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学書用这种办法……效率高
今天,讲到兰亭多有人不屑一顾,而对于历史上从未当作书法来看的写经则被奉为圭臬,这个现象需要我们注意。
古人学書有一种办法,就是自小先有一套自己的书写方式,或者一种字体(或家传或某一帖),先会写能写字了,再不断地临帖,吸收,丰满,最终成长成熟起来。不是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而是一开始便确立了自我,譬如一棵小树苗,是什么树从出生便已确定是杨树还是柳树,后面只是长大长好而已。
罗卫东老师倡导一生一定要读几本硬书,硬书就是已经确立为经典的大部头著作。而今天书法界多有人主张要学习冷僻的、民间的字帖,以为如此容易走出来。事实上,任何一个学科,尤其是人文科学,如果没有认真学习过本学科的结典著作,可以说就一定没有入门。
习字需学会解读字帖。解读字帖不是猜测、还原作者书写时的想法,而是挖掘、发现字帖内的书法内容。只要解读出的是书法的内容,就不存在过度解读的问题。
解读经典法帖,经常会被人嘲讽说:“古人想都没想,就是随手写写,是你想多了吧!”学习书法,这是一种极糟糕的态度,但也无意中道出了书法的高境界:不想。真正在书写時,确实是不加思索,随手所如。正如武林高手突遭袭击时的随手一掌,但我们不能只看到的这“随手一掌“,而应该分析的这一掌背后他何以成为武林高手。
兰亭序真正玄奥之处在于它完成并确立了汉字的本来面貌,也即常态。所以,我们在观看时,每不觉为奇,以为这个字本来就大啊,那个字本来就小啊,“九”字本来就是左右伸展啊,“年”字竖画就该粗壮啊,等等。试想,这个“本来”是哪来的呢?本来似不奇而实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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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法和用笔是两个概念,不可混为一谈。但凡拿毛笔写汉字,都有执笔、行笔、运笔的问题,五体书概莫例外。笔法乃是真、行书得以生成的特有的书写方式,所以才有笔法授受的秘传出现。
说到临帖须仔细观察,今人多引孙虔礼“察之者尚精”以为据。实际上“精”字本义乃“揀米”之意,后引申为选择、挑选意,再引申为最好之意。并非无限细致地观察下去,恰是在择揀之时,心中存了个标准,否则,真当是“一花(笔画)一世界”了,看到了世界,而没了花。
一好友近日习书喜纠细节,喜放大之帖,每大呼曰有大发现,有新世界。
我建议他去买一台显微镜 。
书法研究首先是个态度问题,即你是不是真的要研究书法,而不是完全出于谋生,或故作惊人语,或执拗于形成自己的观点。比如同样是错误的言论,认为“书法技法全部存在于历代经典作品中”乃是对书法认识的局限,而要求“一毫米一毫米观察每一笔画的轮廓线”则是纯粹地欺人之谈了,因为这样的观察既不符合书法的基本存在规律,也不符合人类眼睛的观察规律。
书法既要有一定的实用性,又要有一定的超越性。实用性即形而下的写字,这是基础,必先固之。然后向上进入形,此为书法的视觉层面,也即观赏性。最后是形而上超越性,也即对实用性和观赏性的超过越过,但不是不要和舍弃。超越性使书者和观者能从功名利禄等世俗物质的覊绊中走出,走向精神性的追求。
习书易使人傲,故不可不慎。朝执笔,暮有人夸,便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倘有一二人追随请教,虽笔下尚歪斜踉跄,“吾腕有鬼”,然犹能自信老子“无右军一点习气”。解决傲气的唯一办法便是自讼,我自讼的办法就是每说一次大话,退回来扇自己两个耳光。
习字的前半程是学习、练习明面的,看得见的笔法、字法、章法等等。后半程则是暗的,藏的,看不见的学养、修养,再高则是修行在滋养、支撑。这本是常识,但今天的书手们已不再相信,因为他们信奉科学的实证和自己体验的真实。
由于美术技法的窜入汉字书写,使得他们的书写变得一日不写便觉手生,他们变得书不离手,变得被技术所掌控,所以他们不信也不敢丢掉手中的毛笔去读书,去修行。当然,这不能成为空头理论家们的借口。其实,书手和空论者的问题是同一个,都是基础的技法出了问题。
摘自:于钟华微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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