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中松,绞转出真功

沉肘松肩绞转环,

锋丝吻纸气神闲。

止而又止柔柔动,

一趯钩飞燕翅山。

写书法和练太极同源同理,慢緩松柔,渐渐物我两忘,呼吸绵长似无,虽动却是止而又止,全身忽而进入动中松至静的情境,顿觉毛孔全体张开,身体、内气与外在的天地不分,内外交融为一。胎动体息,一息通九节九窍,正所谓“筋节松,皮毛攻,空灵中”,如如欲飘,神明在行,动静随心。手中羊毫,锋丝百缕分合绞转,亦刚亦柔,锋丝尖领着劲儿,如舌吻纸,随心所欲地表达着心意,周遭具寂,耳中只有锋丝磨擦纸面的轻吟。中锋全铺全拢,一竖如柱,万丝齐刷,继而一趯,内劲外力和内外之气全部钩通,虽轻如吻,锋毫一钩而上,却似能将窗外的燕翅山钩飞了。方知古人的“入木三分”“力能扛鼎”非欺人语,实乃真功夫。我在《武码头》中说:“'静’是对'动’之结构的一种规范,合是对开之劲力的一种积蓄。”“静中松,松出结构;动中松,松出通活。静中松相对易,动中松难上难呀。”太极拳松柔圆缓,其临界点只有自己知道。书法比太极拳动作更小,合住结构后,腕、指微动,更容易进入“静中松”和“动中松”的情境,且其临界点可以通过纸上字的轨迹来表达检验。因此,将书法视为气功是有根据的。当然,用笔戳纸,双手执笔拙力挥拖,神浮气躁地吼叫,多动症似的乱抖乱晃,则要小心,此非书法之功,却要小心中风。

我将鼠须换羊毫后,出现了两个变化。1、起止自然,连逆锋,回锋的意思却没有了,横竖、撇捺止的脆,却犹如刀切,需送劲时,又可圆润至端。2、首笔横竖绞转时,时常甩出一点墨汁来,即使侧落一点时,亦能,如此短的距离,又是微动,能将墨汁甩出来,说明笔在空中就有绞转,落在纸上瞬间完成,才有此现象出现。当然,这些纯属个人的体证思虑,请方家们指正。

~~~圣子写于辛丑年四月十三/润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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