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卷8本经训诗解5智多德薄至治无为
《淮南子》卷8本经训诗解5智多德薄至治无为
题文诗:
天地之大,可矩表识;星月之行,可历推得;
雷震之声,可鼓钟写;风雨之变,可音律知.
大可睹者,可得而量;明可见者,可得而蔽;
声可闻者,可得而调;色可察者,可得而别.
至大天地,弗能含也;至微神明,弗能领也.
及建律历,分别五色,异清浊音,味辨甘苦,
则至朴散,而为器矣.立以仁义,修以礼乐,
则至德迁,而为伪矣.及伪之生,饰智惊愚,
设诈巧上,天下也有,能持之者,能治之者.
苍颉作书,昔天雨粟,而鬼夜哭;伯益作井,
龙登玄云,神栖昆仑;能愈多而,德愈薄矣.
周鼎著倕,使衔其指,以明大巧,之不可为.
至人之治,心与神处,形与性调,静而体德,
动而理通.随自然性,化不得已,洞然无为,
天下自和,憺然无欲,而民自朴,无求禨祥,
而民不夭,忿争不生,民而养足,兼包海内,
泽及后世,百姓不知,为之者谁.故生无号,
死亦无谥,实不聚而,名不立也,施者不德,
受者不让,德交归焉,莫之充忍.德之所总,
道弗能害;智所不知,辩弗能解.不言之辩,
不道之道,若或通焉,谓之天府,天府真情.
【原文】
天地之大,可以矩表识也;星月之行,可以历推得也;雷震之声,可以鼓钟写也。风雨之变,可以音律知也。是故大可睹者,可得而量也;明可见者,可得而蔽也;声可闻者,可得而调也;色可察者,可得而别也。夫至大,天地弗能含也;至微,神明弗能领也。及至建律历,别五色,异清浊,味甘苦,则朴散而为器矣。立仁义,修礼乐,则德迁而为伪矣。及伪之生也,饰智以惊愚,设诈以巧上,天下有能持之者,有能治之者也。昔者苍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伯益作井,而龙登玄云,神栖昆仑;能愈多而德愈薄矣。故周鼎著倕,使衔其指,以明大巧之不可为也。
故至人之治也,心与神处,形与性调,静而体德,动而理通。随自然之性而缘不得已之化,洞然无为而天下自和,憺然无欲而民自朴,无禨祥而民不夭,不忿争而养足,兼包海内,泽及后世,不知为之者谁何。是故生无号,死无谥,实不聚而名不立,施者不德,受者不让,德交归焉。而莫之充忍也。故德之所总,道弗能害也;智之所不知,辩弗能解也。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或通焉,谓之天府。
【译文】
天地之大,可以用矩尺和圭表来测量;星球月亮的运行,可以用历法来推算;雷霆的声音,可以用钟鼓来模仿;风雨的变化,可以按音律来了解。因此,庞大而能看见的东西,总是能够测量的;明亮而能看清的东西,也总是能够观察的;声音能听到的,也总是能够调节把握的;颜色能看到的,也总是能够区别分辨的。但是,那种大到没有极限的东西,天地也就包容不下了;细到不能再细微的东西,神明也就领略不了了。等到制定律历、区分五色、五音清浊、辨别甘苦以后,这至大至微的纯朴之道就散逸了,也就所谓的“朴散为器”;而到提出仁义、制定礼乐以后,这“德”也被遗弃而成为虚伪了。当虚伪产生,就有以智谋来愚弄人、以诈术来蒙骗君王的事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有人能占有天下,却未能治理好天下。以前苍颉创造文字,上天担心从此诈伪萌生、去本趋末、弃耕作而务锥刀、天下缺粮,于是降粟雨;鬼恐怕被书文所揭发,故夜哭。伯益发明掘井,龙担心水源干枯而登空离去,山川百神也迁移昆仑栖身。这正是智能越多,德行越薄。所以周朝制造的鼎上铸着巧匠倕的图像,让他衔着自己的手指,以说明过分的智巧是不可取的。
所以,至人对天下的治理,心与神相依处,形与性相谐调;静处时依照“德”,行动时合附“理”;顺随事物的自然本性、遵循事物的自身规律;他浑然无为,而天下却自然和顺;他恬澹无欲,而百姓纯朴无华;他不用求神祈福,百姓生命不会夭折;人们间不必怨恨纷争而给养充足;他的德泽遍及海内外,并延及后世,但人们却不知道施予恩德的是谁。所以,这样的至人活着没有名号,死后没有谥号;他不聚敛财物,也不追求名誉,施恩的人不自以为有恩德而求报答,受恩惠者也不故作姿态而谦让;美德聚集归附于他身上,却不显出盈满。所以,德行汇聚真情执一专心的人,至道都伤害不了他的;智慧所不能明了的事,能说会道也无法解释清楚的。最好的辩论是不辩论、最大的道是说不出来的,如若有人能通达这种境界,那就叫做进入到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