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庄《石壶论画语要》(51)|李西伯恺
《石壶论画语要》(51)
51.
(先生从友人处借得《何绍基临汉碑十种》临习。问:《张迁碑》等汉碑,拓片现在,为什么老师要临写何子贞临的汉碑?)
学古碑石文字在于体会古碑精神,《张迁碑》等汉隶,何子贞都临过八十次、一百次以上,他的心得都在此临本里面,我向何子贞学,等于跟他合作,他学的帮我学了,我少走许多路。
李白所书《上阳台帖》,落名“太白”,写得近似“大二日”,很象“大大白',很有启发性。艺术品须偶一望去易生错觉方有趣。若用此笔法画山水、花鸟,是为最高格。
北魏碑原本皆工整。我们学它,取“锋利”二字足矣,不必亦步一趋,不必模拟外貌。善学者,要反其道而行之,彼字形短,我则长,彼长我则短。彼是正楷,我临成行书,如此之类。
学字最低应写六朝墓志。
《爨龙颜碑》如浑金璞玉,然又精丽高峻。下笔如昆刀切玉,但见浑遒;布势如精工画人,各有意度。血脉源于《杨淮表记》、《石门颂》,于浑厚生动中兼茂密雄强之胜,为正书极则。昔人称李斯篆书画若铁石,体若飞动,可移以形容此碑。
《张黑女碑》如骇马越涧,偏面骄嘶,雄强无匹,颇带质拙。
《张猛龙碑》如周公制礼,事事美善;结构之长短俯仰,各随其体,隶楷极则,精丽精能。
《天发神谶碑》师王莽《嘉量铭》,奇伟惊世。
《衡方碑》丰茂凝整,为朱登所书,虽非知名人,然已工绝如此。
古代讲“虫书”,是说字写得象虫蛀纹,象蚕、蛇。陆机的《平复帖》写来如饥蚕昂首、蚯蚓钻泥,这是以画法入书法,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无一点着象。
古往今来多少名人都是“因缘际会”而生,因为有几个人喜欢而捧起来的。《兰亭序》也无甚大了不得处,你临过去,我临过来,皇帝又派人去偷,于是名声大噪。讲写字,一说就是二王、钟、张,难道历史上除了二王钟张就没有人了么?
(问:用晋人那种笔带隶意的字体题画,可以吗?)
凡小楷,均须于朴实中寓风韵。晋人小楷只是古朴而无风韵,若以之题画,需稍加改变,增其妍丽乃可。晋人书体及后来之正楷被称为“公文书”,是比较古板的。
学王字容易落入俗套。谢无量善学,他先写二王,再加上《千秋亭》笔意,则自成一家风貌。
休息下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