪式。会上景区管理局刘局长在介绍了秦岭北麓的返绿工程及民宿建设情况后,很谦虚地说:“大家都是搞文化的,像我们这些乡镇干部就是咥实活的。欢迎大家来看看我们的工作成果,写一写咱们的新变化新景象。”
他说的“咥实活”这个词我很喜欢,虽然词语有点粗糙,但听起来很瓷实。现在嘛,就是这样“咥实活”的人太少了,大家都在想方设法的宣传。就是农村粗话说的,“没屁硬挤”。
我在写东西的时候,有时候也关注生活中那些实实在在干事情的人。都说一个人专注劳动的样子最美,我就喜欢关注这样的“最美的人”。
我写东西跟吃饭完全不一样:我吃东西很挑,我写东西一点儿不挑,得着啥写啥。所以嘛,文章总体上看来,啥都有,一锅乱炖。
爱人对我写作的态度,跟大多数人一样: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拉一车胡萝卜搁三球仪底下卖来得实惠。你看,现在的人多么实际?他们都愿意抓现的,太物质了。
像这样,你叫我怎么解释呢?这就像老师们在课堂上给学生讲朱自清的《背影》,“父亲艰难地爬上月台”那个场景,是为了体现父子情深,可有人偏说朱自清的父亲违反了交规,这课文应该从教材里删除。——据说这提法还是西安某个大学教授提出来的,我也是服了这样的教授了。我现在就想跟教授一样的人说一声:不懂不要装懂,你现在最好闭嘴!
我越来越深切体会到“理解万岁”这句话的含义:理解我的,知道我把写作当喝咖啡;不理解我的,以为我把写作当蒸馍着啃呢。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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