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水浒109将之超越时代的凌振

如果说张清虽能够一战打得梁山15员大将大败而回，却因为武器怪异而被排斥于正规大将之列，放到了五虎大将之外，那比他更倒霉的大概就是号称轰天雷的凌振。

凌振本是东京军官，善于使用火器，因此被呼延灼调到梁山前线与宋江军交战。在冷兵器时代能够使用火炮对敌进行攻击，可说是一次革命性的军事进展。当年满清铁骑在关外将明军杀得落花流水，但却败于袁崇焕之手，其中袁崇焕的杀手锏就是大炮，可见火器在军事作战中的崇高地位。但是倒霉的凌振不但在宋军中不受重用，即便到了梁山，也被视作异类，大多数时候几乎就是一个烟火匠人，放放礼花、礼炮是每日的日常工作，这不能不说是凌振最大的悲哀之处。没有哪位将领想把他的这套功夫用在实战之中——不知道是出于军事观念的陈旧，还是认为一旦玩弄火炮会让大家丢了饭碗。

想当初，就是因为凌振使用的武器很另类，曾让梁山十分窘迫。最终还是晁盖和吴用定计，派李俊、张横、张顺、三阮六人棹船，岸上朱仝、雷横接应，共计八员水陆头领一起，将凌振骗到船上活捉过去。

凌振得意之处在于，使用的火炮大约在宋朝是别人从没使用过的，技术水平远远高于同辈。这一点从其被捕之后，呼延灼的表现可以看出。当时呼延灼继续与宋江军交战，突然遭到炮火攻击，在马上大叫。

说言未了，只听得北边一声炮响，呼延灼骂道：“这炮必是凌振从贼，教他施放！”（第57回）

可见凌振的火炮是独此一份的。

此后征讨方腊之战的时候，凌振曾用火炮在战场见功。包天师能够做法，但是不幸的是，正像在鸦片战争等时期，清军用猪狗血无法奈何洋人的洋枪火炮一样，包天师的法术也奈何不了凌振的火炮。

却令凌振施放九厢子母等火炮，直打入城去。那火炮飞将起去，震的天崩地动，岳撼山摇，城中军马，惊得魂消魄丧，不杀自乱。……包道乙见宋军中风起雷响，急待起身时，被凌振放起一个轰天炮，一个火弹子，正打中包天师，头和身躯，击得粉碎。（第117回）

这大概是水泊梁山唯一一次火炮取胜的事情了。

关于凌振的火炮有很多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其所谓的火炮并非真正的大炮，而是被称为炮的发石机，最早出现于东汉末年，曹操曾以其与袁绍交战，称为霹雳车，可以弹射出石块攻击对方的武器，此种武器在宋朝灭亡前仍然被大量使用。但是这一点与凌振的火炮的独特性似乎又连不上。

从《水浒传》描写看到，凌振使用的火炮并非声管火器，发射的炮弹是可以爆炸的。从这一点来说，作战意义甚至超过了使用真正的火炮。直到清末，中国军队使用的火炮仍然大量使用实心炮弹，凌振在那个时代就能使用开花弹，这个水平甚至已经达到北洋水师的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