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少年(五)||《恍惚与安逸》王颖

本文作者:王   颖  张家口市第一中学

2016级高一文科28班学生

恍惚与安逸

我被一本用旧的书的封皮割伤了手指。

那仿佛是一把凌厉的刀子,而我的手指匆忙之间撞上了它的刀刃,从此鲜红映入眼帘,纯白的纸巾上鲜明地缀着几点血液,流动的空气让它风干而黯淡了它本有的色彩。我再去摸那封面,却光滑得仿佛没有棱角,却如此灵敏地利用那一瞬间的放松就向虚弱的地方袭去。我该夸它机敏,还是该夸它卑鄙?

我仿佛看见从地狱而来的狰狞面孔——它是来带走我的家人。我不曾真正走近触碰到癌症与死亡,当它无可避免地降临在身边的亲人身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当鲜活的生命逐渐缩水衰老,他是否看够了这人世间的善恶争执与人心难测。无法斩断的感情与牵挂始终无法逃过命运。

任凭我们悲伤、无助与哭喊。

他在除夕夜里还兴奋地和我们一群年轻人搓麻将,任由时针缓缓从6滑向10,拖着疲惫仍与我们说笑逗乐,衰老的脸庞上遍布皱纹,耷拉下来的眼皮让人怀疑他是否睁着眼睛,我们总无奈懊恼与他的耳背,我们的话总要重复好多次,电视里的《新闻联播》总是很吵。他去和我的小妹妹抢夺零食和遥控器,幼稚任性得像个没长大的娃娃。

我总记得我小的时候他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展示一样一样新奇的小东西,像个神奇的魔术师。他把小乌龟捞出来让它在手心上爬,摸摸它的小脚掌又瞧见它敏感地缩了回去,孩童的我总是如此轻易被逗乐的。他的粗糙的手攥着我的小手,我们一起走去新建的大广场上去,时而我挣开他的手跑走去,他便慢吞吞将手背在身后朝我走来,他脸上的神色,分明是快要溢出来的宠溺。

他向来活得乐观,时而和楼下的老头聊起天来,时而背着手走向有阳光的宽敞的街道上,时而去看看街头下象棋的热闹场景,时而自己哼哼歌唱唱曲儿……

恍惚之间自己又一头扎进过往的深渊,仿佛被那里藏于暗处的藤蔓捆绑住手脚——我无法逃脱,亦或是我不愿逃脱。

全家人不愿让“噩耗”影响我的学习,悲伤的消息被刻意隐瞒,家人故作轻松的对话中只有我是实打实地哈哈大笑,如今想来自己像个愚笨的小丑。母亲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我以为你们这一代都自私才不管这个呢。”说罢便也哽咽起来。

我很年轻,故我的胸膛中有一颗年轻炙热的心脏。我总是无奈于儿女情长,如今又败给所谓正常的生老病死。

一次意外的“说漏嘴”事件让我忽然收敛起自己的任性幼稚。如果我不曾无意问起,还要瞒我多久?瞒到临终,瞒到生命变成一把尘土?只是慌然无措,只是被巨大的悲伤淹没窒息。医生口中的“可能三个月,可能一个月,可能十天,可能五天”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个世纪不过如此漫长——却又如此短暂。我无动于衷,任由泪水从双眸中如潮水般喷涌,直至爬满脖颈。我站在强大的命运脚下,如此卑微渺小,我眼睁睁看着日子一天天溜去,我无动于衷。

我的一切任性与鲁莽皆在此刻能够成为道歉的理由,但我无法挽回也无法挽留。恍惚之间仿佛魂魄都飞到天堂上去,我向上帝下跪求饶——别带走他好不好?

一辈子的老会计,或许早已算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死亡,走向终结。他的笑容总是多了起来,于是我们更喜欢看天空了——快要溢出眼睛的液体又流回心底汇成河流。

你看,天多么蓝哪!

一个安逸的春季到来了。

你有深潭的眼眸,你有固执的臂弯

我也记得你的誓言,你曾是个少年

《你曾是少年》作词:知错  /  作曲:浪客秦昊

我想每个人也跟我一样不甘平凡

我想一天比一天更接近我的理想

我想有一天能够跟我的老板

亲切的交谈 聊聊我梦想 说一说我的信仰

(可以吗? 可以吧)

能想就能干 敢想就敢当 作社会栋梁

让自己发热 为前途发光 做模范榜样

要扶摇直上 要一直幻想 想想也紧张

这就是现在想要的理想

我想有一天能够跟朋友抢著结帐

(我来 我来)

我想每个人也能看到我身活美满

我想对所有人说 我今天很忙

明天会更忙 天天都赶场 没白活一场

我是个有价值的人 不是下蛋的鸡 我是李想

夜深忽梦少年事

起坐遍阅桃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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