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振祥|烙印(外一篇)
烙印
文/童振祥
夜悄悄地来。走出斗室,眼前是银色的世界,我从未留意过的夜景,此刻却让我生情。这喜讯应让朋友分享!我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来到十队的棉地。我坐在田埂上,像坐在长辈面前那样聆听教诲;我捧起一掬泥土,在手心轻揉着,似在抚摸心中的烙印。
风轻轻地吹,穿行在交流的间隙,棉枝上的白花伸长舌头,成片的棉秆渐次骚动。这交流是一种默默的倾诉,是一种静静的倾听,更是一种灵性的互动。远处的灯光在隐约晃动,那是谁在追赶远去的时光?还有谁在寻找更好的光景?
我与蚊子那点事
——文/童振祥——
这季节,蚊子趁热打劫。
我手里没有蚊子的简历,不知它从哪里来,只知道它祖先在的时候,人们就用艾草熏、蒲扇赶、蚊帐防;只知道它低调运行,行踪神秘,贪在暗处,痛在你处。现实中,我无法敬而远之。
蚊子的出没总是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每一次“嗡嗡嗡”地从我枕边飞过,我就会在脸上胡乱地拍打,有时出手太重,以致脸上火辣辣的。几年前的一个深夜,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打开灯,找遍了房里的角角落落,还是不见它的踪影。我关上灯躺回去,不久,它的声音又在我的耳畔萦绕。我干脆看起了电视,这时,它竟避得远远的,只在电视屏幕前晃来晃去。我拿着“电蚊拍”过去等候,而它又改变了航线,同我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第二天,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找蚊子。蚊子大意,竟露营在雪白的墙壁上。你看!干瘪的蚊子,一夜之间竟变得油光水滑。粗壮的脖子,滚圆的肚皮,黑亮的双翅,俨然是一副衣锦还乡的范儿,这与我印象中的“小瘪三”全然两样。我终于明白了,小姐傍大款,蚊子爱夜色,都是以生存的名义让自己活得有光泽,这是在践行若要富走险路啊。
我继续留意蚊子,但灯光下的蚊子很警觉。临睡前的每一次巡查,对我来说不管用,只是不死心而已。我经历过蚊子的游戏,深知黑暗的世界属于它的,只有等到天明在它贪欲的肚子还在膨胀的时候去较量。自此,我选择早晨打蚊子,而它却越来越隐蔽,通常躲在窗帘的褶皱中、或伏在地板的背光处、或扒在衣架的柱子上、或贴在床橱的角落里……借助保护色,让自己继续潜伏下来。有时,我故意打开门窗,几分钟后又关上。这时的蚊子闻风而动,迅速转移现场,让我逮个正着。有时,它会溜到房门边或纱窗上,伺机潜逃。凡此种种,蚊子总以不同的战术同我周旋。
有一天,朋友造访,问我业余时间怎样安排。我说:“大人物在打’老虎’、‘苍蝇’,而我小小百姓只有打打蚊子,让自己图得清静些。”朋友说:“日子过得太实在了!那么,你有没有打蚊子的趣事?”我告诉他,有一次,我发现餐桌上叮着一只苍蝇,旁边还跟着一只蚊子。咦,它俩不通谱,且个性不同,怎走到一起了呢?是不是受同一利益驱使?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啊!我用“电蚊拍”快速地闷了过去。“啪啪啪”的响声过后,我清理现场,只见苍蝇倒下了,而蚊子沉着,没有出事。
朋友说:“蚊子狡猾多变,你要发现新问题,适应新常态。”我说:“凭我这点阅历,也只能是打一只算一只。”朋友说:“错了,这里面有学问。你只晓得赶打,却不知蚊子还有利用价值呢!”他说起早年在老家的事。隔壁家的二个儿子晚上吵架,弟理亏不敢哭闹,想了一招之后钻进蚊帐。第二天一早,弟很得意地对哥说:“昨夜咬疼了吧?你那头的蚊子我故意不掸。”哥跑到母亲跟前投诉。母亲很生气,“你弟弟的身上多处红肿,还不是你的责任?你是怎样做哥哥的?”
送走朋友,我走出理论的空间,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狭窄,我想得辽阔。我反思着与蚊子有关的感受,一笔笔,一遍遍,就这样渐入梦乡。夜半醒来,隐约听到蚊子在叫。这声音细长,似在低吟,似在抒情,没有节奏感,不讲主旋律。我想,我是阳光下的“钟点工”,它是月光下的“魔术师”,两者和谐不了。可是,世界那么大,蚊子何止与我有关?我与蚊子那点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吧!抓紧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童振祥:大学文化,长期从事广电新闻工作。近年来,偶尔写点文字,记录社会底层人的生活情感,让自己心中的园地不再荒芜。
□编辑:木子叶寒
□ 图片:童振祥/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