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望安杯”首届全国征文大赛052号作品】瞿士荣|| 下水道堵住了（散文）

下水道堵住了

作者：瞿士荣

    主编：非   鱼

在18号楼406车库里，老张等全家人吃好中饭，便一如既往地收拾碗筷，放入水池，盖紧水池底盖，倒入洗洁精，打开水龙头。一道道，有条不紊。

洗涮完毕后，把底盖拔了（㡳盖下有过滤网），脏水争先恐后翻卷着涌向下水管口，耳边只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管道堵了

老张刚将一叠洗好的碗放入碗橱，回过身就见脚底下的鞋，被水池底下流出来的一滩酱紫色脏水包围得进退两难，随即脏水四处漫延。

他儿媳见状，赶紧推着丈夫、拉着女儿喊叫着向屋外自己的小家跑去，生怕污水向他们扑来。老婆美英则迅速拿来拖把，塞入老张手中，”快扫，不要让它四处流！”随即也跳向门外。

老张毫不迟疑地拿上水池底盖堵住，掐住污水下流，然后轻轻挥动拖把，把一滩污水清理得干干净净。

打开水池底下橱门，发现地面管口与水池下水软管接口处的污水还在滴滴答答，时断时续。

由于水池的下水管道一部分安装在橱门里，大部分从橱门底下安装的地面接口排到室外污水总管。老张便伏在地上，侧着头，手伸进橱里，用力摇动管道疏通器，钢丝便由管口直往地下管道向前顶去。

尽管使足了劲，收效不大，犹如拳头打在棉花上，钢丝勉强往里一尺多，再也动弹不了。回转疏通器，拉出来一看，钢丝上沾满肉类碎屑和细小鱼鳞。

老张站了起来，看着这些杂屑，责怪自己平时因细微而疏忽，以为它会同流合污一起流进外面的污水总管，谁知它在地下管道里，因水压逐渐变小、管道较长，便死皮赖脸躺在管壁里，舒舒服服不走了。

由于它不易腐烂，以至曰积月累积少成多，堵得管道流水口越来越小，以至于堵塞。

美英见疏通不成，看着老张沉默不语，便在一旁问道：“去年不是出了一百块钱请人疏通过？怎么又是这个老毛病？”

“对呀，杂屑在里面因油水好，长得快，不消一年，肥肥胖胖的身子把管道堵得不留一点缝隙。"老张不无风趣地笑着说。

              想对策

”看来得重新改造一下管道设置，不然治标不治本，年年得疏通。”老张收敛笑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你看，我家墙外不是有窨井吗？”老张跑向门外，指着窨井说：”请开孔师傅打两个五公分的小孔，一个从车库外墙贴近地面往里打，另一个打在窨井水泥井盖上，用水管和弯头一连接，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怎么个连接？”美英不解其意。

”用一段水管，通过墙孔，一头连接水池底下，另一头连接窨井。这样既经济又美观，再在水池底下与管道转弯处，连接一个闷弯，万一堵塞，打开闷弯盖，随时都好清理，不需再费钱烦人。”

美英一听，觉得不错，并补充说：“洗洗涮涮是咱俩的事，以后洗鱼烫肉尽量在盆里完成，洗下的脏水慢慢倒入水池，剩下的杂质倒入垃圾桶。”

老张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只有这样，下水管道才能畅通无阻，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事你赶紧办，我去上班。”美英边说边推车。

              修理工

事不宜迟，老张在公共楼道里，找到贴有维修管道的小广告，联系上修理师傅，把他这里的情况和地址告诉了对方。

十几分钟后，一个年纪大的师傅带着个年轻人来了。一根如狗链子粗的金项链，套在高高的年轻人脖颈上，一身衣服干干净净。两人看了现场，师傅马上开好材料单，交给老张，随即二人拿出工具，各负其责。

按照单子，老张很快买来了材料：一根两米左右、直径五公分的塑料管，六个直角弯及一个闷弯，还买了一瓶胶水。

看着他们漫不经心干活，老张心想：这一点活一个人个把小时就能搞定，何需两个人，是不是这个师傅觉得要我二百元，一个人一会儿干完，让人觉得他要价高，心太黑，臭名远扬，于是便再带一个人来。

虽然电话里老张和这个维修师傅磨了一阵嘴皮，想砍价，但最终还是被这个师傅固执己见而妥协。师傅说少了二百元做不过来，现在人工都涨价了。

况且这个水池急于求成，晚上还要等着用，老张不得已咬咬牙，心疼地答应了这个价钱。

       脑子也要维修的年轻人

看着这个干活不利索的年轻人，老张问师傅：“他是你的儿子？”师傅连忙分辩：“不是，不是的。”

年轻人在墙上打孔，老张在飞转的打孔电钻上不停地浇水，师傅蹲下身来，把水池底下原来连接的管道一一拆除。

孔打好后，年轻人用圈尺测量各段用管长度，然后用钢锯断管，打开胶水，在管子和弯头的两端涂胶，最后再把管子穿过墙孔，通过弯头把它们一个个连装起来。

安装后，老张发现竖管没有套进水池下水口，被年轻人锯短了四五公分，而且直角弯连接的竖管和横管，两根管子不在一个平面，锯口也凹凸不平。

老张看着木已成舟的局面，高声责问年轻人：“你不是用圈尺量的吗？怎么锯短了？看你的锯口，歪歪斜斜，毛里毛糙；竖管和横管，哪里成九十度？现在让你弄得无法更改，你做事为何这么马虎呢？”

老张的严词厉责，年轻人并没触动，脸皮还是黑黑的，没有一点微红，犹如一阵风，从他耳边轻轻掠过。

年轻人只是慌忙找来一段废弃的软管，剪了一段，连接短了的那一截。只见他把水池下的竖管挪开，用剪好的一段软管，上头套在水池下水口，下头放入挪开的对不齐的竖管里。

老张看后很生气：“小伙子，你就这样糊弄人？哪能这样做事？”而师傅和年轻人听了也不答话，只是嘿嘿笑着，没有一点歉意。

随后，那个师傅问老张：“你家有没有十字凿子和钢丝钳？”

老张冷笑一声：“亏你好意思问得出，出来维修，连常用的工具都不带全？”说归说，老张还是从他家的工具箱里找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师傅又说忘带了10mm的钻头，让老张去买。

“师傅，这点小活，只需几样工具，你们都缺这少那的，你们哪像手艺人，倒像个干活的小工。"老张没好气地责怪道。

老张本不情愿去买，要不是晚上急需用水池，非得叫他们明天带全工具再来干活。买之前对师傅声明：‘’钻头是工具，用完你带走，但钻头钱必须你出。”

等老张买回来，那年轻人活儿已干得差不多，在收拾工具了。他看着老张手中的钻头，问道：“多少钱？”

“5元。”老张不冷不热回他。

“最多2元。”年轻人语气肯定。

老张没理他，对着那个师傅说：“你如不信的话，赶紧去问。如果不是5元买的话，今天的人工钱我给你双倍；是的话，给你们一半，你看行不行？”

那个师傅一边忙着把刚买的钻头装在手电钻上，一边连忙说：“不用，相信你。”

老张看着年轻人把多余的直角弯收进他的工具袋，便问：“这个弯头是不是我家的？”

“是我们带来的，我们十二元一个买的，你家那𠆤不值钱。”年轻人辩白。

老张看他那个和自己新买的没有什么区别，弯头上也没有什么标记。既然他说是他的，反正不值几个钱，随他拿走了。等两人干完，老张转了195元给那师傅。

这时美英提前回来了，她担心维修没有搞好。见已完工，便和老张一块，高高兴兴清理现场。

老张把借给他们用的工具一一收进了箱子，忽然想起自己刚买的一瓶胶水，他们只用了一点点，现在不见了，再打开水池底下橱门，看了看连接管子的弯头，发现只用了四个，多余的三个也不见了。

老张冷笑道：”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穿得体体面面，却干着小人的勾当，把我们多余的胶水和弯头都顺手牵羊拿走了。”

美英生气道：“打电话，叫那个师傅过来，这个年轻人手脚怎么这样不干净？人品这么差！”

老张笑了笑：“钱都给了，他们又没工具忘在我这里，怎么可能回来？像这种毛手毛脚的人，将来总要吃亏的。”

美英听了老张的话，这才消了气，不觉也跟着笑了。

              写于2019.6.4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瞿士荣，微信名早晨，江苏南通通州人，区作协会员，自幼喜欢读书看报，闲暇之余涂鸦文字，聊表我心。