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学人文价值
中医学人文价值
中医学人文价值的思考
文化及其衍生的技术,是人类的精神产品,如今主导着人们实践,引领着大家生活。随着科技文化、商业文化被推上文化的神坛,中医学的文化价值受到多方的质疑和批评,在“现代化”、重建和创新中医的文化浪潮中,最具生命价值的中医经典理论和辨证论治,被边缘化了。振兴中医是中国梦的重要内容,有利于民族复兴,前提是认识中医学的人文价值,让中医学及其辨证论治有一个适宜的文化环境。
一、走向何方
人文,顾名思义就是以人为本的文化,是有利于人们健康长寿,有利于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文化。地球的生命形态千差万别,相互联系,自然平衡,与天地日月等的运行息息相关。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人类完成了从猿到人的形态进化。有了人的肉体形态,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还需要一个从猿到人的精神净化(人性净化),彻底摆脱从猿猴那里遗传来的动物野性,树立起人所具有的人性精神,使人之形和人之神“形与神俱”,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
争抢厮杀等野性和关爱呵护等善性(在人类就称之为人性),是动物本能欲神的两种基本属性。拼抢厮杀的野性之争,是获取食物的保证,维持自身和种群的存在;关爱呵护的善性之爱,是哺育幼崽的保证,有利种群的延续。野性之争是贪婪的,善性之念是利他的。人属于动物,从猿猴进化而来,理性识神-大脑发明创造的文化技术,免不了要受到野性和人性的影响。如果在人性影响下发展,健康长寿的可能性就大一些,在野性影响下发展,健康长寿的可能性就小一些。科技文化、商业文化没有生命为本、健康第一的基本路线,在野性之争的驱使下,破坏了生态平衡,制造了环境污染,导致了极端气候,严重影响了生命健康,威胁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文化技术的人性要求,在服务人类,在维护人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根本价值在生命健康和生态平衡,最高目标在个体为“形与神俱,尽终其天年”,在人类则“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实现“无有终时”的可持续发展。这是人文精神的核心价值,是衡量一切文化技术的终极标准。人文精神通过人性之善的文化路线体现出来,尊重活生生的人,重视人生存的社会和自然环境,通过适度的生活资料与和谐的文化环境,实现关心人、爱护人的文化理念。缺乏生命健康的基本原则,没有可持续发展的长程效应,图一时之欢,谋一时之利,这样的文化缺乏人文精神,技术的发展可能是反人性的。
文化技术本身不知道自己是否具有人文价值,只有经过实践的检验,出现了生命效应和自然环境的影响之后,人们才能了解文化技术的人文价值。人之神可分为先天元神、本能欲神和理性识神三个基本层次,先天元神是生命的根本,本能欲神从动物遗传而来,理性识神是创造发明的生命原动力。理性识神由大脑所主,同样是自然的产物。理性识神发明创造出来的文化技术,具有巨大的外调节作用。
人类没有人性之善的精神净化,“神”就还是动物的神。理性识神的发明创造,被本能欲神的原始野性所利用,争抢的力量不断增强,获取的物质财富不断增多,从生命需要的物质追求,发展到无度奢华的生活进步,滋生出各种各样的贪婪欲望,战天斗地,无节制地掠夺自然、欺压弱小,把世界置于争斗不断、竞争激烈的文化氛围之中。
“弱肉强食”、“落后挨打”等野性定律,迫使人们无止境地发展科技、提升实力,生活资料即便远远超出了生命的需要,还树立各种各样的奢华生活的文化标杆,不断刷新财富榜、五百强的座次,形成了竞争、竞争、再竞争的文化导向。文化前行的路,迷失在了财富之争、资源之争、名位之争的路上。
文化的进步,应该是以生命健康为本的进步,任何文化技术的追求,没有生命航标的指引,其进步可能是“盲人瞎马”,把人类引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碳排放的教训是深刻的,切尔若贝利的灾难是沉重的,但愿文化能够警醒,在人性之善的精神净化还没有完成的时候,放慢前行的脚步,让人性之善赶上来,成为驾驭科技文化、商业文化的主导。
文化技术的生命效应,短期内不会显现出来。生命及其赖以生存的天地自然,具有因应协调的动态平衡能力,文化技术在野性之争的动力作用下,没有破坏到这种动态平衡能力的时候,自然还是人类生存的自然,即便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人类还是能够适应生存,因此,生态恶化、物种灭绝并没有使人们觉醒,受文化贪婪、技术贪婪、财富贪婪的驱使,人们继续在实现自我价值的野性之路上继续狂奔。
二、自然客观
文化是主观的,技术是程序的,在文化至上、技术为先的原则中,往往无视自然完整性的生命客观,无视相互关联依存的天地自然,标准重复、严谨规范成为取舍、评判客观可靠性的文化尺度。
自然客观不是文化技术设计出来的,生命进化不是文化逻辑规定的。认识自然客观规律,尤其是生命规律,只有在保持认识对象的自然完整性的前提下,站在客体之外,才具有生命真理性。鸡蛋打破之后,不能孵出小鸡,和打破之前的鸡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事物。打破了的鸡蛋已经不是原本的鸡蛋,从看得见的蛋壳、蛋清、蛋黄中形成的知识,还有自然完整性的鸡蛋的可靠性和真实性吗?自然完整性的鸡蛋可以孵出小鸡,打破了鸡蛋已经丧失了孵小鸡的生命条件。自然完整性的鸡蛋是生命的真实,打破了的鸡蛋是感官的真实。
罗素说:“自人类能够自由思考以来,他们的行动在许多重要方面都有赖于他们对于世界与人生的各种理论,关于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的理论。……科学告诉我们的是我们所能够知道的事物,但我们所能够知道的是很少的;而我们如果竟忘记了我们所不能知道的是何等之多,那么我们会对许多极重要的是物变得麻木不仁了。”(《西方哲学史·绪论》)人类自由的思考,没有条条框框的羁绊,当我们把实验为基础的科学推上了神坛之后,仪器成为了生命思考的牢笼,在显微镜的逻辑框架之中,看不到自然完整性的生命事实,看不到多维联系的自然客观,看不到天人相应的生存关系,面对客观存在的天文、地理、人事等生命相因相应的客观事物,很是麻木不仁。
尸体有细胞,活人有细胞,但是截然不同的细胞;显微镜下有分子,活人体内有分子,但是截然不同的分子。活人行走在天地之间,来往于社会之中,标本没有寒热之感应,没有苦乐之体验,无论认识多么准确,都不能等同于相因相应的生命。肉体形态是生命之神、生命之气的载体,属于“器”,是相因相应的生命气化活动的场所,不能用肉体形态的理论,否定生命之神、生命之气的认识。
站在自然完整性的立场上,宇宙有宇宙的动态平衡,太阳系有太阳系的动态平衡,地球有地球的动态平衡,生命有生命的动态平衡,不同层次的动态平衡,相互关联,大层次影响甚至决定小层次的动态平衡。生命的动态平衡,不能左右地球的动态平衡,无法影响太阳系的动态平衡,宇宙更是遥不可及。人类文化应该是以生命为本,健康第一的文化,理性客观应该是自然完整性的生命客观,是活生生的人的多维联系的客观,知宇宙太阳,知地球寒热,归根结底在知生命的自然客观规律。
天有五运,地有六气。知天地就是知阴阳之动静生杀,知阴阳就在知生命之应。自然完整性的生命之应,是上应于天、下应于地的动静环会的因应调节和因应变化。
《素问·天元纪大论》:“所以欲知天地之阴阳者,应天之气,动而不息,故五岁而右迁,应地之气,静而守位,故六期而环会,动静相召,上下相临,阴阳相错,而变由生也。”生命是和外部环境相因相应的生命,在地球的动态平衡作用下,形成了与天地气交规律相一致的因应协调性,不仅维持内在生命之和,而且保证天地自然的生命顺应性。
《素问》用“应”字概括生命与自然时空协调平衡的动态规律,通过“气立”将生命和外部环境联系起来,把因应变化的气化、气交等非均衡性的生命活动,看成是顺应日月宇宙运行,顺应四季寒暑变化,顺应昼夜明暗更替的天人相应的自然整体。
生活在地球上的人,谁头上没有日月,脚下没有土地,不呼吸天地之气,不饮食五谷之味,没有人际交往,不受文化影响,……?这方方面面的多维动态的联系,无不集中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构成以活生生的人为中心的“气”的关联性的集合。在中医学理论,人是活生生的人,经受着风寒暑湿燥火的气候变化,发生着喜怒忧思悲恐惊的七情反应,不是细胞,不是分子;病是活生生的人的病,与气候相关,与情志相关,不是病灶,不是指标。
活生生的人的自然客观,和他所生活的外部环境相因相应,在生命之神的感应性和反应性调节的能动作用下,生命形态内在的“气”升降出入,化生转化协调平衡,并和生命形态之外的“气”出入相因,多维相联,顺应协调。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本质上就是一个“气”的多维联系的生命节点,具有随机动态变化和差异性、同步协调性等特征。文化不能把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标准起来,也不能把每一个具体的病都规范起来,只有在尊重自然完整性的活生生的人的前提条件下,才可能获得生命真知,其理论才具有生命力。
三、生命为本
文化的根本是为人类可持续发展服务,为生命健康服务,因此,任何文化技术都应该以生命为本,任何文化技术都应该以健康第一,也就是,文化技术要服从生命健康的需要,而不是生命服从文化技术的需要。在以实验为基本认识方法的文化逻辑中,文化至上,技术为先,生命的事物,要服从实验条件的需要,丧失了自然完整性。
何谓实验?尽可能地排除外界的影响,突出主要因素并利用一些专门的仪器设备,人为地变革、控制或模拟研究对象,使某一些事物(或过程)发生或再现,从而去实现认识目的的方法。在实验条件下,外界的影响排除了,与活生生的人息息相关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等都不存在了。由于文化规定的需要,复制某一些事物或过程,既不尊重生命,也不尊重自然。实验室的认知,不是自然完整性的认知,于是,就形成了从实验研究到临床实践难以逾越的“固有屏障”-生命鸿沟。
任何一种生命,都是自然完整性的生命,有时间的自然完整性和空间的自然完整性。时间的自然完整性,指36亿年的风霜雨雪锤炼出来的生命之神,以应变之“神机”为生命本质;空间的自然完整性,指生存的外部环境,上有完整的天气之运行,下有完整的地气之变化,以动态之“气立”为生命基础,集中到活生生的人,就反应为因应协调的生克制化、升降出入的动态平衡。人之形二百万年,生命之神、生命之气已经数十亿年,生命为本的文化理念,从根本上讲,是本于生命之神、生命之气,而非本于生命之形。
天地时空是变化的自然,因应协调是生命的自然,有了这样的自然,地球上才有千姿百态的生命形式,数不胜数的生物相互依存,活生生的人相互区别。人是个体为存在单位的生命形式,差异性是生命永恒的主题。没有差异性,一场天灾生命就可能灭亡,一场瘟疫人类就会灭绝。在地球的生命历史上,经历了五次生物大灭绝,才有了哺乳动物,才走出了人类;在人类的生命历史中,走过了二百万年的风霜雪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瘟疫病痛的洗礼,后来才出现了文化,有了二百多年的工业化。
文化是大脑的产物,形式多种多样,相对于人类的生命史实在太短暂了,可文化的力量是强大的,左右了人们的理性识神。以科技文化、商业文化为主导的工业化,给人类生活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野性力量空前高涨,一个又一个战天斗地的辉煌,把科技文化推上文化的神坛,理性识神对生命的思考和认识,走上了实验道路,没有显微镜等仪器的认可,就很难得到文化的认同。在实验文化,仪器决定了思维,理论设计取代了自然客观,小白鼠取代了人,生命是实验室里的生命,人体是显微镜下的细胞,逻辑加实证割裂了生命的多维联系,严谨性否定了活生生的人的不确定性,疾病是标准的,治疗是规范的,没有了个体差异的生命真实。
生命为本的文化,是活生生的人的文化,以自然完整性的人为出发点,又回到自然完整性的人,把天文、地理、人事等方方面面的因素,和具体的人联系起来,从象循气而知生死、知健康、知疾病的因应协调性本质。对于人,文化理论是次要,“形与神俱,尽终其天年”是主要的;标准规范是次要的,随机应变的生命之和是主要的;技术创新、奢华生活是次要的,“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的“无有终时”是主要的。再新奇的理论,再先进的技术,没有这样的生命价值,没有这样的基本思想,就没有人文精神。
四、医学人文
中医学是沿着自然完整性的生命路线,经过漫长的“为什么”的反思,以最佳生命结局为标准,通过反复检验而形成的多维时空动态关联性的生命医学。生命的文化路线不是实验条件规范的,而以生命体验为客观基础,以生命与自然、人与社会等生存关系为根本。中医学是从药物的生命体验开始的,与动物的有意识地找寻一些植物、矿物来解除痛苦的客观实际相一致。清·徐大椿《医学源流论》:“本草起于神农,则又在黄帝之前矣。可知医之起,起于药也。至黄帝,则讲夫经络藏腑之原,内伤外感之异,与夫君臣佐使,大小奇偶之制,神明夫用药之理。医学从此大备。”
用“一以贯之”加以考察,以药物等生命体验为基础,以理性指导为分界,中医学的萌发、发展和完善,经历了无意识的动物式的原始体验,有目的有意识的药症对应的生命体验,以生命结局为检验标准的生命体验等三个不同阶段。这三个阶段的生命体验,客观基础是同一的,作用对象是同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基本立场是同一的,始终站在自然完整性的生命之外。
尊重人是人文的基本前提,尊重人的自然完整性是尊重人的实际体现,如果在理论的逻辑规则之中,不是自然完整性的人,没有天文、地理、人事的多维联系,尊重人的基本前提丧失了,根本谈不上尊重人。人性的医学是把人当人的医学,不否定人的个体差异性,不割裂人与多维时空的动态关联性,重视人的情志感应、生活习惯和德行修养,从理论的发生形成,再到理论的实践,天文、地理、人事始终都在文化视野之中,不因为标准而取舍,不因为规范而统一。
中医学是人性的医学,是充满了人文精神的医学,因此,辨证论治不否定就诊病人的个体特殊性,不排除自然气候的不确定性,重视人与天文、地理和社会人事的关联性,在具体的临床实践活动中,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地求证疾病本质,把握个体实在的证候病机,实事求是地“随证治之”。
人文的医学,不是细胞化、分子化的医学;人文的临床实践,不是以具体疾病为规范标准的实践,既没有事先的课题设计,人为的分组,也没有事后的排除误差,统计概率。临床病人是活生生的人,有着他自己的生命特殊性,既有固有的生命规律,又有随机的因应调节。人性化的医疗活动,是遵循多维联系的生命规律,运用具有共性特征的理论,去分析求证就诊病人的个体实在。任何医疗行为,对于病人而言都是百分百的,不存在概率大小的问题。
人文的临床理念,是在既病防变的前提下,求“十全”的理念,这样的理念贯穿了中医理论和临床实践的整个过程。
《素问·移精变气论》:“治不本四时,不知日月,不审逆从,病形已成,乃欲微针治其外,汤液治其内,粗工凶凶,以为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复起。”人文精神的医疗实践,是尊重活生生的人,本四时之运化,知病势之顺逆,在既病防变前提下的医疗实践,不应该“故病未已,新病复起”,更不应该把小病、轻病医成大病、重病,把急性病医成慢性病,把单一疾病医成多种疾病。《难经》、《金匮要略》继承了这样的人性理念,提出了“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等既病防变的临床原则。
有命才有病。病是天人相应的病,是环境关联性的病,对活生生的人的疾病的治疗,需要结合自然环境,通过互补平衡等方法,恢复生命的时空顺应性,实现生命之和的“形与神俱”。《素问·五常政大论》:“必先岁气,无伐天和,无盛盛,无虚虚,而遗人夭殃,无致邪,无失正,绝人长命。”这是人文精神对临床医疗的起码要求,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就应该反思其人文价值。
辨证论治把既病防变的治未病理念贯穿始终,强调护胃气、存津液,开邪出路,因势利导等论治原则,看重活生生的人的因应协调性,与生命阴阳互补平衡的逻辑规范,突出了以证候病机为论治目标的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虚者补之、实者泻之,在理论文化层面,保证了临床医疗的生命安全性。辨证论治是充满了人性关爱的临床模式,不会发生治这里伤那里的弊端,因此,丰富中医学的理论修养,培养“辨症求机”思维(请不要把辨症的症改为证),按照理、法、方、药、护的逻辑规范从事临床医疗,不断提高辨证论治水平,就能减少临床失误,把中医学的人文精神,落实到临床实践活动中去。
生命健康与人类可持续发展,是检验所有文化人文价值的基本标准。任何文化技术的发展,都会对生命及其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如果这样的影响,不利于生命健康,危害自然环境,就没有多大的人文价值。文化是大脑创造发明的,属于人类的精神产品,评价文化的人性价值,不能主观地树立文化标准,用一种精神产品去衡量另一种精神产品。检验文化的人文价值,必须看文化行为给人们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带来什么,有利于生态平衡,维护自然环境,营造社会和谐的文化,就是先进的文化,相反就是落后的,甚至是反人性的。
具体到医学文化,检验文化的人文价值,最基本在于文化理念中,是否具有自然完整性的人性观,具有多维联系的生命观,也就是是否把人当人。医学文化没有把人当人,没有自然完整性和多维联系的理念,人文价值的存在基础就没有了。人是活的,是行走在天地之间,呼吸空气,饮食五谷,情感变化,相互往来的人,健康长寿的基础,就在生命之和,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之和,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之和。要评价中医学及其辨证论治,唯有生命之和,唯有健康长寿,才是可靠的,才具有生命的真实性。这需要历史的考察,经过生命的选择,若是缺乏生命价值,自然会被历史所淘汰。
医学文化的人文价值,通过文化的目的反映出来。以治“病”(西医的病)为目的,就在病灶的去除,在细菌病毒的杀灭,在指标的改善,不同的“病”有不同的疗效标准;以治“证”(证候病机)为目的,就在“阴阳神气”的因应协调性的恢复,任何疾病的疗效标准,都统一到生命之和,营卫和、气血和、津液和、胃气和、阴阳和等等,都归结于中和平正的气化活动的恢复。中医学理论的目的,在“形与神俱,尽终其天年”,中医临床的目的,在生命之和的康复,其文化的人文价值,总结为外界环境的生命顺应性,既体现了“与万物共同沉浮于生长之门”的生命观,又体现出“无有终时”的发展观。
人们习惯地用科技文化来评价中医,用实验实证逻辑衡量辨证论治,若是被西医宣布为绝症、不治之症的疾病,被中医治好了,人们就认为是个案,没有统计学意义;若是出现了个别的临床问题,就例举实验室的结论,批评中医,把中医说得一无是处。这样的评价,其实是文化狭隘的反映,体现了野性排它的文化逻辑。将中医学和形态医学区别开来,树立起中医的文化信心,自尊、自立、自强,形成独立自主的,以多维联系为基础,自然完整性为客观,活生生的人为实际对象的价值评价体系,是实现中医复兴之梦的必要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