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运和:我的情和爱
我的情和爱
文 / 李运和
近日电视剧《如懿传》热播。妻是一个感性的人,入戏很深。如懿的人生结局令人唏嘘,妻陪着流了不少泪水。我安慰妻说,帝王也不易啊。乾隆居九五至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谓家国天下。但惟独不得一物,那就是“爱情”。百姓艳羡皇权,帝王渴求爱情。
妻的情绪有了些许平复,依偎在我身边,却还在痴痴的想着。我也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我和妻相识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当年初冬的一天,气温骤降,天气寒冷。家长们纷纷到校给孩子送衣服。我正在上着课,教室外送衣服的人群熙熙攘攘。无意间,一个送衣服的红衣女子跃入我的眼帘,莫名的令我怦然心动,她面容清瘦,长发飘逸,戴着一幅眼镜,估摸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如歌星王菲《传奇》中唱的那样:只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难忘记你的容颜......
那年,我也老大不小的到了婚娶的年龄。不久,热心的校长夫人把我叫到家中。拿出一个姑娘的照片,说给我介绍对象。我接过一看,脱口而出:“行,就是她了!”校长夫人吃惊的望着我:“你们以前认识?”我连忙掩饰:“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先认识认识再说。”原来,她给我介绍的对象,正是前些天教室外面的那个红衣姑娘。事后得知,她当时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当天到校给他大弟送衣服。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的偶遇,成就了我和妻一生的情缘。一年之后,我们牵手了。
婚后不久,我遭遇了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个发展瓶颈。当时自己大学毕业没几年,虽说热情高,也小有成绩,但思想单纯,缺乏相应社会经验。加之年轻气盛,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把人际关系搞得一团糟。领导们一怒之下,决定把我们几个桀骜不驯的刺儿头,全部放逐到最偏远的学校去。
结婚一年多就来这一出儿,妻对我的认识更深了一层。但她没有一丝埋怨,只是默默的帮我收拾行李、书籍,抱着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随我来到一所村级学校教书。那是1994年秋期的事情了。
一时间,失败的心情、颓废的情绪,马上笼罩在一个似乎仍然不谙世事的“大孩子”身上。是啊,从小接受的就是“高大上”的理想主义教育,从一个校门跨入另一个校门,从未真正踏入社会半步,哪知世事无常、人心叵测。
妻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她并不“周吴郑王”(新野俚语,正规、隆重之意)的劝我。以我当时急躁的心态,如果那样,效果肯定适得其反。她总是不经意的谈起我的优点长处和做出的成绩,提醒我扬长克短,从零起步,重新开始。我终于明白了妻的苦心。不久,我的处女作《手表的故事》在《南阳日报》公开发表。之后一发不可再收,短短半年时间,连续发表各类作品十余篇。拙作《永远的遗憾》被《中国教育报》采用,引起教育局相关领导的重视,特邀我参加当年全县教育宣传工作会议,予以重奖并做典型发言。同时,我的教学业绩也全线飘红,1995年秋,我被调回原单位从事管理工作。1997年秋,不到28岁即被擢抜为初中校长,“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出师表》语)。
我在想,很多事情皆是命运机缘使然,有时候甚至多少有些迷信的色彩。我对“时来运转”这个词语有着自己的诠释和体会。妻姓“时”,我的名字里面有个“运”字。可不就是遇到妻后,自己人生才画风大变,有了些许成就吗?2004年,我被评为全县“十优”校长,参加了时任县委书记方显中,亲自组织并参加的座谈和宴请。这背后,有着妻多少的支持和付出啊!
从事基层教育管理这么多年,妻从不过问我工作上的问题。她只是经常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情。说来惭愧,我因忙于工作,妻用她那纤弱的双肩,扛起了家务重担。早年搬煤球、换液化气,甚至家具修理、电器维修这些硬活儿,她都一力承担;洗衣、做饭、拖地板之类,就更不用说了。特别令我动容的是,她几乎全部承担了抚育孩子的重任。这么多年,她在学校担着语文课这样的主科,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始终行色匆匆。但她从不喊苦叫累。她也欣慰着对孩子教育的成功,欣慰着自己的工作,被同行们所认可。
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是羞于公开谈“情”说“爱”的。内心深处那份爱,就像封藏多年的陈年老酒,醇厚、绵长、久远。
当年一位要好的朋友,结婚时将与妻子的一幅合影放置客厅,照片上“情爱”二字,让我印象深刻,觉得新潮。今年春天,我和妻决定补拍一组婚纱照,弥补当年的遗憾。之后,我将其中的一幅照片,放置卧室案头。这决不是附庸风雅,东施效颦。我在想,朋友当年合影中的“情爱”二字,充其量能够表达,对婚后生活的希翼和期待。而如今,我和妻合影中的“情爱”二字,则是我们大半生相亲相爱的总结和见证啊!
我突然推了推妻,说到:“云华,我们快年过半百了,今生我恐怕最多再能陪你走上一、二十年了啊!”
是啊,参加工作三十年来,虽不称殚精竭虑,却也勤勉有加。棘手问题总是有的,虽未夙夜忧叹,却也曾多次辗转反侧,思谋良策。加之工作应酬中,烟酒的长期侵蚀,身体健康早已透支。天命尚未知,衰相已早现。而况知识分子如教师者,据说平均寿命又低于社会平均水平。我说此话,决非诳语。
妻回过头来,说:“我要你永远陪着我,永远、永远。”我笑称,那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要实事求是。妻说:“如懿不是经常说,要和所爱的人,'生同衾、死同穴'吗?这不就是永远、永远了吗?”一瞬间,我的眼睛润湿了,转眼看妻,却也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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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运和,男,汉族,1969年11月人,新野教育战线一名老兵。兴之所至,也会码码文字。曾在《南阳日报》、《河南日报》、《中国教育报》及河南电台等媒体发表作品数十篇。作品以散文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