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疫情
2020年的新春注定不会被忘记。
年三十中午,远在上海的二姐会回来过年。年初二,在湖北的侄女一家也会回到老家。大家将会团聚在两河,陪着我的父母,见证我侄儿的大婚。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大家都满满期待着正月初四那个神圣时刻的来临。可以想象,我从年三十开始的日子都会过得多么忙碌。
可是,1月23日武汉封城这个消息让一切都改变了。二姐已经上了火车,只是火车不再在湖北省内的站点停留。侄女开始着急要不要先回来。这时候,关于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严重性的消息不断出来。哥嫂更是着急,不知道马上到来的这个日子到底该作何打算。
24日晚,年三十。有单位已经开始排查从武汉回来的人员,有的人还在趁着最后的时机离开武汉,离开湖北。这是一种对大家都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往往越在这时候,我们对回家的愿望就会更加强烈。比如,我的老娘,希望按照计划看到她的孙女;我的侄女也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妈妈身边。我老娘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正面临着什么,侄女也还是希望能够回来。可是,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对从湖北出来或者经过湖北的重点盘查,所有的归乡心切都只能搁置。
25日,正月初一。我们一家还是按照原计划回到两河看望父母。下高速路口的时候,被要求检查体温。到了两河,哥嫂已经到城里商量婚礼的事情,整个计划都被“新型冠状病毒”改变了,最后哥嫂决定婚礼延期举行,只是按日子去把儿媳娶回家就行。大家都觉得这是很妥当的方式。所以,一大家人还是很高兴地聊着。晚上,和二姐聊起了当前的形式,我担心地说,要不要赶紧买票回去?趁现在重庆这边还没什么问题。晚上,各路消息传出,整个黔江所有的聚会、酒席一律不准举办。
26日,正月初二。湖北省宣布封城的城市越来越多,侄女所在的荆州也宣布封城。不过,通过视频,他们村里一切正常,所以放心多了。侄儿老丈母发视频过来,讲到合川那边的情形也很紧张,要求只进不出,所以考虑到不能过去接人了。大家都觉得很遗憾,侄儿还安慰说:“好吧,这下安安心心过年了。”其实,哪里能安心。每天都在交流关于疫情的最新消息,口罩又买不到,大家都窝在家里不敢出门。村里家家户户也是关门闭户,完全没有往日春节那种热闹串门的情形。二姐和二姐夫也郑重商量,决定买票回家。本来就有些郁闷的老娘更加不爽。我不停地说:“是我撵他们回去的。你要吼就吼我好了。”
27日,正月初三。起了个大早,赶下两河。下高速时要求测体温。正常。我们一家人吃了早饭。吃过饭,我和侄儿把二姐一家送到了火车站。火车站所有的人都戴了口罩,我和侄儿便成了一下子变得非常醒目。不是我们不戴,是我们真的没有买到,二姐带着的口罩得保证他们在火车上用。他们仨下了车,我们远远地站着,挥了挥手,赶紧开车离开了。侄儿说:“我俩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勇士。”高速路上车很少。下高速时测体温。我和侄儿都偏高。我俩被要求站在一边等着。我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了。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头有点痛,我吃了连花清瘟胶囊。测体温的人询问:“有感冒症状吗?”“没有,没有!”我赶紧说道。“那为什么你们的体温都偏高呢?”“我们车里开着空调。”侄儿补充道。“知道你开着空调,可是别人也开着空调呀!”我吓得不敢再说话,乖乖站在一边。幸好,过了几分钟再测,体温正常。心里的石头才总算是落下。
28日,正月初四。起床后犹豫着要不要再吃点药?转悠了好几圈,索性横下一条心:“再吃一次。”吃了药,想着上街一趟。家里有几个口罩,想着孩子最紧急的时候才用。于是,走上街。街上冷清得不正常,就像灾难片里那种怪异的宁静。匆匆走过的人看见我没戴口罩,很明显感觉到他们多瞟了我好多眼。逃也似的回到家中,洗了两次手,换了衣服,觉得自己该把头也洗了。说服了自己好一阵,总算是平复下来。晚上,看到“新型冠状病毒”已经不仅仅是飞沫传播了,接触也有可能传播,心中紧得慌,恨不得马上就是正常开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